第49章 接你回家
看到二人的眼神，秦城就知道他們會錯意了，這兩個小王八羔子在想啥？！
“你二人想得太多了.……”秦城無奈地搖了搖頭：“老夫與此女子並非男女關係……”
不是男女關係？達木塔眼神更迷茫了，難不成是女女關係？相爺其實是相奶奶？
“此女子是老夫多年前的舊部，前幾年因辦事不利遭革職，一直杳無音信，直到昨日你們去了醉仙樓，老夫才知道了此女子還活著……”秦城慢慢地說道。
聽到秦城的一番話，席牧淳背後泛起無盡涼意，自己在這裏的一舉一動都在嶽父大人的監控之下，而自己竟然毫無察覺，雖說身為一朝之相有些耳目無可厚非，可是監控自己的家人，而且事無巨細，喝花酒陪同的娼妓也要查一下，這樣的行為讓人遍體生寒.……
“牧淳呐，我知道你在想什麽.……”看到席牧淳低著頭，表情凝重而悲涼，秦城便猜到了他心中所想：“老夫身為一朝宰輔，身邊少有體己之人，見慣了爾虞我詐、你死我活，任何一個人都不得不防啊……”
席牧淳抬頭奇怪地看了一眼秦城，他這是在向自己解釋？按說秦城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相，行事完全可以隨心所欲，除了皇帝不必向任何人解釋什麽，但他卻在向自己家的上門女婿解釋，言語間還充滿著悲涼和感慨，這說明他多麽的欣賞這個女婿，多麽希望這個女婿不要與自己離心離德……此時在席牧淳眼中的，已經不再是那個縱橫官場、揮斥方遒的宰相，而是一個曆經滄桑、風燭殘年的老人……
“嶽父大人，小婿不敢說心中絕無寒意.……”席牧淳躬身抱拳說道：“但小婿可以保證，心中所想全是凝霜，隻要對她好的事情，小婿定然會去做，對她不利的事情，小婿會拚命阻止。”
聽到席牧淳這番話，秦城的臉上綻放起了會心的笑意，他知道席牧淳說的是真心話。自己對席牧淳並無栽培之恩，凝霜才是席牧淳的全部，所以他並不指望席牧淳能夠赤膽忠心地為自己效力，隻要他對凝霜好就足夠了。身為一個父親，誰不希望女兒嫁一個全心全意為她好的男人，就算將來自己真的倒台了，女兒身邊有這麽一個男人，自己也能放心了。
“好，很好.……”秦城笑著讚許道：“牧淳呐，你要記住今天的話，記一輩子……”
“是，小婿定然記得。”席牧淳字字鏗鏘。
“好，你們下去吧……”秦城擺了擺手說道。
席牧淳和達木塔再次躬身行禮，轉身往外走。
“對了，牧淳呐.……”秦城的聲音再次從背後傳來：“凝霜愛胡鬧，你也總讓著她，可是今後不要再帶她去青樓這些地方了，她要是在那學壞了，你受得了嗎？”
“這.……”席牧淳一臉被噎住的表情，嶽父大人是不是太為自己著想了？不是應該擔心自己女兒安全嘛？席牧淳隻得無奈地笑了笑，轉頭應是，拉著達木塔走出了藏書樓。
二人一路走回達木塔的房間，一向話嘮的達木塔始終沉默不語，席牧淳心裏清楚，秦相的一番話把達木塔驚到了。任誰也不想被其他人看個透明，但現在在秦相眼中，不光他是透明的，連他自認為龐大而神秘的飲血盟也是透明的，之前他小看了這個當朝宰相，對他的了解僅限於現代的史書，現在看來史書的評價並不全麵，更何況還不一定是同一個人……
直到走到房間門口，達木塔才緩過神來，愣愣地看了看自己房門，轉頭問席牧淳：“你怎麽把我帶這兒來了？”
“廢話，見完了秦相不回房間去哪？”席牧淳翻著白眼說道。
“吃飯呐！”達木塔瞪大了眼睛說道：“這都快午時了，你不餓嗎？”
“你除了吃還知道些啥……”席牧淳無奈地說道：“秦相說的那些話沒把你的饞蟲嚇回去？”
“說實話，他嚇到我了……”達木塔撓了撓後腦勺，一邊推門走進房間一邊說道：“他知道的實在是太多了，感覺我們麵對他，就像是個光‘屁‘股小孩兒麵對大人一樣，完全不在一個量級上……”
“更可怕的是這隻是冰山一角.……”席牧淳跟進屋內，聳著肩膀說道：“相爺知道的肯定比跟我們說的多。”
“那我該怎麽辦？要不要給我們的人通風報信？”達木塔坐在桌前抬頭問道。
“通風報信有什麽用，他們會離開大宋嗎？”席牧淳問道。
“自然不會.……”達木塔的表情暗淡了下來：“就算他們知道自己暴露了，也會死磕到底，我們蒙古人就是這麽剛強的性格。”
“所以咯，你還是應該聽我的，既然來到了這裏，就不要想回去了。”席牧淳微笑著拍了拍達木塔的肩膀。
“哼……”達木塔輕笑一聲說道：“你以為我還回得去嗎？自從知道了你也是穿越來的，我就明白我的人生軌跡會變成和你糾纏在一起。什麽先助你成事在回到飲血盟，隻不過是個自欺欺人的說辭，就算將來真的是這樣，我離開這麽久，他們還會信任我嗎？”
“和我糾纏在一起.……”席牧淳翻著白眼想了想：“怎麽聽著這麽惡心……”
“你就惡心著吧.……”達木塔說著起身就朝屋外走去。
“你幹嘛去？”席牧淳以為達木塔要去通風報信，趕忙出言問道。
“老子心情不好，去後廚點他四十個菜寬寬心。”達木塔頭也不回地說道。
“靠……”席牧淳望著達木塔的背影笑罵道。
達木塔去吃飯了，席牧淳信步走出房間來到院內，此刻相府的親眷們都到了吃飯的時間，下人們有的端著盤子，有的提著食盒，在院子裏跑來跑去好不熱鬧。席牧淳猛然想起凝霜還沒吃飯，她現在這個情況隻能吃些清淡的，趕緊拉住身邊的一個小丫鬟，吩咐她去後廚給小姐要一些清粥小菜送過去，自己則來到賬房，給秦滿說明了見相爺的情況，支取了一千五百兩銀票貼身收好，這才慢慢悠悠地回到了房間。
上午被凝霜嫌棄的遭遇，讓席牧淳知道了學習中醫的重要性，所以下午的時間他哪兒也沒去，在房間裏一邊守著凝霜，一邊翻看父親給自己的那本《濟世針經》，這一看便上了癮。中醫真的是博大精深，僅是針灸一門，就涉及經絡、穴位、皮膚、血液等眾多學問，看得席牧淳一腦門子問號，想要係統學完恐怕得有一陣子。
酉時過半，席牧淳放下書，叫上達木塔直奔醉仙樓，點名隻見小翠。小翠見到二人一臉的驚訝，拉住達木塔問道：“你們怎麽又來了？最近錢多沒地方花了？”
達木塔看著小翠，眼中流露出無限的溫柔，拉著她的手淡淡地說了一句：“我們來接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