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管中窺豹
但這個朝代是完全架空的朝代,原作者似乎很是抵製抄襲,所以整個文中沒有引用一篇名人詩詞,若有詩詞,姑娘們宴會什麽,也是她個人杜撰,就比如那本秧記典籍,在現代根本沒有這本書,書中卻是捧若天書。
如此這般,所有寧心瑤若是想拿些,時人沒有見過的好詩好詞好文章,還真的很容易得很。
是的,這個朝代有才之士沒有傅家不曉之理,可是寧心瑤一個現代靈魂,見過五千年文明,能說出來的驚豔風采之士自是數不勝數。
李白杜甫哪個文豪不是大咖。
寧心瑤笑著說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但我卻可證明我所言非虛。世上確有劉禹錫之類身具大才卻無人知的有才之士。”
傅天齊搖了搖頭,“這不可能。”就連不出世的隱士大豪,也將自家作品進入傅氏書院為人生一大幸事,以與傅氏子交流學問為榮,怎麽可能有身具大才傅家卻完全不知的情況呢。
“那傅公子可聽過這幾個成語,管中窺豹,坐井觀天,盲人摸像?”
就算是異世架空,但一般的成語還是相通的,就算有些還沒有用到,但是字麵上的意思也不難理解都是鄙視人的貶義詞。
傅天齊從小到大都被人稱為天才,傅家也是被人稱頌的書院世家,哪裏聽人將此等詞用在自己身上,當下臉色頗為不好,若是出言之人是其他任何人,他必會還諷回去,將對方鄙得一錢不值,可說話的是自己心儀的姑娘,那就……
寧心瑤見他吃癟又忍住不辯駁的樣子卻很有些可愛,當下笑出聲來。
“傅公子稍安勿燥,我並非貶低你們傅家,我也沒有這個膽子,我隻是想說,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不管誰人誰家也不可言天下盡知,盡收天下書,傅家也是一樣。傅公子也別先忙著與我辯駁,我今天此來也不是過來與傅公子爭論的,隻是過來澄清一些誤會的。這樣吧,我再背幾篇絕世好文與你鑒賞一二,你就知道我所言非虛了。”
先聽寧心瑤問的話中頗有貶意,但對方語氣謙遜,又有文章請他賞鑒,傅天齊便將之前那絲不快拋之腦後,興致極高的問寧心瑤:“既能入得姑娘眼,使得姑娘也誇為絕世好文,想必也是隻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天齊在此洗耳恭聽了。”
寧心瑤在家裏早就想好了要借用的文章,見傅天齊無異議,直接就將嶽陽樓記背了出來。
嶽陽樓記就算是留傳到現代,那也是千古絕響,學生課本必備必考之國粹,誰人能不服。
寧心瑤隻誦出前幾句,“……銜遠山,吞長江,浩浩湯湯,橫無際涯;朝暉夕陰,氣象萬千……”傅天齊便已然心生向往,待寧心瑤往後念到“夫淫雨霏霏,連月不開,陰風怒號,濁浪排空……”傅天齊已是驚歎。
等寧心瑤誦完全文,傅天齊已陷入沉思。
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
不以物喜,不以已悲……
何等胸懷。
何等高義!
傅天齊心生神往之態。
寧心瑤問:“這篇文章傅公子可曾聽過?”
傅天齊從沉思中驚募搖頭。
如此絕好之文,流利暢達又簡潔凝煉,胸懷深遠,說是千古絕響也不為過,若是聽過,他怎麽可能一句話都不記得。
“既然沒有聽過,第一次從我口中聽說,莫不是傅公子又要以為是我所書?”
傅天齊沒有說話。
寧心瑤道:“我生在鄉野,從未去過一望無際的浩瀚湖泊。”雖然原作者不屑於抄襲名作,但是因為是花國人,所以,所寫地理位置卻還是按花國分布來分,“牙城在盛京以背,而嶽陽在盛京以南,我自小未出過牙城,但自出跟著爹爹出了牙城入了京,便也沒有再出過京,如此浩浩湯湯之語,可是我一個小姑娘夢中胡謅能寫得出來的?”
傅天齊想了想,搖了搖頭。
當然不可能,這必是身臨其鏡,胸懷之高遠的義士才能寫出的文章呢,如此用詞,大氣凜然憂國憂民怎可能是出自女子之手。
看來,這世上確實有不少隱士,傅家不知。
寧心瑤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為什麽選這篇嶽陽樓記,也正是因為此,若無經曆怎可寫出那番壯言。
不等傅天齊說話,她一連又背了十篇詩。
辛棄疾的青玉案,“……慕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破陣子“醉裏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沙場秋點兵……”
李白的將進酒,“……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
杜甫的春望,“……國破山何在,城春草木生……”
還唐伯虎的桃花庵“……別人笑我太癡顛,我笑他人看不穿……”
沒有一首是寫兒女情長的,要麽灑脫不羈,要麽狂妄之極。
一句一句,一首一首,全都是鏗鏘之言,金典之語。
傅天齊頓時沉浸在一片瀚海之中,從未失態的他,嘴巴微張,驚喜驚訝驚歎佩服各種表情臉上紛呈不斷。
“妙,妙絕!”
“天生我才必有用……我笑他人看不穿……好!好!極好!”
“快,快拿紙筆來。”
此時的傅天齊,哪裏還顧得上兒女情長,隻想將這些詩文全部都記錄下來,唯恐時間稍長,有記錯記漏之處。
真真是天下絕好之文,絕好之文,他自以為是大才,可是與這些作文作詩之隱士相比,卻是不足一提!
這茶樓本就是風雅之地,接待的都是貴客,自然筆墨紙硯齊備,這邊傅天齊叫拿紙來,外邊候著的人便很快讓人將筆墨紙硯送了過來。
傅天齊一邊寫一邊陷入興奮之態。
他的字是極好的,龍飛鳳舞若天外飛仙之態,又快又好,躍然紙上。
“便算姑娘不是原創,姑娘也是大才,我大晉最有才華見識最為廣博的才女。”
一般閨閣女子又哪裏去見識這麽多好詩好文,又怎麽能將它記得一字不差,還理解其中之意。
不要問他為什麽知道寧心瑤了解其中之意,因為詩詞通心,若完全不了解詞中之意,又怎麽能將之朗誦得如此富有情感與節律,隨口而來朗朗而出?
若是傅天齊知道作為文科生的現代大學生,會背這些文隻是必備也不知要作何想法。
不得不說,傅天齊真是大才,隻聽過一遍,便將這十首詩全部默在紙上,並按抑揚頓挫停頓,單看那字便是一種享受,極有韻律。
隻是那嶽陽樓記,因為是最先聽誦,又極長,所以倒有些不太記得了。
待將詩詞寫完,傅天齊抬頭眼睛晶光發亮的望著寧心瑤,“真是不好意思,小可不才,那篇絕好之文,聽了一遍卻不曾完全記住,中間幾處似乎有些疏漏,還請姑娘將那嶽陽樓記再誦一遍,免得小可下筆寫錯,汙了隱士之魂。”
寧心瑤:……
說實話,寧心瑤背了一大堆的詩文讓傅天齊驚呆了,傅天齊這逆天的記憶也讓寧心瑤驚呆了。
這是什麽人啊!
妥妥的學霸啊!
她雖然不是學渣,但想起背書考試的苦難歲月,頓時有種被秒成渣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