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劍舞
太後一個孝字壓過來，晉帝不能出言，文武百官不能攻擊太後，但是馬家卻不能放過，那些個太後身邊伺候的也不能放過。
於是乎，本來應該是歌舞升平的年宴最後變成了唇槍舌戰。
最後，馬家雖然因為太後撐腰沒有受到貶庶，但是卻也是被皇上好好的訓斥了一頓，而太後身邊的那些個宮人和侍衛也因為有奸隙嫌疑，為了讓馬家趕快從晉帝的怒火中拔出，太後主動將這些宮人和侍衛全都懲處。
等一切處置完畢，中立的大臣們就都站了出來打圓場，然後，就又好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一樣，歌舞又上來了，隻是所有臣工心中都將太子的地位又往上拔了一拔。
馬家最近一連多次受到皇上訓斥，就算是太後所出的和怡大長公主也被禁了足，是不是證明陛下有心懲處馬家，好給太子肅清前路呢。
不但是中立的臣家還是站馬家的臣子均是如是想，最後真正意義上聽歌賞舞的怕沒有幾人。
季安然一直暗中觀察著宇文盛。
前世她也有幸見過太子爺，但隻是遠遠的看過一眼，驚鴻一瞥，便已是惦記一生。
說實話，今日她入宮來，便是想知道前世宮宴太子失心瘋到底是怎麽回事，如果可以她想阻止，就算不能阻止，也想提醒太子爺多注意頭疾，廣招天下名醫，好好養生才是。
不想，她重生後，前世太子發瘋的事並沒有發生，雖然她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但是心裏卻有些高興。
很快歌姬的歌舞已經完畢，便是臣工們的女眷獻藝的時候到了。
本來，貴女們雖然都準備了殿前獻藝的節目，但是卻也並未十分上心，更沒有爭個輸贏的打算。
畢竟大皇子早幺，三皇子無寵，四皇子已經定了親，萬一表現的太出色，有權勢的皇子沒有撈著，卻被陛下給看中了，招到宮裏，那可就不好了，陛下如今已經快五十了呢，身體又一向不是太好。
本來沒有盡心準備節目的貴女一下子都臨時換了獻藝的項目，此時竟是個個磨拳擦掌。
特別是在皇上的那句，“……往年皇後在的時候是皇後定這頭籌，後來皇後不在了，便是太後來定，今日太後身子不適，恐提不起心力，那今天的頭籌就由太子來定好了。”
這意思就頗有些明顯了，如今太子回京，不但開始參政，也要應該開始要為太子選太子妃了，皇上說是讓太子來選這頭籌，意思是不是今日拔得頭籌的那位，便是內定的太子妃？就算不能馬上定下來，也能就此入了太子的眼。
太子殿下俊美絕倫，還是未來的君主，體格健壯，又潔身自好，如今二十了，聽說身邊連個通房都沒有。
隻要一想想這些，場上未出嫁的貴女們心房就開始跳動，均是若有意似無意的將眼睛往太子這邊看，希望能與太子來個眼眸對視。
隻是可惜，太子殿下從前到尾眼觀鼻鼻觀心，將眼前那些動人的歌姬視為無物，不像那些沒有見過世麵的公子哥兒，看見就長得嫵媚的女子就眼珠子都不會轉了。
貴女們越是偷看太子殿下，心頭就越是動得利害，內裏較勁就更明顯了。
左相顧相家的女兒獻了一支舞，那邊就有較勁的右相李家女主動獻了琴技，你爭我奪針鋒相對的樣子，可比往年三請四催，你恭我維的強多了。
喻國公家的嫡女為陛下寫了封福字，忠勇候家的嫡女便做了一首詞……
每每這些貴女完成獻藝，宮人請太子殿下品評，眾貴女卻並未在太子殿下眼中看到驚豔，雖得了些讚美之詞，並無十分突出之語，都是些很是明顯的場麵讚美話，幾位先前獻藝的貴女內心均很是失望，沒有下場的，也都更加緊張。
無人再爭搶上場，季安然便走了出來，“臣女想為陛下獻一隻劍舞。”
她自小便好舞，但因為琴乃上乘，舞乃小技，吳氏便不許她練，隻讓她多練琴技，但自重生之後，季安然就在為今天的宮宴做準備，這隻劍舞她找專人排演動作，又苦練了一個多月。
京中的貴女多好琴棋書畫，又以柔為美，便算有人會舞，也是軟綿綿的，而劍舞剛中帶軟，便會比較特別。
她當時準備劍舞之時，並未想要引起太子殿下的注意，她的目標是五皇子，也正是因為前世聽聞五皇子特別喜歡觀舞，且他的正妃便是在一場盛會中見到對方舞技，傾心不已，求著他母妃李貴妃求回來的，所以才如此打算。
雖然五皇子母家是李家，母家也算很是顯赫了，也被皇上忌憚，但到底已經封王，如今年歲雖然不顯，但過了明年估計也要開始選妃，隻要她在一眾人中脫穎而出，便算是如今嫡女身份存疑，但隻要在五皇上心裏留了底，日後再在其他地方多巧遇幾次，此事定是能成。
這輩子她再也不要嫁給那個寒門學子，她要做人上人。
可計劃沒有變化快，如今初見太子殿下，季安然又想起前世那驚鴻一瞥，一下子就改變了主意，既然改了主意，那邊賓主便自不同，舞得也自然更是盡心。
還真別說，她看著自己舞著劍的時候那挑起的帶著誌在必得的小眼神，還真讓宇文盛多看了幾眼。
這女子的眼神與那丫頭頗為相似！
看起來柔和，其實卻很是狡猾。
他還記得上次林堂來向他匯報，說那丫頭在顧家門房那裏等了顧雪宜許久，都未見到人，便按那小二提示的去了他常去的小竹林，未語先就著琴聲舞了起來，兩人琴舞相和，很是默契。
她給顧雪宜舞過，卻從末給他舞過。
也不知道她舞起來是何模樣，思緒飄遠，宇文盛眸光略滯，而此落在季安然的眼中，那便是欣賞她的舞技，連眼睛都不眨一下，於是舞得更是流暢，那隻劍在她手上流光溢彩，靈動之極。
宇文盛思緒飄遠，並未十分注意，但是那邊四皇子卻是眸光暗閃，而五皇子眼睛卻是整個都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