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做樣子給誰看
“聽說你是二月裏生的,我是四月生,姐姐正好長我二個月,說起來也是有緣得很……”
“是啊,還挺有緣的。有緣千裏來相會呢。”無緣對麵手難牽。
寧心瑤笑得像隻狐狸。
季安然的開場白倒還帶了些客套,但後來的問話卻是越來越犀利了。
“聽說姐姐的娘親是和怡大長公主的侍婢,最最懂規矩,可不知道她是怎麽教你規矩的呢。”
“也沒什麽可教的,在鄉野之地,教那些規矩有什麽用,也不能當飯吃啊。還是妹妹比較好。妹妹從小就呆在府裏,最是貴氣不過,哪裏還需要我一個丫野來的教規矩,可別讓別人聽了笑掉大牙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妹妹的規矩連個鄉下丫頭都不如呢。”
季安然聽起她那句規矩不能當飯吃,心下鄙視,果然是鄉野村姑,粗鄙不堪,不管再怎麽裝,不過也就是一個鄉野丫頭。
挑了挑眉,“既然姐姐無甚好教,那我們交流一下也無妨。眾所周知,這大戶人家爬床的丫頭可太多了,就拿我娘親來說吧,最近身邊有個小丫頭,總是在我父親前去的時候往前湊,前兒個,聽說就爬到了我爹的床頭了,然後……然後,就被我娘親給打死了。我娘親說,府裏的規矩就得立正,不然啊,就像某些人一樣,一個不好……哎呀,姐姐,你看我,我說的可不是你,你可千萬不要多想啊!”
這是譏諷她呢。
寧心瑤卻是不怒反笑。
“妹妹一看就是良善之人,又向來高貴,自然不會拿姐姐開這種低俗的玩笑。不過妹妹,既然姐姐癡你幾個月,那姐姐也有義務告訴你,有些人麵甜心苦,口裏叫著姐姐,腰裏卻別著家夥什準備背後捅你一刀。”
季安然臉色稍變,寧心瑤卻是一臉無辜的笑著,“呦,妹妹,我說得可不是你,你可千萬別多想呀!”
你來我去,刀鋒舌劍。
寧心瑤與季安然一個馬車,季安然是完全占不到上風。
可季安宜與樊雨琪和樊雨玲一個馬車,那情況可就不太好了。
馬車一動,那邊樊雨琪就開始說話了。
“雨玲,你說這鄉下丫頭怎麽都這麽不要臉,不好好的呆在鄉下種地,幹什麽非要爬到城裏來,爬到貴族裏當個笑話。”
樊雨玲在家裏一直就與樊雨琪不甚對付,可出了門,姐妹倆卻也能一致對外。
畢竟,在家裏兩人都想爭著當嫡女,可到了外麵,兩人都是庶女,相互給些臉麵也能互惠互利,更能給人一種姐妹和睦的假像,博些好名聲。
但前幾天樊雨玲才被樊雨琪給擺了一道,今天一大早又與寧心瑤站在了統一戰線,此時便也不想幫樊雨琪說話。
聽到樊雨琪的話,隻輕輕的哼了一聲,並沒有說話。
倒是那季安宜聽了樊雨琪的話,又想起上次有鎮國公府裏丟臉,她明明沒有拿樊雨琪的手串,可是最後手串卻在她的身上,當時好像就是這樊雨琪一撞,將她撞倒在地,身上的手串才掉下來。
本來,她最開始是有些懷疑季安宜的,可季安宜是第一個跳出來為她說好話的,完事回家之後,祖母責備她,父親說她丟臉,要打她板子,還是季安然跪在地上求懇,父親才沒有罰她。
所以,她覺得大姐姐季安然是個心善的。
既然不是季安然,那就是樊雨琪。
“那天,那天是不是你將手串放到我的身上栽贓我的?”
季安宜滿眼通紅。
從小到大,她都是個誠實的孩子,她不明白,為什麽到了伯爵府,她就變成了一個小偷了。
是的,她是喜歡那些東西,是很想擁有,可是她絕對不會對著偷的。
樊雨琪兩眼一翻,“我栽贓你?你也配?!”
“就是你就是你,那天你給我們看了那手串之後,你過來和我說過話,然後,然後……”
“哼,你不提我還忘了上次你偷我的手串之事。我好心的請你欣賞手串,可你卻偷我東西,要不是我突然撞了你一下,那手串掉了出來,我還得冤枉我房裏的丫頭,說不定連整個府都不安寧。一個從小養在鄉下的東西,沒見過世麵就是沒見過世麵,和你那養娘養爹一樣,都是賤種,也配我來栽贓你?”
“你!”
“我怎麽了?難道我說得不對,虧安然妹妹那麽對你,還一直幫你說好話,可你看你,進伯爵府都快三個月了,哪有一個貴女的樣子,畫虎不成反類犬,你就該跟著你那對賤養父母在鄉下玩和泥巴,跑來衝什麽千金小姐,也真是好笑。”
“你,你怎麽能這麽說我呢,就算是我得罪了你,我的養父母又沒得罪你,你怎麽能罵她們?”
“我怎麽罵不得了?”
樊雨琪橫了她一眼,拐了樊雨玲一下,“你說我罵不罵得,那等鄉野賤民,能被本小姐罵都是他們的福氣。”
樊雨玲本不願參與,但樊雨琪非得問她,她也不好不理,看了眼樊雨琪,想起平素季安然對她不錯,可自從這個真假千金的事出了,就一直不開心,算了,看在安然姐的麵子上,就應付二句得了。
“自然是罵得的。你既然是賤民撫養長大,身份自然是卑賤的,如今就算是認了回來,也不如安然那般高貴,自己也要有些自知之明,別總是和安然比。”
明明她才是真正的伯爵府千金,可為什麽,她們都偏向她呢。
明明她已經很努力的想做好一個乖女兒,一個好姑娘,可為什麽她們非要這麽對她呢。
季安然的眼淚止不住的掉了下來。
樊雨玲歎了口氣,沒有說什麽,拉開簾子往窗外看去。
那邊樊雨琪卻是一撇嘴,沒好氣的嗬斥。
“做這樣子給誰看,我們又沒有說你,你眼淚婆娑的,一會到了宴會,別人還以為是我們倆欺負了你呢。真是的,鄉下來的就是上不得台麵,就是晦氣!”
她這般毫不顧忌的當麵將人的尊嚴往腳下踩,饒是樊雨玲聽了都覺得實在是太過份,將窗簾一放,“大姐姐,你別說了。”
樊雨琪卻是滿不在乎,“切,有什麽不能說的。你覺得她可憐了?哼,你可別忘了,就是這種可憐的人占我們們嫡女的位置,要將我們生生的排擠出貴女圈子呢。”
說著將眼睛往外瞟了一下,說的是誰大家都心知肚明,樊雨玲不作聲了,她說得更起勁了。
“再說了,你看她這樣子,這土裏土氣的樣子,哪裏能和安然比,安然從小就注重功課學識,樣樣都是拔尖,我看給安然提鞋都不配。”
她答應了季安然,絕對不能讓季安宜好過,要讓她還沒有到宴會心態就崩掉,到時候出更多的醜。
這季安宜完全無法招架也真是無用。
若她能這般毫無顧忌的對樊心瑤那個死丫頭這麽說就好了。
不過,安然妹妹也不是善茬,想來,這會子定是幫著她將樊心瑤給好好的羞辱了一頓了。
指不定,一會到宴會的時候,那樊心瑤從馬車中下來眼睛比那季安宜還要紅呢。
樊雨琪隻要想起寧心瑤明明哭了,卻不敢說的樣子心裏就升起一陣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