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神助攻
這邊樊佑鷹與徐氏兩人四目相望,演著的是瓊瑤劇。
那邊暗底裏,寧心瑤和實一兩個人捂著嘴偷笑,拿的是沙雕劇本。
剛才突然跑出來去撞樊佑鷹的正是初一,出主意的正是寧心瑤。
兩人笑完了,初一對著寧心瑤伸出大拇指。
“還是姑娘高招。”
寧心瑤也對初一伸出大拇指。
“是你那一撞撞的力度剛剛好,方向也掌握得好。堪稱史上最完美神助攻!”
初一歪著小腦袋,“什麽叫神助攻?”
寧心瑤撓頭,“意思就是,哎,就是兩個人在打架,有一個人快輸了,一個路人走過去的時候,不小心踢到了一塊石頭,然後那個石頭不小心滑到了那個快贏了的人的腳底,然後那個快贏了的人他突然輸了,那個路人就是神助攻。”
初一其實並沒有聽懂,但是又好像有一點點懂了。
“姑娘你真厲害!”
“初一你也不賴!”
兩人接著又互捧一波,然後頭探出來,繼續看戲。
徐氏被樊佑鷹拉著,紅了臉,她怎麽也想不出當年的玉麵洞簫公子,到了如今會是……會是這個樣子,怎麽有點像小孩子一樣,就是她的嘉宇,也沒有像他這樣……這樣撒嬌的。
但是,但是就是他這種帶著撒嬌的無理取鬧式的質問,讓她心裏的委屈也迸發了出來。
“你還說我?你衝進來看到琴旁邊坐著的是她,第一時間就去抱著她,然後擔心得不得了,心肝寶貝一樣,你印證了嗎?你給過我機會嗎?我想說的,我給你使過眼色的,你讓我說了嗎?”
一向溫柔的徐氏突然之間也橫了起來。
若不是一直就這麽親眼盯著,寧心瑤都要懷疑這徐氏突然之間是不是換了個芯子。
這個時空裏,不是一直都是病歪歪,說話慢半拍,動不動就要垂淚蹙眉的古代婉約美人嗎?
怎麽到了這個便宜爹爹麵前,就這麽一句話就能挑出火氣來,連嘴.巴皮子都變利落了。
樊佑鷹突然想起十幾年前,少有的幾次兩人私下裏碰麵,司琴都是欲言又止。
而他,明明心裏對司琴莫名親近,但總是覺得自己身心都有所屬,絕對不能像他看不起的那起子好.色之徒一樣,找到了人生的心靈伴侶還要在外麵不三不四的偷食。
便總是蓋住自己心頭的好感,惡聲惡氣的將她趕走。
“對……對不起!”
樊佑鷹連忙道歉。
盼了那麽多年,將人給盼來了,徐氏嘴上說不想見,心裏卻是巴望著能再見一麵,不然也不可能這麽多年,望著那玉佩一次次的落淚,如今心願得償,又怎會真的生氣。
“算了,說起來我也有不對,如果我一定要說,一定堅持要告訴你,也不是沒有辦法,也是怪我自己意誌不堅定,再加上她是主我是仆,而且當時我舅舅和表哥都在她的手上,我心中也是舉棋不定。”
說白了,兩人之間雖然有琴蕭相和,但並未真正相處過,雖在音樂上有心靈相通,也傾情相付,但在現實世界裏因為沒有交集,便也沒有完全的信任。
這個道理,兩人都琢磨過無數次,自然是都懂的。
既然將心裏的埋怨都說了,消除了陌生感和誤會,那餘下的就好說了。
樊佑鷹拉著徐氏又進了附近的一家茶樓。
他也是貴家公子出身,平素最是在乎禮儀,就算重生之後一切都想通了,不那麽在乎了,但這樣在大街上拉拉扯扯的,也確實是不成樣子。
入了雅間,續了茶,兩個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大約都有千言萬語,但是卻一時間都不知道怎麽開口說了。
剛剛的那一波爆發似乎沒有發生過。
不過,若沒有剛剛的那一波爆發,兩個人也不會平靜的坐下來喝茶。
也正是因為剛剛的小插曲,讓兩個人都知道,其實他們兩人的心意都沒有變。
樊佑鷹:若她對自己無意,就不會偷偷過來看自己,不會在自己跌倒的時候著急的衝出來。
徐氏:若他隻是因為子嗣,那他就不會拉著自己不肯撒手。
外麵下著雪,天氣極冷,便算是雅間裏燒了碳也並不是十分的曖和,新上的茶因為遇到冷空氣冒出一絲絲的熱氣,兩杯茶衝出的熱氣交融在一處,形成一股,便似情侶合二為一一般,在整個室內氤氳出一股氛圍。
在寂靜的空間裏,似曖昧又似尷尬。
兩人同你打破寂靜。
“你!”
