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安排
那十二副畫寧心瑤是根據現代的掛曆年畫來畫的,每一張都是一個憨態可掬的福娃,或做拜年的動作,或是做請安的動作,都代表著吉祥和如意,一般人看著都覺得十分喜慶,老年人就對這個更是喜歡了。
寧心福將畫訂成本,此時在桌麵上攤開,老太君翻開第一張,正是一個福氣滿滿的紅衣女娃兒行著拜安福,上麵寫著正月裏來是新年呐,家家戶戶把年拜,老的少的納吉又增福。
雖然年已經過去,但畢竟還是在正月裏,老太君不由得點了點頭,“這畫倒是畫得不錯,神態畢真。”
然後又翻第二張,是個男娃拿著鞭炮,下麵同樣寫著二月裏做什麽的吉祥話。
如此一張一張的翻下來,老太君不住的點頭,最後看著寧心瑤的眸子帶著十分的欣喜。
一邊的於嬤嬤見老太君很開心,自然的在一邊打邊鼓,“老太君年青的時候是才女,五爺年青的時候也是遠近聞名的才子,如今,小姐也是才女,咱們國公府可算是又有才名了。”
她這話一出,便是提醒了老太君,確實,她年青的時候擅作詩,一手字寫得極其不錯,是那一代女眷裏的翹楚,老國公擅畫,當初她也是因為字與老國公定情。
而五郎年青的時候也是頗有才名,隻如今這輩中的後人卻都沒什麽才名,頗有些遺憾。
老太君將畫誇了又誇,寧心瑤自然是謙虛之極。
老太君喜歡心瑤,徐氏和樊佑鷹當然 都是求之不得,但凡事都不能過,樊佑鷹也擔心徐氏幾天趕路剛剛又跪了會子太過勞累,便提醒母親,“母親,孩兒幾天趕路有些累了,可否先下去休息,徐氏身子弱……而且,一會還要給大哥大嫂敬茶……”
這就又護上了,若是之前,老太君怕是有意見,但此時,見孫女沒有被養成小眉小眼的鄉下村姑又很有些才氣,心中正高興,便也不欲與之計較。
想了想,隻道:“於嬤嬤,將五爺住琴瑟宛好好收拾一下,讓五夫人也住到那兒去,至於瑤兒,就暫時安置在我的鬆鶴院吧。”
樊佑鷹住的院子叫琴瑟宛,說起來也是諷刺得很,便是當初他與司琴合奏之後, 自己親自提名改的,希望迎得新人進門,與他琴瑟和諧,不想卻是……
不過,如今琴瑟宛也終於迎來了它真正的主人。
老太君安排好住處,抬頭看樊佑鷹和徐氏,“瑤丫頭跟著我,你們沒有意見吧?”
當然沒有意見,寧心瑤自小養在鄉下難免被人背後嚼舌根,若是老夫人願意讓她住在一起,親自教導,將來還有誰敢說她是鄉下養的沒規矩。
徐氏與樊佑鷹雖然皆有不舍,但卻也都是大喜過望,“那謝謝母親(婆婆)了。”然後又看向寧心瑤,“在老太君這裏住著,可一定要好好孝敬老太君啊。”
寧心瑤點頭,“能和祖母住在一起,受祖母教化是瑤兒的福氣,瑤兒醒得的,爹娘放心就是了。”
對自家女兒樊佑鷹自是千滿意萬滿意,辭行後轉身走到門口,打算離去卻又頓住腳,這才想起一事,於是又回過頭來對老太君說道:“兒子回來的時候帶了些喜糖回來,一會送到您的院子裏來,您讓人拿出去在府中散發,再與我們有舊的府裏各送上一些,就算是我與徐氏正式成婚請他們吃過喜糖了。”
老太君輕哼了一聲,她這是被利用的徹底了。
他們回來的第一天,她就以自己的名義分發喜糖,那麽就是告訴所有人,兩人在牙城成婚是她的意思,也是她的主意,那麽,日後就算有人詬病,也不敢說是不敢父母之命了。
老太君嫉妒的瞪了徐氏一眼,“有這麽為你著想的夫君,你日後可要好好惜福,仔細的給夫君調養身子,若有一日讓我知道你對鷹兒不好,仔細你的皮。”
徐氏又拜了一回,這才和樊佑鷹出了鬆鶴院,老太君這一關過了,國公和國公夫人那一關便隻是走個過場了。
樊佑鷹在鎮國公府自然是有院子的,隻是尚了公主,便多半時間都與公主住在公主府裏,後來與公主和離之後,也是大多時間都在外地給皇上辦公,所以在國公府裏住的時候並不多,院子便也沒有那麽派人盡心打掃伺候,隻主屋與一邊的書房平素有進出,兩邊的耳房與廂房都上了鎖。
可如今,又重娶了妻,老太君在兄弟不會分家,那麽,自然日後要長住國公府,那麽整個院子自然要仔細歸整打掃出來。
樊佑鷹也沒有帶著徐氏馬上就去拜見大哥與大嫂,而是等著國公回府之後,親信之人過來通傳之後再帶著徐氏過去。
老太君辦事雷厲風行,樊佑鷹帶著徐氏回了他的琴瑟宛不久,整府裏的下人都收到了五爺的喜糖,便也知道五爺帶著新夫人回府了。
國公夫人那邊自然也收到了消息。
對於老太君連這等大事都不和自己商量一下,心中很是憋氣,在她看來,她是這個府裏的主人,小叔子再成婚,帶著拖油瓶住進府裏,起碼要來知會她一聲,讓她來安排,而不是都安排好了,隻是派個人來通知她。
國公夫人何氏本來是老太君為國公相中的,是武將之女,本以為與從小尚武的國公興趣相投,兩人必能和諧,卻不想那何氏生在武將之家,因為母親是父官之後,嫌棄武將粗鄙,便從小教女兒琴棋書畫,性子也並不是想像中的爽利熱辣,倒有些文人不文人武人不武人的尖酸,與當時還是世子的國公幾次發生齟齬,若不是生得幾個嫡子,後來又改了些,隻怕兩人和離都有可能。
老太君自己與夫君一輩子兩人相守,並不像別家婆婆那樣喜歡往兒子的房裏派通房伺候。
而這何氏,卻學了那文人家賢明夫人的作派,進府三個月一懷上就將自己的兩個丫頭給開了臉做了通房,當初還是世子爺的國公一向羨慕父母情深,自然不同意,她竟然還生氣,說如果夫君不收,就會讓外人說她不賢惠,就像別人在外麵說婆母是妒婦一們,她可不要當一個妒婦,當初還是世子的國公爺被她氣了個倒仰。
此後的事情也是一波又一潑。
兩人基本見麵就吵,如今國公已經很少歇息在她處,隻有初一十五或有大事給正室做麵子的時候,他才會過去,比如今天,弟弟娶了新婦回家,國公得了信,回府的第一時間自然是到了何氏的院子。
何氏明明期待國公府過來盼得望眼欲穿,可看到人卻是陰陽怪氣的,“喲,什麽風將您給吹來了?”
當初明明是她自己要給丫頭開臉,要給國公納妾,要當賢婦,可如今真到了這地步,她卻早就不是賢婦了,連給夫君問安的樣子都不願意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