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隱痛,隻覺悲傷
夏珺一個人失魂落魄的在街上走了半天兒,她整個人跟靈魂出竅了似的,大腦什麽都不想,卻又被什麽東西給裝得滿滿的。她覺得傷心,可又欲哭無淚;她想停下來歇一會兒,卻又找不到任何落腳的地方,好像隻有這樣走,一直走著,才能讓她覺得更好過些。
不知什麽時候,天突然黑了,陣陣帶著涼意的晚風襲上了身上、心上,夏珺不禁用力地打了個寒顫,渾身瑟縮著像個無家可歸的可憐人兒。她周身所有的感覺器官好像都已經麻木掉了,她不想哭、不想笑、不想說話、不想大叫,隻一個人呆呆的、癡癡的……
也不知道是鬼使神差,還是習慣使然,不經意間的一抬頭,竟發現自己已然置身在單位的大廈樓下了,也好,反正渾身也是凍得要死,好像是一天沒吃飯的原因,她感覺這天氣顯得異常的寒冷,寒意都能沁到骨子裏去。
邁步進去,落寞的低著頭上電梯,下電梯,直奔自己的辦公室,就連公司裏是開著燈的都沒有察覺到。
“夏珺,”就那麽一聲輕輕的呼喚,已經是她期待了多久的事了,那一刻,淚水一下子迷蒙了雙眼,她再也控製不住了,眼眶跟決堤了似的,猛然轉身,撲上了熟悉的男人的肩頭,號啕大哭了起來,她一邊哭著,一邊哽咽,滿心的憤恨、怨怒、委屈、苦楚,恨不能一下子傾盆而下,直直都灌向他的頭上。
莊楠翔被她搞得有些驚慌失措,想要推開她,卻發現自己被夏珺抓得死死的,根本動彈不得,看她極度傷心難過的樣子,想說些安慰的話,卻又不知道從何出口,他能做的,就隻有像個木頭樁子似的傻站著,任由這個女人在自己身上泛濫發泄。
“你,你們在做什麽?”是莊楠翔的女朋友從洗手間裏出來了,看到眼前的景象,嚇得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夏珺這才意識到好像有什麽不對,忙用手擦去眼前的水障,這才看清,眼前被自己哭濕了半個肩膀的男人竟然是莊楠翔,她剛要說什麽,卻在張嘴的同時,看到莊楠翔也張著嘴想要說什麽似的。
莊楠翔也呆住了,他知道,任何女人看到這樣的情景都會崩潰掉的,解釋的話多說無益,“我,我們.……”越是這樣想著,他越是覺得很難想到什麽合適的詞語。
女友的怒意已盛,她從桌上抓起了包,大吼了一聲,“你們太過分了.……”轉身便奔了出去,隻餘女友的哭聲嚶嚶。
看到這裏,夏珺反而冷笑了出來,“為什麽不去追?”她的眼神迷離而淩厲。
莊楠翔無奈的歎了口氣,“追有用麽?這個時候,我說什麽她會相信呢?算了吧,明天再說吧,”他忽然抬頭,語氣中明顯的添了怒意,“我還沒問你呢,你倒先來問我,你剛才那是在做什麽?”
“沒什麽,看錯人了,”夏珺轉身就要走,態度冷淡的可怕。
“可笑,”莊楠翔真的是無奈了。
夏珺反而變得理直氣壯了,“那你又為什麽這麽晚了還在這兒?”
“我,”莊楠翔用力地揮了一下手,好像是在發泄,“我和女朋友走到這裏,進來上個廁所,不行麽?”
夏珺背對著他凝視著夜色很深的窗外。
“就算是我倒黴吧,那你就能對我那樣麽?你一句話不說,就猛虎下山似的過來撲住我大哭,你說,你讓我怎麽辦?我都快被你嚇死了,你知道麽?你太可怕了,”莊楠翔一個勁兒的衝著夏珺嚷嚷著。
夏珺又不合時宜的笑了出來,她的笑,在深夜看來是那樣的淒厲而恐怖,像是一個傷透了心的人,再也無法燃起對這個世界的信心似的。
“你知道麽?”莊楠翔用力的拉了一下自己的衣領,好像是被夏珺的眼淚弄濕的那塊讓他感覺很不舒服,“我媽本來就誤會我的女朋友了,媽媽還以為你是我的女朋友呢,一直把她當成個第三者,上次我帶她回家的時候,媽媽對她的態度特別的不友好,還當著她的麵兒,說我始亂終棄,讓我馬上和她分手,再也不要見她”。
“嗬嗬,你說這些和我有什麽關係?”
莊楠翔被她的話嚇得怔住了,“你,你今天怎麽跟換了個人似的?這件事本來就和你有關係嘛,這樣好了,等哪天我找個機會,你和我一起回家,當麵向我媽解釋清楚,好麽?”
莊楠翔頓了一下,“算我求你了,我和女朋友這麽長時間不容易,我真的不想讓我們之間會因為父母的關係而有什麽不好的結果,你能理解我麽?”
夏珺突然回身看他,“你裝什麽裝,你就能保證對她的一輩子負責麽?說的倒是挺好聽的,這世上,沒有哪個男人會一輩子隻愛著一個女人的”。
“當然了,我絕對會做一個對女人負責任的好男人的,我保證我能做到,”莊楠翔信誓旦旦。
“哼,算了吧,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都不得好死……”
莊楠翔覺得夏珺這不知道是怎麽了,真是不可理喻,也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