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過門了
李澤庭覺得自己最近真的很有些倒黴了。
明明一切都算計得好好的,怎麽每次到了摘取成果的時候,就出了狀況呢,而且一次比一次狼狽,一次比一次倒黴。
今天他是被張大人從張府給趕出來的。
本來,按之前寧二花獻計,他利用那王氏富家女邀請張家小姐做客的時候,出錢收買著了王家府中奴,使計讓人看到他與張家小姐不清不楚的樣子,張大人便隻能又鬆口將女兒許配給他了。
如此一來,那張大人的女兒是官家女為正妻,王氏女便甘願為妾,正好也納了那寧家二花為妾,好解了當初他退了寧家婚事忘恩負義的謠言,真的是一石三鳥。
可今天那張大人卻不知道怎麽了,突然將他從府中趕了出去。
要知道,自從發生了那事後,張大人雖然沒有親口說要將女兒許給他,但是卻對他百般客氣。
張家小姐的姨娘,更是派了人去他家裏,給他娘親劉氏送了禮物和頭麵。
然後,那姨娘身邊的嬤嬤也找他談過話,說了些他家女婿提親的章程,這意思不言而喻,自然都是心照不宣的等著他正式提親。
畢竟自家女兒與他那般名聲也算是毀了,張大人在他麵前便也沒此前那麽倨傲,不但邀請他住在了張家的偏院小住,還說要親自指導他學問,他可真是喜不自勝。
本來是想再拿捏幾天,找在銀號裏做事的姐夫借幾個,差的再哄那張小姐的姨娘私下裏給些錢財與他填補,再然後提親的,不想姐夫最近不給力,蠢貨一個,錢至今都還沒有到手。
張大人這邊突然之間就翻了臉。
李澤庭以為是對方嫌他拿捏,當場提出明天就讓母親上門提親,不想對方卻說,從來沒有將女兒許配給他的打算,而且已經將女兒許配他人了。
他自然不信,問許給誰了,對方答曰:雖然隻是個商戶家的公子,卻是嫡出,庚帖都換了已過了文定,聘禮一會就上門了,讓他不要在府裏瞎說。
婚事突然之間就黃了。
黃的莫名其妙。
他不但被趕出了張府,張大人還直接痛斥他人品有待商榷,從今日起不必去書院讀書了。
中了秀才的人,書院基本不在收費,卻會給秀才保留幾年的房間,不必去點茂上課,卻可以院子裏安心學習,不懂的還可以問書院的夫子,這是約定俗成的事。
但張大人這樣一說,那等於是將他趕出了書院,隻怕日後書院裏的秀才都要瞧不起他……
都是沒錢惹的。
被張家趕出門後,李澤庭想了想,又去了王家。
那王家是商戶,見他年年青青第一次考就中了秀才,為了提高門庭,特意要將女兒嫁與他,願意出錢栽培他。
既然張家已經跑了,那就還是娶王家女為妻,反正這家之前就說不要聘禮,並給女兒陪嫁銀錢百兩,良田十畝,鋪子一間的。
不想,他去了王家,卻又被王家門房給羞辱了,連門都不讓他進。
隻說,他們家的小姐正在相看人家,就不勞秀才公費心了。
張家不讓他住了,書院不讓他呆了,李澤庭隻得灰溜溜的回山水村,不想回家卻看到母親劉氏正坐在堂屋裏哭。
一問之下才知道,張家不止是將他趕了出來,竟然還派了人過來,將此前送給母親的禮物和頭麵都給討了回去。
這可真是將李澤庭給氣壞了。
送出的禮竟然還有討回去的道理,這張家的作派居然與那天寧家丫頭那山野村姑一般無二。
真是有辱斯文。
這親不結也罷!
李澤庭也沒心思安慰劉氏,氣惱的往房間裏去,不想,入門才發現椅子上放著上次他回家換的髒衣服,竟然到現在都還沒有洗淨。
再仔細一看,屋子裏家裏院子裏,也都髒得很,床鋪也不幹淨,眼見很久沒有更換床單被褥了,家裏到處都是灰。
不禁生氣質問劉氏,作為秀才之母怎可如此邋遢。若是有客人來,隻怕要丟臉之極。
劉氏也很委屈。
“兒啊,這可不怨娘,這些事以前可都是那死丫頭過來做的,沒想到,如今她這般絕情,竟然說不管就不管了。”
“那您……”
“天這麽冷,娘的手可下不得冷水,娘生你的時候得了月子病,那幾年又伺候你生病的爹,身子虧得厲害,你是知道的,家裏的衣服一向都是那死丫頭過來洗的呀,水也是她擔的,柴也是她砍回來的,沒想到她這般狠心,那死丫頭可真是太可恨了……”
李澤庭深吸了一口氣。
確實可恨!
但現在不是罵那死丫頭的時候。
李澤庭不禁皺眉,如果是這樣,那他以後不能住書院隻能住家裏,那家裏的活誰來幹?
想了想,便將今天發生的事都與劉氏說了。
劉氏頓時傻了眼,又哭了一場。
最後還是去廚房裏做了一頓晚飯,也就煮了碗稀飯就了兩青菜一鹹菜。
李澤庭不語。
劉氏哭完了,摸了摸兒子的頭,“兒啊,這些都別放在心上,隻要你考中了舉人,當了老爺,多的是人巴結,現在最重要的是眼下。眼下你要在家裏讀書,沒個人伺候肯定不行。”
李澤庭沒說話,但卻是深以為然。
劉氏又歎了口氣,“要不這樣吧,趁寧家大房還什麽都不知道,明天就將寧二花接過來做妾伺候你和娘吧。”
“天太冷了,水也冷,河離得遠,擔水洗衣做飯這些事都得有人幹啊,這幾天還沒下雪娘就已經受不了了,再過幾天,下了雪,娘真的要活不下去了,娘年紀大了,身體沒以前那麽好了,下雪天的擔個水都怕摔跤啊。而且,家裏也沒個進項,讓她過了門幹完活再出去做工也可賺些錢回來……”
當天晚上李澤庭就上寧家大房,將想讓寧二花提前進李家門做他妾的打算給提出來了。
當然了,他的理由可是冠冕堂皇得很。
隻說寧大貴過幾天就要娶親了,而這村裏年前的婚嫁都講究那什麽先出後進,寓意著明年隻進不出。
還過幾天寧大貴就要娶親了,如果寧大貴娶親了,他今年再納寧二花進門就不太合適了,會壞了寧家大房明年的運道。
但如果等到明年的話。
就怕那官家小姐進門之後,又變卦不讓他納二花為妾,不許二花進門了。
二花能早點進李家的門,王氏是巴之不得。
而且閨女若是比那官家女先入門,哪怕隻是個妾,底氣也足,說不準還能先為李家生下兒子呢。
連官家大小姐都看上了李秀才,要嫁給他,他學問肯定頂頂好,中舉是必定的事,日後是一定要飛黃騰達的。
一個怕夜長夢多,一個求之不得,那自然是一拍兩好。
於是,第二天寧二花就被李澤庭不知從哪裏雇來的一頂小轎子,從後門抬進了李家,連個吹吹打打的儀式都沒有,可謂是寒磣到了極點。
說實話,寧二花心裏也覺得有些委屈,但是想著日後她就是夫人,這點委屈又能算得了什麽呢。
至於那官家小姐,也就是個不得夫君討喜的女人罷了,等夫君當了老爺,她也沒有什麽用了,她自然有的是辦法給她安排一個好去處,為自己騰出正室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