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一百九十七,辯論
“你!”寧顏眼裏透著不安,一邊警惕的看著離殤,一邊找尋機會看逃跑的方向。“守雲!守雲!”寧顏大聲呼喊著。
“嘿嘿嘿嘿,哈哈哈哈,看著你這樣掙紮還真是有趣。”離殤微微側著頭,似笑非笑的看著寧顏,眼睛彎彎,本身就長的美,此刻更顯得幾分楚楚動人。“守雲怎麽不來呢?嗯?你說她聽見了嗎?”
寧顏連連退了幾步,“守雲,蘇秦!”叫聲裏透著哭腔,“你,你別過來!我,我不是好惹的!”
“我沒過來啊。”離殤笑得越發燦爛。“本來還能留你一段時間。可是,你竟然這麽不識好歹,真以為一塊符咒就能困住我?你們人界真是一如既往的讓人生厭。”離殤的聲音變得尖銳刺耳。
“化蛇!”寧顏一下認出了這個聲音。“你果然有問題。那真正的離殤姑娘呢?她在哪?”
“終於發現了呀。”離殤捂嘴一笑。“她呀,我想想?額,好像在我肚子裏,哦,不對,可能在,呀,我都忘了呢?我就是她呀,她就是我。”
“你!”寧顏皺著眉,狠狠看著離殤,脖子間的疼痛感一直刺激著寧顏。怎麽辦?要想辦法讓蘇秦他們發現這裏。
“別這般看著我,不然我就把你眼睛挖下來。”離殤突然靠前,漂亮的大眼睛看著寧顏,“你聞起來真的很香,讓我很有食欲。這麽多凡人裏沒有聞過這麽讓人心動的了。”順勢閉眼深吸一口。“我要吃了你。”
“是嗎?”寧顏趁其不備,抄起旁邊的椅子,狠狠砸向離殤。“你也配!”
“額。滾蛋!”離殤的頭被打破,一絲血緩緩流下,離殤抬手不在意的摸了摸頭,看了看沾了血的手指。
寧顏往外麵跑去,麵前卻像有一堵牆,怎麽都出不去。寧顏焦急的拍打著看不見的牆。
“嗬。”離殤環抱著手,悠哉悠哉晃到寧顏身後。“不過一個小小凡人,我乃上古神獸。”
“我呸!你不就是隻不入流的妖獸嘛?災星!神獸你也配?”寧顏雖然害怕,卻依然伶牙俐齒,轉身惡狠狠的看著離殤。雖然寧顏的長相偏向軟萌,但此時周身莫名有種不拘的氣場。
離殤一時有些慌神。這感覺很不妙,心中竟然升出一絲怯意。這是怎麽回事?明明不過是個凡人,卻有種屈膝下跪的壓迫感襲來。
“這裏化蛇的氣息好重!”蘇秦加快了手中的畫符。一道道金色光芒向四處散去。唐軒執著劍,小心翼翼看著符的走向,呼啦,一劍直指屏風。
嘩,一聲巨響,一側的屏風突然倒地,外麵的聲音終於傳了進來。“守雲!”寧顏感覺到身後那看不見的牆沒有了,驚喜萬分,叫的名字都透著喜悅。
屏風倒地也引來眾人注目。
“怎麽回事?”月玄逸也轉頭看向兩人。
“逸哥哥!”離殤的眼眶裏滿是淚水,慌慌張張朝月玄逸跑去。
“你給我站住。”寧顏立刻斥責道,攔住離殤,此時的離殤帶著幾分弱不禁風,“你放開我。你要做什麽?逸哥哥。”
“不行,你不能過去。”此時的寧顏如同是個惡人。
“是我哪裏做錯了嗎?”離殤哭哭啼啼。“逸哥哥,剛才,剛才化蛇出現了。我好害怕。”
“什麽?真是化蛇。”月玄逸眼睛微微放大。
“果然是化蛇。”蘇秦手中的羅盤轉個不停。
“她就是化蛇!”寧顏急急忙忙說道。
眾人的臉色一變再變,唯獨鄭婉冷冷看著離殤,趁著大家不注意早就到了一側的柱子旁。
“你胡說什麽?”離殤一副害怕的樣子,微微顫抖著。“我怎麽可能是,我是離殤。逸哥哥,我是離殤啊。鄭姑娘剛才為了救我,被化蛇抓傷了,現在神誌都不清了。”淚水委委屈屈的擠在眼眶裏。
