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赤色的祭典（二十）

  “我清楚地記得，那我正和妹妹在鎮中玩耍-——忽然之間從村口的路上來了很多的人，他們穿著重重的盔甲，騎在高大的馬上。在最前麵的中間的位置，一個騎著雄壯黑馬，頭戴金色王冠的人——那個人，我永遠都忘不掉！我要-——殺了他-——為父親，母親還有妹妹報仇——！”


  男子的神情又一次接近瘋狂了起來，眼神中充滿了憎恨與不甘，整個人如同青第一次來到這個世界見到的野狼是一樣的感覺。不惜一切代價，隻為了目標而不斷前行的眼神。


  青有一點被男子忽如其來的瘋狂嚇到，畢竟初來乍到就差點成為野狼的口中之物。這對青來，多少有一點心理陰影。


  “你，你還好吧-——”


  男子也被青的聲音拉回現實的世界，他很快就意思到，自己差點又一次被自己的憎恨支配。


  “抱歉-——是我情緒化了——抱歉——”


  “嗬嗬嗬。還好，還好，隻是你剛才的樣子有點嚇人罷了~哈哈哈~”


  青尷尬的笑著，撓著自己的頭。青是絕對不會把自己有點怕狼的法出去的！

  ”抱歉，我-——剛才驚嚇到你了-——“


  男子向著青低了下頭表示歉意，但是隨後又想到了什麽。


  ”唔——你這麽強還會有什麽東西可以嚇到你嗎？——“


  “啊啊啊~！隻是一些過去不好的記憶而已，不用介意~不用介意——”


  青連忙搖擺著自己的雙手。男子也看出青不願意出來，所以也沒有強求。


  “是嗎。真是可怕呢，即使再強的人也會有無能為力的懼怕呢——”


  “是啊-——人即使在強-——也終究是人啊。無論擁有著超越普通人十倍，百倍，千倍的力量，也無法做到成為毫無感情之物。嗬嗬~同樣，人就是因為擁有著感情才是人呢-——開心著，幻想著，思考著，痛苦著，仇恨著，嫉妒著，還有-——愛與被愛著。這，是人所獨有的，也是人，最珍貴的寶物-——“


  青靠在樹上，拿起一直放在一邊的劍和劍鞘，輕輕撫摸著。能夠和自己的朋友一起夜談，是前世鎖可望而不可即。看著如同鏡子一般劍刃，映照著自己，映照著寧靜的河與安逸的夜空。夜色正濃，四周隻有青和那個男子靜靜地坐著。萬俱寂，時不時會有一兩隻螢火蟲從草之間飛出，舞動著死寂的夜晚。


  不經意的回頭看向陷入沉默的男子，忽然青發現位於男子脖子處，被男子重重頭發所遮掩著的一個暗褐色的印記。


  如果青沒看錯那是一個大寫的t，這並不像胎記或者是劃破後的疤痕，比之跟像的是用燒紅的鐵具所烙印留下的烙疤。


  ”--那個--那脖子上的是——“


  青的話剛出口，男子就好像觸電一般的迅速按著了自己脖子上的印記。他的眼神有點回避青的視線，青看不出他，現在在想些什麽，為什麽會有這麽大的動作，這個印記到底給那個男子留下了多麽深刻的影響，這個烙印到底是在什麽的情況下被種上的-——

  ”--那是奴隸的烙印-——“


  “嗯？~”


  “這是我所生活的鎮子被入侵後留下的——”


  “那你的母親和妹妹-——”


  “是的-——她們-——也是死在那次入侵中-——我親眼看著母親為了保護我和妹妹，用她自己的身體擋下了那些畜生的劍！！”


  男子的聲音顯得很苦澀，顫抖的聲音與他緊緊並和的牙關。訴著他所不願麵對的過去。


  “妹妹-——妹妹——也被流著母親鮮血的劍尖刺穿-——我--清楚地記得-——媽媽擋在我前麵的身影——還有——妹妹流著眼淚和我——好痛——”


  【啪撻！】


  不知道是樹上滴下的水珠還是什麽，這都無法顫動什麽。


  “自那之後-——我就被以男丁的身份被俘虜——他們抓走了所有的男人，其他的人-——都被胡亂的屠殺。鎮子被肆意的劫掠，臨走時--他們還把滿大街的屍體和鎮一起焚燒-——”


  “自那之後，我就被他們烙下了這個印記。這代表著，永生永世都是奴隸，永遠的被毒打，踐踏，勞逸-——”


  “也許，我是幸閱。-——我遇見了瑪莎——”


  男子的聲音忽然緩和了下來，也許，這是他在不幸中的一段美好的回憶

  “瑪莎~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她很善良，她的年齡和我一樣大，金色的長發留著兩個大大的辮子——是她把我帶出了奴隸的囚籠，是她在我最寒冷的時候給了我溫暖”


  “但是-——她卻是，造成這一切死亡元凶的女兒。塔路奇王的女兒——”


  “就這樣——在公主的庇佑下我過著與其他人不同的生活-——我被瑪莎安排到了他的仆從之中，和著入侵的軍隊一起前往所謂的王都”


  “一路上，瑪莎對我很好，給我送吃的，帶著我一起為被抓來的奴隸送吃的-——”


  “我記得——她曾和我過。-——我的父親是世界上最好的父親，他很疼我，比母後還要疼愛我。但是除了父親的身份他還是一位王者，他需要帶領著族人強大起來。所以，他需要背負侵略所帶來的仇恨，不斷地殺戮，不斷地掠奪，破壞，占領。父親曾過，想要強大，光靠著國內的發展是不夠的，隻有靠搶奪其他國家的財富才能使自己的國家不受侵略，隻有這樣才能讓族人過上平靜的日子。我沒有辦法反駁，這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難道就一定要這樣嗎？為了拯救一個人，就必須傷害另一個人。我不想讓父親變成這個樣子，但是我沒有辦法。我隻能盡我所有的力量彌補，靠著我綿薄的力量拯救那些被父親傷害的人——”


  “嗬嗬嗬~就這樣，我被她的光芒吸引，跟著她幫助著受苦的俘虜，她也總是微笑著一個個的給人們分發食物。”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和瑪莎跟著軍隊進入了所謂的王都。但是，我雖然被瑪莎的善良而感動，但是我並沒有忘記鎮的慘案，母親和妹妹的仇，即使是瑪莎也無法阻欄！”


  “在來到王都三個月後，我利用這瑪莎給我的特權在深夜中偷偷地離開薩爾勳城堡。在三個月中我聯係到了潛伏在王都反抗軍，在他們的幫助下，我了解到了族饒情況。我所處的王都，就是原來的舊王都。在三年前，塔路奇王以奇襲的方式，攻下了代表國家中心的王都。在進城後，塔路奇王下令殺光了全城所有的人-——沒有一個人逃出這次的屠殺-——”


  男子如同泄了氣一般的靠在樹上，或者就是靠著樹的支撐他才能靠在樹上。


  “在重新回到城堡之後，我沒有告訴任何人我有離開，即使是瑪莎我也沒有告訴。我所能做的，隻有在偷到塔路奇王的情報後，將情報轉送到反抗軍手鄭”


  “就這樣，我和瑪莎度過了七年，同樣也做了七年的暗哨。也許就是上的捉弄，我愛上了瑪莎，瑪莎也同樣愛著我。但是-——我沒有擁抱她的權力-——我終將會把這份感情——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