“你……”
兩人同時開口,然後,聽到對方的聲音後,又同時收聲。
同時收聲之後,房間裏同時陷入空寂,片刻後,兩人又同時道:
“你先說。”
“你先說。”
二次心有靈犀的同時說出兩句話,倒叫兩人覺得一絲甜蜜,四目相對。
都是三十好幾的人了,但一個像個毛頭小子,一個卻像是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
徐氏抿唇低頭。
樊佑鷹唇角拉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最後樊佑鷹抿了口茶。
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你先說吧。”
既然已經見麵,話匣也已經打開,有些話是該當麵說清楚。
自從女兒跳河差點死了之後,她也算是重新活了過來。
“當初因為她犯了忌諱,所以那位便罰了她庵堂裏閉門思過,每日裏上午抄女戒女則,下午彈琴兩個時辰,但她那性子自是不願的,抄經書是司書的活,彈琴則是我的活,袁嬤嬤其實是知道的,但是她是那位的掌上明珠,隻要她不鬧騰,袁嬤嬤當然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的琴技也是在那一年裏慢慢練出來的,甚至因為身處庵堂之中,心中一片清明,對琴技也是大有感悟,本來每日裏枯燥的練琴,不想有一日竟然聽到一曲洞簫之聲,最開始其實是存在著較技之心的……”
徐氏將當年之年娓娓道來。
說這些,隻是為了說明當初她並非有意去欺騙樊佑鷹,而是事出突然,畢竟那位的情.人走的突然,她被診出有身孕也很是突然。
本來已經到了要回宮的時候,若這上時候讓太後知道她還是與那人不清不楚,隻怕要在庵堂裏關一輩子。
當然了讓和怡大長公主挺而走險,是另出有因。
請來大夫當時診出和怡大長公主有身孕,和怡大長公主第一相法是要落胎的,但大夫說她此前落胎傷了身子,若再強行落胎,隻怕將來影響生育,正巧他在外麵每日裏洞蕭勾.引。
而且,和怡大長公主對那人癡心不死,那人走了,她卻想留下他的孩兒,以慰相思之苦。
可若是想留下孩兒,那便需要一個背鍋男。
他那時正好送上門來,和怡大長公主派人出去查了他的底細。
身份正好與她相配,又與她一向有仇,也真真是意外之喜。
她也是等大長公主用計的那一天才知道自己被大長公主頂替之事,後麵公主有孕之事,她也是後來等公主肚子大了起來才知道的,可那個時候已經晚了。
樊佑鷹想了想,覺得也對。
若是她早知道,琴音中必有紕漏,可那日,她琴音裏分明極是纏.綿婉轉。
他那日吹的可是《鳳求凰》。
鳳兮鳳兮歸故裏,遨遊四海求其凰……
洞蕭音節流亮,直率大膽熱烈,琴音低和,感情真摯如泣如訴之間,突然嘎然而止,似如女子般婉轉點頭卻又羞澀跑開,片刻後又響起,再次追上蕭聲,比翼又又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