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升仙毒與下獄蠱
方圓想了想，並沒有一出聽蟬院就找人將表姑娘與縣主送走，而是去了陳閣老那兒。
陳閣老自宇文盛過來養病之後，也是三不五時的住在莊園裏，自然也有院落。
方圓將事情的始末與陳閣老回了一遍，陳閣老並未讓他為難，隻歎了口氣揮手讓他下去，然後便安排了人將孫女與那韻陽縣主送走。
他明白外孫的意思，一個縣主，連個鄉下來的名不正言不順的丫頭都震不住，回京在外行走隻能丟太子的人。
不過一個縣主就這麽一見麵就被撂倒也讓他始料未及。
就算那縣主是個草包，可場子上還有他的孫女倚晴在，若沒個真本事，絕無可能一個照麵就落荒而逃，他倒是有些想會會那個鄉下名不正言不順的丫頭了。
說來，樊家一向是皇家近臣，宇文家以武將起家，皇族的軍隊除了聽從皇族的號令，而調動的就隻有鎮國公了。
這也是馬家此前一直拉攏樊家的原因。
那丫頭出身鄉野，母親身份又是個寡婦，做正妃肯定是不行，但做個側妃也是使得的。
……*……
一家別莊，各有心思，白天黑夜都忙得很。
這不，晚上徐氏剛要睡下，身邊伺候的梅喜和李婆子突然躺倒，卻是有不速之客造訪。
“徐夫人別來無恙！”
來人一身黑衣黑袍，徐氏麵上雖然驚訝，但卻也很快就鎮定下來。
“殿下若有事，大可白日裏召見臣婦，何故深夜來此？”
宇文盛不答反問：“孤隻是想請教夫人一個問題，王平在哪裏？”
對方問的不是王平死了沒有，而是一開口就問王平在哪，徐氏一驚，顯然對方已然知道表哥未死。
這件事確實不能在白日裏放在明麵上來說。
他能瞞住山水村人，此前與許大夫不識，但是卻瞞不過太子爺，當初太子爺到駙馬府來，多次見過她，也見過王平，瞞是瞞不過去的。
但，讓她如何開口說呢。
徐氏不語，宇文盛更加確認那日自己親眼看到的王平落崖而死是一個針對自己的局。
默了會，冷著聲道：“你放心我不會害他，我隻是有些疑問想問他而已。”
徐氏仍是不語。
宇文盛冷笑一聲，“你不願意說也沒事，或許我可以去問樊大人，若是樊大人知道這麽多年守護著他妻女的另有其人，想必有些興趣。”
徐氏氣怒的“你”了一聲，卻是將臉別過去，仍是不想多說。
如今她人在莊園裏，五郎的親信都知道她在這裏，若她在這裏出事，五郎隻怕要來要人，便算他是太子，這時間卻也不能不管不顧，更不可能抓她用刑威逼。
不得不說，徐氏揣摩的還是對的。
但她卻忘了一件事。
宇文盛又道：“便算你不說，孤隻要想找，還是能找到一些端倪的。前些時你將兩個孩子送走，我如今就算是一時間找不到兩個孩子在哪裏，但是花力氣去尋，兩個孩子定會找到。再說了，便算孤此時找不到，那兩個孩子是不是從此就不在出現於世不回山水村了？隻要他們回來，孤順藤摸瓜還是能找到他們從哪裏出來的。或者，他們此時正在洛陽，就算不在洛陽，那洛陽王家卻是跑不了的。”
宇文盛提到洛陽王家，徐氏的臉氏突然一白。
居然還是被找到了嗎？
宇文盛閉上了嘴，唇角卻勾起一個弧度，抱臂等候。
果然半響之後，徐氏便開了口。
“當初殿下您中的毒確實是我表哥師門的獨門秘藥，但我表哥也是被逼無奈，那初表舅在他們手上。王家滿門都在太後的手上，我們都是逼於無奈。”
說完一頓，望著宇文盛不語。
宇文盛坐了下來，“你接著講，今天你說的話，進得出得你口進得我耳，出了這個門孤便當不知道，也絕對不會治你的罪，更不會波及洛陽王家。”
得了保證，徐氏才又開口道：“那藥雖然霸道，但是卻並不是吃一次就能中毒馬上斃命的。”
“何況，您也知道，當初陳閣老還在朝，馬家也一直被皇上忌憚，若當初您直接中毒瘋魔死了，陳家豈會善罷幹休，馬氏女所出的四皇子也隻有幾歲，除了您，還有幾位小皇子母族也是不弱。”
宇文盛輕輕嗤笑一聲，“所以，最好的辦法是讓我中毒卻又不死，一來等待馬氏子長大，二來也好讓我去給馬氏子當擋箭牌，三來也好讓父皇放下戒心。他們也真是用盡了心機了，若不是了解此毒的江湖行醫聖手親至，隻怕沒人能知道我是中了毒，全都隻以為我是頭疾，隻以為我自己生性殘暴，不配為儲。”
徐氏聞言歎了口氣道：“殿下既然已經都知道了，又何必再去尋我表哥。”
宇文盛也不兜圈子，“他手上有解藥。”
徐氏連忙搖頭，“不可能。如果他手上有解藥，當初藥下下去之後太後娘娘絕對不會允許他活到今天。”
宇文盛定定的看了徐氏半響，確定她說的是實話，但還是說道：“藥引是千年冰山雪蓮子。”
徐氏不太明白。
宇文盛又道：“你那時應該在宮裏，當初千年冰山雪蓮子丟失之時，正是先皇寵妃中毒危急之時。偷藥的人孤若是沒有想錯，便隻有當時還是皇後的馬太後。而你那個好表哥王平失蹤之後，和怡大長公主府丟了一物，連太後都驚動了，雖然當初沒有明說是千年冰山雪蓮子，但是，根據孤查到情報來看，當時丟的應該就是千年冰山雪蓮子。”
徐氏微怔。
十幾年前，她還是一個小小宮女，剛剛來到和怡大長公主的身邊伺候。
那個時候宮中確實有一寵妃得了病快要死了，那日太後確實是親自急急而來，還將一物放到了大長公主懷中，讓她千萬要保管好，她也是湊巧在門縫中看到這一幕，猶記得太後走的時候臉露陰笑……
想來是因為想阻了先皇拿藥救寵妃，當初宮裏失竊，為示公允，皇後的寢宮是第一個被搜的，但卻絕不會有人去搜大長公主的身。
既然是關於千年冰山雪蓮子，徐氏想了想便道：
“兩個孩子確實是在洛陽，但是我表哥王平並不在洛陽。除了我，世上所有人都以為他已經死了，洛陽王家的人也以為他早在十年前就死了。他曾說過，如果有一日他連我也拋棄了，便不會再有人尋到他，但他走的時候，也還留了另一句話。”
“什麽話？”宇文盛機警的問：
徐氏一字一句：“他說，天蛛破是升仙毒也是下獄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