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太子選妃
皇上從李貴妃這裏走了，夜裏歇在陳妃這邊，讓李貴妃很沒有麵子，但是想到自己計謀得逞，陳妃明天便要被皇上安排處置那樊家女，陳妃處置了樊家女，必要招太子厭棄，裏外不是人，那樊家女也要倒黴，心裏舒爽，便哼起了小調。
因為那幅獨釣寒江圖實在絕妙，一大早走的時候，皇上便將畫帶走了。
陳妃見皇上心喜此畫，便道：“樊家女畫技如此了得，不知臣妾可不可以向她求一幅觀世音圖。”
皇上也想再見識一下樊家女的畫技，當下便點頭，“準了！”
皇上走後，陳妃第一時間便派人知會了宇文盛，隻說一切妥當，宇文盛這才鬆了一口氣。
李貴妃是李思思的姑母，李家又與馬家沆瀣一氣，心瑤要入宮，昨天父皇去李貴妃那裏，她不暗裏捅刀才是怪事，還好他們陳家在父皇那邊也還有說得上話的人。
遠在國公府的寧心瑤並不知道昨天她差點就被定下了與和怡長公主一樣下庵堂的命運，一大早在李媽媽等人的盛情裝扮下，坐著馬車，到了宮門，然後，再由人領著入了後宮，到了陳妃的寢宮。
陳妃雖然不是宮裏最得寵的，但是很是得寵，位份也不低，她宮殿自然也是金碧輝煌，各種擺件自然也都不是凡品，身邊的規格高了，伺候的人多，眾多宮女太監簇擁著氣勢自然也是不凡。
寧心瑤被一太監一路領著進宮，因為是第一次進宮，又被徐氏叮囑了又囑，不可抬頭到處上瞎看，一路上便都低著頭，偶爾抬頭也是記路，是以並未領略什麽風光，此時一進陳妃宮中，我的媽，這是把金子都堆在屋子裏了嗎？
沒人告訴寧心瑤，陳妃喜金器。
寧心瑤被震住的表情成功的取悅了陳妃。
陳妃是陳家出身，又沒有兒子，自然隻能站太子。
太子想娶樊家女為太子妃，她便隻能支持。
但她私心裏卻不希望此女太過優秀，此時寧心瑤適時露怯，倒讓陳妃心中舒適不少。
將來太子登位，她便是太妃，如今宮裏沒有皇後，將來位分最高的便是太妃，而自己又是太子母家之人，與太子生母是姐妹，那麽日後宮中自然沒有人能壓得過她去，便是將來的皇後，也不能。
所以，樊家女有才，她樂見之。
但樊家女氣勢若是太盛的話……她也要好好的震懾一二。
寧心瑤依禮給陳妃行禮，“臣女樊心瑤給陳妃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
陳妃點了點頭，
“五官清秀，行止有度，嗯，是個不錯的，太子倒是眼光不錯。”
“陳妃娘娘謬讚了。”
行完禮，陳妃並沒有讓寧心瑤坐下，寧心瑤便站著回話。
小丫頭模樣乖巧，這讓陳妃很是滿意，怕就怕那持寵生嬌的。
“在府上都讀了些什麽書？”
兩個陌生人硬是要聊天，自然是從問話開始，而貴人裏最有排麵的問話，便是讀書了。
陳妃也不例外。
陳妃問讀什麽書，寧心瑤自然不會說讀些雜記什麽，自然是按老太君教的，說讀些詩經禮記女德之類的書，這種書最不容易出錯。
要知道為了應會這些，自從住到老太君的院子裏之後，她便開始讀這幾本書了，老太君還考過她好幾次，她對這幾本書早就爛熟於胸。
陳妃果然就著寧心瑤說的書名引申了幾話書中語，寧心瑤心中了然，適當的接話。
一個問一個答，偶爾引申幾句詩經，兩人倒也相談甚歡。
陳妃問什麽，寧心瑤都能接得上來，這讓陳妃不禁又高看寧心瑤一眼，此女胸中還真有些才華，並未浪得虛名。
