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婚書

  既然已經拿了婚書,已不打算把徐氏母女托付給大理寺卿那邊讓徐氏認親,迂回娶回國公府做麵子,那樊佑鷹便也不急著帶母女兩人回京了。


  他打算過了正月再帶母女兩回國公府,一方麵是對未能給徐氏一個體麵婚禮的補償,一方麵也是想要多陪陪母女二人。


  而且,若他在牙城裏多陪著徐氏呆些時日,也可以給人一種兩人是牙城仔細完成了婚禮的假像。


  哪知,還沒過正月十五,就出了故子。


  寧家老大寧老栓帶著王氏打上門來了。


  來找樊佑鷹要聘禮。


  不給居然還想告樊佑鷹拐騙良家女子。


  “長兄如父,徐氏既然是我寧家的媳婦,那麽要改嫁,那也要我寧家人同意,那什麽,你,你這個姓什麽來著?”


  寧老栓吊著眼睛看著樊佑鷹。


  自聽說徐氏帶著三丫頭嫁了個好人家之後,他也想知道徐氏和寧心瑤嫁到了哪家,撈點好處,隻是無從打聽,後來便也死了心。


  不過昨日王氏走街上卻是碰到了好運,有人不但告訴了她徐氏帶著寧丫頭嫁到了什麽地方,還給他們支了招。


  寧老栓帶著王氏來敲門,徐氏也不能不叫人進,若兩人真在門口坐著吵鬧,那她豈不是將五郎的臉給丟光了。


  徐氏讓人進,本是要將樊佑鷹給攆屋裏和,自己和寧心瑤應付,不想,樊佑鷹卻是將她和寧心瑤都給趕回了屋。


  “以前是我沒有照顧好你們娘倆,讓你們獨自麵對這種糟心事,但如今我回來了,你們娘倆便隻管躲在後麵享福就是。”


  樊佑鷹讓人將徐氏和寧心瑤帶回了屋子,也不招呼寧老栓和王氏去堂屋裏坐,隻站在院子裏招呼對方,見寧老栓不客氣的問,也隻心平氣和的答,“鄙姓樊。”


  寧老栓看著眼前這老爺臉很嫩看著很年輕看起來也很有錢的樣子,真有些不敢相信,訝異之極。


  而王氏就是極其氣惱,明明都是一樣的鄉下人,為什麽那個賤人明明克死了丈夫卻還能再嫁到這等人家享福。


  當下不客氣看著樊佑鷹的道。


  “你姓樊是吧,樊老爺應該也是明白人。你要娶我寧家婦,那必然是要與我們寧家大房提娶事之事,怎麽可以就這麽不明不白的就將人給抬來過來。”


  樊佑鷹氣定神閑,“當時鄙人是托了媒人與寧家族人說了,寧家族人也同意了,我才將人抬回來的。”


  寧老栓這時也回過神來,“族裏是族裏,家是家,寧家族裏的事我們管不著,但我爹娘在世的時候是我送的終老,爹娘不曾將我趕出家門,寧家這一房的事,便是我說了算,你要娶徐氏為妻,就要經過我們夫妻倆的同意,不然,我們要告你拐騙良家女子……”


  寧老栓一臉神氣,王氏也是咬牙切齒,可話還沒說完,那邊樊佑鷹卻隻是悠悠的開口截住話頭,“說吧,想要多少錢?”


  可真是一語中的。


  他們上門來鬧,不就是為了錢。


  既然人家直接了當,那便也不用太過矯情。


  寧老栓直接獅子大開口,先是伸了二根手指,後來看樊佑鷹的樣子看起來很有錢,便又伸出了五根手指,“那……那你既然這麽有誠意,那聘銀五十兩銀子。”


  樊佑鷹哼了一聲,看也不看兩人,高聲道:“福順,拿一百兩銀子給這二人,讓這二人簽字畫押。”


  說完轉身就進了屋,那樣兒態度像是打發叫花子一般。


  還要簽字畫押?


  寧老栓愣了下,想攔住人再理論一下。


  可開口說話的是王氏,“你站住!”


  那邊王氏卻是覺得,對方答應的這麽爽快,開價太少了。


  隻是兩人想上前卻都被福順給攔住。


  福順平時看起來慈眉善目的,但其實卻並不是個善茬,善茬也不可能在樊佑鷹的身邊呆幾十年還活著。


  他兩眼一挑,曲眼看二人,眸子裏輕視與警告之意明顯之極,指著門房。


  “二位這邊請,若是想鬧事,那隻管出了門在外麵鬧,見官都可以,咱家老爺奉陪到底。隻是你們自己想想清楚,我們家老爺既然能在此立足,那自然也是見過世麵與縣太爺有一兩分交情的。還有,一百兩銀子,在你們山水村裏,就算是聘十個黃花大閨女也足夠了,做人要知足,別到時候錢一分沒拿到,還吃了官司。”


  該敲打該威脅該提醒的一句話中全都囊括。


  寧老栓與王氏互看一眼,一百兩銀子呢,起碼可以買十幾畝良田了,隻要有了錢,他們大房就又可以在外麵過好日子了。


  不過是畫個押,左不過就是證明他們同意徐氏改嫁就是了。


  兩人拿了錢很快就走了。


  這麽快就將人給打發走,徐氏還真有些訝異,等知道對方是因為拿了銀子所以才走得這麽爽快卻也有些擔心,到底是與寧老栓與王氏打了十幾年的交道,對這兩人的人品可太了解了。


  “你這麽容易就給了錢,隻怕他們過不了幾天還得再來,再找別的借口。”


  樊佑鷹卻是笑了笑,“不過就是要錢,能用錢辦的事那便不是事,給他們就是了。”


  徐氏還想說什麽,寧心瑤上前將其拉住,“娘,你別想太多了,反正我們也住不了多久就要和爹一起進京了,下次他們再來估計連人都找不著了,可有什麽擔心的,難不成他們還能尋上京去找我爹要錢不成?”


  徐氏一聽,倒也是,便沒多語。


  樊佑鷹又說新寫了琴譜,與她一同賞鑒,她便沒有再說其它,如今她便算不能彈琴了,但到底曾經琴藝了得,對琴譜自然也是興趣盎然。


  樊佑鷹與徐氏進了屋。


  從前是樊佑鷹吹笛子,徐氏彈琴,如今卻變成了樊佑鷹奏琴,徐氏賞鑒,一樣的和諧。


  寧心瑤笑著退出。


  徐氏沒有注意,她卻沒有忽視。


  剛剛樊佑鷹用眼睛掠過那邊的時候,眼睛帶著的可是殺意。


  若是她沒猜錯,這寧老栓和王氏馬上就要倒大黴了,可她是不會對徐氏說的。


  隻能說這寧老栓與王氏是不作不死。


  徐氏因為念著寧二栓生前曾給予的身後庇佑,又答應過寧二栓要好好侍寧家人,所以,不管寧家大房多麽過份,她從來沒有真正計較過。


  可她便宜爹樊佑鷹不同。


  確實,寧心瑤猜對了。


  樊佑鷹確實沒打算就這麽算了。


  寧二柱對徐氏是有恩,但徐氏幫他圓了名聲,幫他照顧了他的嗣子,不管寧嘉宇是不是寧二柱親生的,他姓寧,從小被抱回養在寧家二房那就是給寧二柱傳宗接代,就是寧家的嗣子。


  在樊佑鷹心中,徐氏沒有半分對不起寧二柱,更沒有一毫對不起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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