“你才胡說八道呢!我明明就是被你襲擊的!我的脖子。”寧顏氣鼓鼓的看著這個善於演戲的女子,仰著頭露出紅通通的勒痕。“看,就是她幹的。她剛才也承認了。你們別被她騙了。”
“鄭姑娘,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我明明什麽都沒做啊?你不能這麽冤枉我。逸哥哥,你相信我嗎?如果你不信,我可以走的。”
一眾人帶著困惑看著兩個姑娘,蘇秦朝唐軒看了一眼。兩人都知道那個方向就是化蛇所在之位。
“陛下,兩位說辭無法判別。不如微臣來驗一驗。”唐軒隻能開口。
“這。”月玄逸有一分猶豫。
“好,逸哥哥是不信我了。那我,離殤我這就告退,外麵林丞相叛變,我獨身一人便去與他鬥上一鬥,出了事也算是離殤為逸哥哥做的最後一件事吧。”離殤滿腹委屈,
“啪。”兩張符紙分別一張貼在寧顏和離殤背後。
“既然化蛇在這,兩位姑娘還是小心為上。”做此事的鄭婉一臉淡定的說道。
果然是鄭婉的風格,寧顏有點想笑。
“小小凡人。真以為這東西能傷害我?”離殤眼裏閃過一絲不屑。
“姐姐?”此時,碧瑤正好拿著藥出現,剛進屋就能感覺明顯的不對勁。
“額。”寧顏胸口一陣刺痛感襲來,摔倒在地上,脖間的玉佩散出一陣光圈,周身突然出現一圈黑霧氣,一下被光圈打散。
周遭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到。
“看!就是化蛇做的。”離殤的嘴唇蒼白了幾分,嘴裏一陣血腥味,強咽了下去。她脖子裏的東西實在太厲害了,根本不是對手。
“是你!”摔在地上的寧顏捂著胸口,脖間的溫暖像在安撫自己。
“姐姐,你沒事吧。”碧瑤跑到離殤身邊,擋在她麵前,警惕的看著寧顏,“鄭姑娘?”
“碧瑤。你姐姐,不是,是化蛇。你快離開她。”寧顏掙紮著站起身。
“碧瑤!我不是的,真的不是。為什麽都不相信我。”離殤微微低著眉頭,雙眼通紅,不由讓人心生憐惜。“我,我出去便是。鄭姑娘,這般誤解我,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你少裝模作樣。”寧顏剛說完,周遭突然又出現一團黑霧,裏麵似乎有千張萬張麵孔,層層疊疊的擠在一起撕咬著,看著甚是可怕,卻奇怪的是,隻圍著寧顏身邊轉。“這是什麽?”寧顏臉色一變再變。“蘇秦!”
“這,這就是化蛇所做的吧,這些是什麽啊?像萬鬼纏身!”離殤假裝退縮了幾步,微微偏向月玄逸的方向。
“化蛇!原來你才是化蛇所依附的人,你還總是誤導我,讓我以為姐姐是。你別想傷害姐姐一分一毫。”碧瑤將藥塞給離殤,從一旁侍衛的手裏搶過劍,“今天我就為民除害。”
寧顏呆呆看著劍直直往自己這邊來。
“啪。”蘇秦的劍也到了麵前,擋住了碧瑤的來勢。
“蘇公子。你這是在做什麽?她可是妖。”碧瑤焦急的詢問道。
“我不是。”寧顏連忙否認。“蘇秦,我不是的。”
“那你到底是誰?可別說是鄭泠小姐。”
寧顏有些恍惚,對啊,碧瑤問的我自己也回答不上啊,我到底是誰?我是一個不知從哪裏來的魂魄,借用了鄭泠的身體。寧顏咬著唇,不知所措。
“你定與化蛇有些千絲萬縷的聯係,你周身圍繞的是什麽?”碧瑤氣急敗壞。“方才那道金光又是什麽?你說呀!”
“我,我不知道。”寧顏手足無措的看著周圍的鬼臉。伸手去抓,可那些鬼臉似乎有感應一般,總是離寧顏的手指差上一點距離。
“蘇公子,還請自重,你這般擋著,是想助紂為虐嗎?”
