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並不
對於宇文盛的建議,樊佑鷹覺得也並無不可,畢竟太子能入得了眼並將以托付性命的大夫,自然是醫術過硬,也值得信任的。
更何況,若太子殿下真的解了毒,馬家就又多了一個大麻煩。
不過,宇文盛對他有所懷疑,他也對宇文盛有所懷疑,不然解釋不通他為什麽會呆在北淩這麽久。
隻是,他怎麽也沒有想到,是因為他早早的派了人過來,救了自家閨女,才誤打誤撞的讓太子殿下發現自己不是得了病,而是中了毒。
這也算是老天開眼了。
前世,太子殿下也確實是從戰場上歸來之後,便到北淩來探望過外祖,隻是不過停留幾日的工夫就回去了。
如此也說得通。
樊佑鷹掃卻懷疑。
本來想答應。
但轉頭看了眼女兒又呆呆的望著宇文盛,頓時一口氣提不上來,開口就拒絕道:“閨閣女兒家怎好見外男,還請……”太子殿下收回成命!
不想卻被寧心瑤接口道:“還請殿下快些去安排,畢竟身體要緊!”
樊佑鷹:……
那邊宇文盛生怕樊佑鷹出來反對,身子微微前傾,便是謝禮,“那就謝謝寧姑娘的好意了,孤這就去安排。此前對寧姑娘隱瞞身份,乃是不得已,還請寧姑娘見諒。”
心神歸寧的寧心瑤笑著答道:“小女子明白的,太子殿下微服在外多有不便,總不能見到人就說自己是太子殿下吧。小女子此前對太子殿下多有不敬,也在此處向您賠個禮,希望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她眼中閃了絲慧黠,讓宇文盛想起那天兩人在山洞之中,寧心瑤突然推開他逃走的事,又想起那次她一個噴嚏,將口水噴了他一臉的事。
明明兩件都大大的得罪了他,若是換成任何一個人這麽做,他早就將對方剁成了肉醬了,可那個人是她,就怎麽都反感不起來。
那邊樊佑鷹見兩人眼波處略有交流,心裏極是煩悶,直接閃身兩人之間,對著宇文盛躬手一禮。
“既然事情已經定了,那下官恭送殿下!”
這話意就是送客了。
如此明顯的送客,宇文盛再厚的臉皮也不可能留下來。
何況他今天來的目的已然達到。
當下也不再多說什麽,對著寧心瑤點了點頭,“後會有期。”
寧心瑤對古代女子的禮儀還不甚通,雖才學了幾天,但卻也還算標準的向宇文 盛回了個恭送之禮。
望著兩人背影。
寧心瑤又開始思緒成千,腦子裏波濤洶湧。
便宜爹話都說了一半,她自然已經看出便宜爹想拒絕對方了。
但是,她卻不能拒絕啊。
說實話,她本來以為認了一個有本事的便宜爹,這輩子就可以再也不用努力了。
但是卻怎麽也沒有想到鹹魚的舒心裝逼日子還沒過上幾天,就被命運大神降下的這個大雷給劈成了渣渣。
既然她便宜爹是反派,那麽,她這個早就應該領了飯盒的反派之女有可能隨時會死。
隻有答應了宇文盛的請求,讓他身上的毒早日得解,才能加重已方砝碼 。
不然,真的等團滅嗎?
一會,她還得去探探爹的口見。
書中似乎是提過,駙馬樊佑鷹是因為心愛的女人不但早就死了,還被長公主那個賤人欺騙了一輩子,更是將奸生子當親子撫養,所以在會氣急攻心,突然黑化。
如今娘已經答應同便宜爹在一起,她也還未死,爹爹是不是就可以不用黑化,不用做反派了呢。
這邊寧心瑤在心裏打著小九九。
那邊樊佑鷹已經將宇文盛送到了門口。
嘴裏客氣道:“瑤兒不懂事對太子殿下多有無禮之舉,還望殿下恕罪。”
宇文盛見樊佑鷹如此,突然心中便生了些促狹之意,言道:“樊大人嚴重了,孤還要多謝姑娘心善。對孤來講,寧姑娘對孤不異於救命之恩,自古救命之恩當……”
普通人之間有救命之恩,當然是當牛做馬湧泉相報,但若是男女之間,特別是男未婚女未嫁,卻更多的是自當以身相許。
看女兒剛剛那樣望著太子殿下發呆,大概是對太子殿下有意,太子殿下也領會了其中的意思,想借坡下驢求娶他的女兒,畢竟若是女兒跟了他,那麽自已就與他一個陣營,對他來說如虎添翼。
可他一個短命鬼,身上的毒還不知道解不解得了呢。
更何況,他心中最心怡的女婿仍是鐵膽將軍。
前世,隻憑一隻發杈,鐵膽將軍就能以命相付,可見其情深。
隻有將瑤兒托付給鐵膽將軍照顧,此生才能無憾。
更重要的是,太子殿下隻怕想要娶陳家女為妻,就算求娶瑤兒,以瑤兒的身份也隻能屈居妾室。
他樊佑鷹的女兒怎麽能委屈做妾。
就算是天家也不行。
為了免於此時宇文盛真說出想求娶他女兒話,硬著拒絕讓雙方臉皮不好看。
樊佑鷹打起了哈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臣下本就該為主上分憂,太子殿下身為皇儲,瑤兒身為臣女,一切都是應盡的本份,還說什麽報答不報答的。”
“微臣倒有一事相求。您也知道微臣隻有這麽一個女兒,才將相認,便想在身邊多留幾年。而且您也知道瑤兒出身鄉野隻怕對京中規矩多有不懂,隻怕一不小心就得罪了貴人。微臣有個不請之請,還請太子殿下此次之後,將瑤兒之事拋之腦後,不要對外人提及,也免於被人問及不善做答被流言所傷。”
他話中之意,很是明顯,不要提及的意思自然是不要再有任何關聯。
宇文盛看了他一眼,神色淡淡,“既然樊大人如此撇清,那就當是孤自做多情了。”
話已經說到這一步,對於一個短命的皇儲,樊佑鷹也並無多大敬意。
直接道:“既然瑤兒已經答應,下官也不能反悔,下官會將行程再延後一日,明日您將那大夫安排到福圓茶館,自有人引他過來與瑤兒把脈。”
那茶樓就是上次他與徐氏喝茶談心的地方。
一切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才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