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打臉

  回京時間一再拖延,已經不能再拖。


  京裏催得急,很多事情都得趕緊的回京向皇上複命,樊佑鷹安置好這邊的安保工作之後,趁夜起程,風雨兼程的往京裏趕路,路上艱辛自不必表。


  這邊樊佑鷹走後,徐氏便又關緊了家門,隻是答應了顧家小年夜的宴請,顧大夫人上門拜會,她自然是不能拒之門外,便也好生招待。


  顧大夫人與徐氏從前從未見過,既然要將徐氏當主客宴請,那麽總要先來聯係一波感情,總不能到了那一日連人都識不得,豈不是笑話。


  顧大夫人聽說徐氏就是一鄉野間的寡.婦,雖然不以為她有多粗鄙,但卻也並未高看,想那樊大人也是鎮國公府老國公的嫡親弟弟,老郡主的嫡子,當初尚主應該就有些不甘,可卻白白受了那和怡大長公主的氣,如今一遭和離,隻怕必是要做幾件讓和怡大長公主遭心又丟臉的事出來。


  說不準就是要以此女子去打和怡大長公主的臉。


  當然了,當年的情誼應該也是有幾分的,不然也不可能一和離就想起她來,要接她去京裏,聽說是還要明媒正娶。


  既然要召呼客人,又想要將侄兒許給對方的女兒,自然想要弄清楚對方的底細,顧大夫人的話裏便是多有機鋒。


  徐氏雖然多年生活在鄉野,但卻並未與鄉下人打什麽交道,身上還存著當年的那股子傲氣,她本就不是傻的,雖然不太了解顧大夫人想知道什麽,但是卻也知道權貴之間相交不過點頭,最是不能和盤托出,得藏。


  於是,不管顧大夫人想問什麽,說什麽,皆以太極打回去,不露半風口風,一時間倒是叫顧大夫人又高看了幾眼,連帶著對寧心瑤都多了幾分喜歡,多有稱讚。


  隻是本來很愉快的夫人外交,卻發生了一個不太愉快的插曲。


  顧大夫人在廳裏和徐氏說得投機,下麵帶的一個婆子卻被初一押到了廳裏,隻說這婆子賊眉鼠眼的亂逛,那婆子極是委屈說自己是內急了尋找方便的地方,卻一時尋不到走貧了地方。


  顧大夫人將那婆子訓斥了一頓之後,隻解釋本來是不帶這個婆子的,但原本身邊伺候準備帶出來的今天剛好身子不適,才讓她補了缺,沒想到如此上不得台麵。


  解釋過後,到底臉麵上有些掛不住,便起身告了辭。


  不過,走的時候,硬是將手上的鐲子擼下來送給了寧心瑤,算是表達歉意,也是表達自己對寧心瑤的鼓喜愛之情。


  鐲子翠綠,水圖很是不錯,但寧心瑤並不眼紅,她隻想要回當初被顧雪宜送給他祖母的玉佩。


  可伸手不指笑臉人!


  人家笑臉來攀交情,便宜爹接了人家的貼子要去做客,顯然也是希望她們能和顧家打好關係,以後進了京,在顧相夫人那裏就有了煙火情,便可以去拜會,日後出席京裏的盛會也會有人打個照應。


  如此她自是不能打人家的臉,便笑著收了。


  眼前的小丫頭水靈靈的,五官明麗身子窈窕不卑不亢,見那鐲子也並未露出貪婪之色,更無小家子氣的豔羨得意,隻客氣的收了,客氣而不失有禮的表達謝意,這又讓顧大夫人高看了 一眼。