“碧瑤姑娘,這事還沒弄清楚,蘇某覺得這樣草率下結論還為時過早。”
“你們大秦引來的禍害,是不是該給一個交代。”離殤突然出聲。
“離殤姑娘,說話請負責!”蘇秦的臉色已經變得難看了幾分。
離殤不知不覺中往月玄逸那又靠近了幾步。
“陛下,就算我有問題。那離殤姑娘未必就是沒問題!千萬不要讓她靠近您。”寧顏眼睜睜看著離殤靠月玄逸越來越近,出聲提醒。
“我是國師義女,能有什麽問題?若我有問題,義父早就看出來了。義父,是嗎?”離殤看著唐軒。
唐軒此時也拿不準。
“義父!那些鬼臉難道還不足夠證明此女的問題嗎?”離殤的眼睛緊緊盯著唐軒。唐軒一時暈眩,又轉頭看向鄭泠,“化蛇的氣息確實在鄭姑娘這。”
“蘇公子!我看我們該一起練手對付化蛇才是。逸哥哥,你說呢?”
“這。”月玄逸有些猶豫,畢竟這事事關兩國。
“逸哥哥!”離殤幾句軟綿綿的話,卻透著狠毒。“那可是會帶來滔天洪水的怪物。”
“離殤姑娘,鄭姑娘畢竟是我們大秦的人,有什麽問題還輪不到你們東虞國的人來處理吧。”鄭婉一反往常,竟然站了出來。
“鄭公子是在包庇自己的妹妹嗎?”
“嗬。”鄭婉輕聲一笑,“事情還沒弄清楚之前,離殤姑娘就這麽著急想要對付鄭泠,我倒是有點困惑,你可是在害怕什麽?”鄭婉緩緩走到離殤麵前。“你們說鄭泠是化蛇,可大家都應該知道化蛇的樣子吧,它的蛇尾呢?它的豹身呢?它的翼呢?”鄭婉說話雖然很溫和,卻卻能給人強烈的壓迫感。
離殤下意識的退了一步。“她周身的鬼臉呢?”
鄭婉的笑容更加燦爛,“有趣,說起來,也是奇怪了,這鬼臉好像很怕鄭泠啊。這到底是化蛇的詭計還是其他別的呢,離殤姑娘,你覺得呢?”
“我怎麽知道?”離殤垂著的手微微握緊。
“子由,這醜陋的鬼臉,你可對付得了。”
古玉已經出手,玉石撞擊到鬼麵上,一陣陣撕心裂肺的慘叫飄蕩在空中。寧顏呆呆的看著周圍的鬼臉四處擠壓,晃動,很快又被替代。幽冥之地?腦海裏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很快,鬼臉都被打散了。寧顏看著最後一個鬼臉消失。萬劫不複,萬鬼之窟!似乎自己應該知道些什麽。
“如何?鄭泠,你可有受傷?”
“沒有啊。”寧顏還有些恍惚,這鬼臉也太不禁打了吧?
“陛下,若這鬼麵與鄭泠確有關係的話,那為何鬼麵消散,鄭泠一點都沒有影響?”
“逸哥哥。”離殤委委屈屈的一聲,“這化蛇也太可怕了。”嘴裏咽下一口血。
寧顏猶豫的看著周圍的人,內心不停掙紮,其實讓他們查驗自己是否是化蛇就好了,但問題就在於自己畢竟是一縷不知名的魂魄,萬一被他們發現,不會被打的魂飛魄散吧。不行不行,不能冒險。
“由蘇公子查驗,可行?”月玄逸提出這個方案。
“既然大家都有爭議,這般做倒也可以,免得心生懷疑。”蘇秦微微轉頭,看向鄭泠。“鄭姑娘,你覺得呢?”
“我。我不是就不是。”寧顏連連否認。“你們不相信就算了。我就提醒你們,別上了化蛇的當!我光明磊落,不是化蛇就不是,也沒有被附身。我憑什麽要給你們驗。”
鄭婉看向鄭泠,自己這個妹妹有些奇怪,不像往常的風格。
轟隆隆,雷聲陣陣,天地更加暗了幾分。離殤的表情微微有些顫動,“逸哥哥。”又朝月玄逸近了幾步。
“報。”禁衛軍匆匆而來,“陛下,快擋不住了!林丞相的人勢不可擋。”
“陛下。要不我們走吧!”禁衛軍有一絲猶豫。
月玄逸閉了閉眼,又睜開,拔出佩劍,哈哈大笑,“孤從不知何為退卻。沒到最後誰也不知道誰才是贏家。蘇公子,你們是東虞貴客。殊孤款待不周。昊天,麻煩你帶幾位離開,務必保證他們的安全。”
“陛下。”秦昊天看著月玄逸。
“你也走吧!”月玄逸握著劍,周身的氣場十足的帝王之相。“這座皇宮困了你很久了。”
秦昊天沉默了片刻,忽而一笑,“也許我也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