“昨日太子給本宮獻了一幅獨釣寒江雪的畫，說是你所作，那畫意境之深遠，非常人所及，本宮看了很是喜歡，皇上也很是喜歡，不知道樊姑娘你可能為本宮畫一幅觀世音圖。本宮在宮中長日無聊，便喜歡禮佛，是觀世音大士的信徒呢。”
沒想到那宇文盛竟然將畫獻給了陳妃。
寧心瑤心中頗有些不滿，這幅畫可是她難得的好作品，自己本來都舍不得的，他倒好，心裏說著多欣喜，結果拿回宮並不是自己欣賞珍藏，而是獻給旁人……
但此時也不是埋怨的時候。
寧心瑤笑了笑，“娘娘過譽了，不過是閑時隨筆一畫而已，當不起娘娘如此讚賞。娘娘讓臣女畫觀世音大士圖，臣女自是萬分榮幸。隻是娘娘既是信徒，那臣女也不能慢待，觀世音圖若想畫得好，自然也要心誠，作畫之人必需更衣齋戒沐浴萬顯心誠，不至於褻瀆觀世音大士。而且，臣女作畫，用慣自己的筆墨紙硯……”
但凡了得的畫師，都有自己用慣的筆墨紙硯，特別是畫俱和顏料缺一不可。
且真若是好畫，那自也是要在心中構思良久，方才能動筆，並不是隨筆促就。
陳妃這點眼力界還是有的。
當下表示，給寧心瑤三天時間，讓她這三天在家裏齋戒沐浴，三天後再讓人接她進宮，屆時她自己帶著畫俱等入宮作畫。
陳妃與寧心瑤說得差不多了，皇上來過來，過來的時候沒讓人通傳，而是在後麵聽了好一會子牆角，將陳妃問寧心瑤寧心瑤對答之語都聽在耳中，陳妃讓她做畫，她並未馬上便應承下來，而是要齋戒沐浴，這點很讓晉帝滿意。
不巴結，不卑不亢。
對神靈也有敬畏之心。
倒比他想像中的強一些。
聽寧心瑤說完，皇上才走了進來。
皇上進來，陳妃立時拜倒請安，寧心瑤自然也是禮儀周全。
皇上細細打量了寧心瑤一番，眯著眼睛道：“倒也是個不錯的，你先回去吧，有時間便進宮陪陪陳妃吧。”
如此這般，應該算是過關了吧。
寧心瑤恭敬退下，心中大安。
隻不過，她前腳走，後腳李貴妃便得了樊家女得了皇上青睞的消息，差點沒將一屋子瓷器給砸了。
太後聽聞此事，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本來就不是個成事的，還好哀家也沒指望她能成事。”
說完便讓人將皇上傳了過來。
等皇上過來，太後幾句客套之後便道：“太子妃關乎國本，哀家聽聞太子似乎很中意那樊家女，樊家乃世家大族，樊佑鷹又是陛下的當用之人，本來哀家也覺得樊家女不好，但思來想去，卻又覺得為太子立妃不能太過急切，還是應該慎之又慎才是。”
上次大長公主之事，皇上對太後有一丟丟愧疚，馬嬪護架而死，最近太後頗有些憔悴，隻要太後不要求太子娶馬家女，皇上不欲與她發生齟齬。
便道：“還請母後示下。”
太後點了點頭，“既然皇上問起，那哀家便直說了，哀家覺得應該專門為太子辦一場選秀。”
“讓五品官家的女兒都來參加，比試才學，挑出三位容貌才情最好的出來，再由太子殿下自己定奪，誰為正妃，誰為側。”
皇上略思索，太後既然沒有偏向馬家，那選秀便選吧，選三位也好，正好看看那樊家女的氣度，太子也二十多了，人家二十的男子早就兒成群，太子在邊關勞苦，耽誤了婚期，一次多選幾個，也好為皇家開枝散葉。
便道：“母後的話不無道理，那便按母後的意思傳話下去，京中五品官以上家裏年滿十四且未與人訂親的女子皆報上名來，下個月初一，入宮中甄選。”
栩栩如生，就好像是觀世音大士親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