  沒想到樊大人認回的這對母女確有不凡,難怪能讓樊大人動了要明媒正娶的心思。


  以這等眼色和氣度,配錦銘這孩子應該也不差,小姑那邊也好交待。


  此行雖因那個婆子之事有些瑕疵,但顧大夫人對這一趟拜訪也算圓滿。


  當然了,回去的第一件事,顧大夫人就將那婆子著人拉下去打了板子這是後話。


  徐氏對顧大夫人的印象也很是不錯。


  與寧心瑤說了許多關於顧家之事。


  顧家也算是前朝大族,隻是因為當初的戰亂才在牙城紮根,新朝之後也湧出了不少當權者,顧相便是如今顧家族中在朝中的領頭羊。


  大約是因為日後要進京,怕閨女對京中之事生疏,趁著機會,便與寧心瑤說了許多關於大晉世家權貴之事。


  如今皇權雖然集中在宇文家手裏,但幾大世家也不可小覷,多少代的聯姻,與朝中各大顧命大臣均是盤根錯節。


  比如,顧家如今病重的老太太,便是樊家的小姐。


  按理,寧心瑤還得稱顧大夫人一聲表舅母。


  寧心瑤撇嘴,若是要叫顧大夫人表舅母,那麽就要叫顧大老爺表舅,叫顧雪宜表哥。


  本來一個稱謂沒什麽,但是隻要想起當初在獄中,差點就讓顧家的人給毒死,若是陌生人也就罷了,但那個人是顧雪宜,當初她聽他琴聲,明明是個正直的人,當初去顧家,他明明與她心有靈犀,當初在待道上相視一笑,相初他去村裏去接她,明明當著她的麵還護著她,可誰知一轉身……


  是別人也就罷了,是那個人,那個她印象裏像個君子一般的人,她心頭就不爽,自然也叫不出來。


  隻希望日後少見麵吧。


  在獄中差點被毒死,這事寧心瑤並沒有和樊佑鷹說過。


  她估計那吳知縣也沒有提過。


  吳知縣是不敢提,怕兩家鬧將起來將他給炮灰了。


  她不想提,是怕便宜爹吃虧。


  兩人說著話,說起了顧家,自然就提到了那隻玉佩。


  “那老太太什麽沒有,幹嘛非要霸著您那隻玉佩不還?”


  “瑤兒!”


  徐氏瞪了寧心瑤一眼。


  寧心瑤撒嬌的搖了搖徐氏。


  當初徐氏與她便宜爹相認後,便想贖回玉佩,很是愧疚的將玉佩被大房當掉之事告訴了便宜爹,她當時也在場,便宜爹說讓人去查的時候,她直接就將玉佩在顧家老太太手裏的事給說了。


  本來以為這便宜爹一慣強勢,要當場就給徐氏將玉佩給要回來,結果他聽了此事,卻是歎了一口氣,隻道:“如今我們已經團圓,這隻玉佩就多陪她幾日吧,她也是個可憐人,大約就剩這麽點執念了吧。”


  她這才知道,樊家子弟的玉佩,是每個嫡係子孫一隻,也隻贈給自己的另一半,將來是要帶到墳墓裏陪葬的。所以,當初的徐氏才對那玉佩那麽大的執意,不管多麽艱難都沒有想著當了它,還說死了要帶到土裏陪葬。


  不過,而聽便宜爹那口氣,那位顧家老太太身上還頗有幾分故事。


  但她問起,便宜爹卻是顧左右而言其它。


  寧心瑤對這隻玉佩在自家娘親身上還頗有幾分好奇,事後私下裏,她問徐氏,既然當初錯過了,兩人並沒有相認,那怎地就有便宜父親送她定情玉佩的事呢。


  隻將徐氏問得臉龐滴血一樣的紅。


  說是山洞裏定情的那天她爹送給她的,她沒有交給公主,一直帶在身邊。


  寧心瑤:……


  真的是一大盆的狗血。


  這麽說起來,其實她娘親徐女士還還挺有心眼的,留了這麽大一個證據,等待著合適的機會相認,隻是沒有想到那和怡大長公主心太狠,手段太毒辣,所以沒有機會吧。


  當然,寧心瑤也不會拿這話去笑話徐女士,人家如今每天羞澀的那個樣子,比她這個還未情竇初開的小姑娘還要臉嫩,那狗糧撒的……


  寧心瑤言語之間試探著顧家老太太之事,徐氏怎麽可能聽不出來。


  女兒撒嬌的搖著自己,她也無法,最後隻笑著點了點她額頭,嬌嗔,“老一輩子的事,做什麽非要打聽。”


  寧心瑤,“不就是無聊嘛。”


  “瑤兒,有些事情不知道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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