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3 不但行，而且很行
「黃老是撿了個寶？不光技術水平高，捎帶腳連實驗室都解決了？」巡迴護士一臉錯愕的問道。
「關鍵是人家圖啥呢？」
「有那麼多錢干點啥不好，非要往科研里砸。」
眾說紛紜，主要是想不懂為什麼。
鄧明嘿嘿一笑，其實他知道這才是常態。
自家老闆年近八十，不也一樣還在臨床一線每天手術么。只不過像他這樣的人比較少，非常少而已。
「對了鄧主任，周從文為什麼要參加循環科的年會？要是邀請黃老，應該你陪著才是吧。」
「我不行，心臟介入手術的水平差多了，也就是個能做，相當於阜外的一個帶組教授。再多，我就不敢說了。」鄧明實話實說。
「啊？那周從文呢？」巡迴護士問道。
「不知道啊，不過我聽說他在江海市三院用透視機做過布加綜合征的手術。」鄧明笑道，「他的水平肯定很高，但具體多高我就不知道了，素以老闆準備帶他做一台手術。」
「咦？」
護士們從鄧明神神秘秘、鬼鬼祟祟的表情里嗅到了什麼。
至於給器械護士介紹周從文的事兒，沒人再提起。
有那麼多錢的小富婆，別管長的好不好看，小護士都沒有任何機會，何必要往人傷口上撒鹽呢。
「嘿嘿，沒看老闆今兒沒上手術么。」鄧明道。
「對呀，黃老乾嘛呢？我還以為是老人家身體不舒服。」麻醉醫生說道。
「研究新術式呢。」鄧明道，「老闆最近琢磨了一個新術式，有關於冠狀動脈分叉位置血管斑塊的介入手術治療的。」
「不對吧，那也應該找其他人么。黃老，可是心胸外科的。」
「一樣，一樣。捅破了還不是得我們心胸外科上去修補？尤其是新術式，從琢磨到成型，不知道要有多少事故。沒有心胸在後面保駕護航，誰敢瞎弄。」鄧明很溫和的與手術室里的醫生護士說道。
「黃老還有這麼大的精神頭呢！」
「當然，這幾天周從文就飛過來，不過應該不在咱們大外手術室做手術，要去介入導管室研究新術式。」
「黃老光琢磨就能琢磨出來新術式？這個……有點過啊，我不是不尊重老人家，但鄧主任你說的有點太誇張。」麻醉醫生不信。
「老闆能是咱們揣度的？」鄧明笑眯眯的說道，「我跟你講，我現在的水平連老闆年輕時候一半都趕不上，更趕不上的是科研能力。」
「鄧主任，靠譜么？」
「老闆說基本靠譜，是可以寫進指南里的那種術式，顛覆了傳統的認知。」
「這麼牛？」
「當然，老闆最近在研究，周從文來之後有可能要陪老闆做兩台。」
鄧明知道他們不信。
學術的確和身份地位沒關係，但暗戳戳的卻又有關係。
要不然新術式也不會誰都不信，只有自家老闆才有這個眼力！
「循環內科……哈哈哈，他們護士長跟我說了一件事。」巡迴護士開始八卦，「前段時間有個患者拉進來搶救，半個小時的心臟按壓加除顫，啥用沒有，最後宣布臨床死亡。」
鄧明前腳剛要走出手術室，頓了一下。
臨床的八卦么，他還是喜歡聽的。
這和開車不一樣，臨床的各種八卦從側面說明了醫學的局限性。而老闆閑暇時候最喜歡聽這種東西，對他來講，這就是娛樂。
「大家都累完了，那天晚上搶救了12個患者，醫生護士都累的差點虛脫。剛說的患者沒救過來，誰都沒轍，最後讓進修的小護士按壓幾分鐘，儘儘人事。」
「那小護士啥都不懂，按壓完開始除顫，給的能量……據說當時就把患者胸前的皮膚給電黑糊黑糊的。」
「我去……這屬於不尊重遺體啊。」鄧明無語。
屬於小型醫療事故，要是深究的話，帶教老師都得跟著吃鍋烙。
「鄧主任，不帶你這麼扣大帽子的。」巡迴護士鄙夷的說道，「除顫器下去，皮膚焦了，但你猜怎麼著，患者的心率回來了。據說當時把循環科的住院總嚇的站不起來……哈哈哈，我估計是累的。」
「這人命真大。」
「你家周從文去循環科做手術，千萬要對進修護士好一點啊，要不然那幫小護士啥都不懂，萬一把除顫器按在周從文的身上怎麼辦。」
鄧明無語，這個笑話不好笑，但當時錯有錯著，被救回來的患者的確命大。
「患者恢復的好么？」鄧明問道。
「好，什麼事兒都沒有。裡面搶救了半個小時，家裡把壽衣都準備好了，可是人屁事沒有，現在已經出院了。據說出院的時候買了好多東西，光錦旗就送了三面。」
人吶，有時候還真是命，鄧明轉身出門。
來到更衣室，他拿出保溫杯坐在椅子上靜靜的想著周從文。
換衣服的醫生都和鄧明打個招呼，有熟絡的還調笑兩句保溫杯，鄧明毫不在意，他靜靜的琢磨著自己那個便宜的小師弟。
循環介入手術的新術式他行么？
類似的疑問鄧明在周從文做袖切手術前也有，但周從文用一台接一台的手術告訴鄧明，自己不但行，而且很行。
男人么，誰願意說不行呢。
嘿，估計可以，鄧明想了半天最後嘿嘿一笑，摸出手機打給周從文。
「鄧主任，怎麼了？」電話里傳來周從文爽朗的聲音，他開心愉悅，似乎很高興。
鄧明一怔。
年會的時候，老闆親自起立帶頭鼓掌，大會議室里掌聲如潮水一般，周從文表現的卻很淡定，和老闆一般，彷彿見過無數次類似的場面。
那時候都不笑逐顏開、不興奮激動，這是有什麼喜事？
「小周，怎麼這麼高興？」
「哈，鄧主任，你見過吉祥物么？」周從文問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吉祥物？那是什麼？」
「肖院長來進修，他把他們鎮院之寶帶來了，還真別說，今天一天收了18個患者，我還得去找張友幫我調幾張床。」
「……」鄧明沉默。
「對了鄧主任，你找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