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天之驕子

  劉鐵蛋給寧心瑤送桂花的時候,宇文盛屋內便多了一個人。


  正是那日在牙城裏的那個少年護衛林湛。


  “據探子來報,林中確實有可能藏著一支秘軍,隻是那張平行事極其小心,平時出來得很少,也很機警,若是跟得近了隻怕會打草驚蛇,他明明上了山帶有明確的目地性,但隻要稍有風吹草動,便打隻野味什麽的就下了山,根本找不到那隱藏之地入口在何處。”


  “撤一些人回來,人貴精不貴多。”


  “諾。”


  兩人說了一會山林之事,林湛又匯報了一些情報,宇文盛卻是答非所問。


  “林湛,我今天似乎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怒氣了……”


  宇文盛皺著眉頭說道。


  “爺是天之驕子,天底下誰也不敢冒犯您,您隱了身份微服在外,又操心良多,受了諸多委屈被人頂撞卻也不能發作,自然心中有些怒氣難忍,屬下覺得應該是正常的吧。”


  宇文盛默了默,又問林湛,“爺身上很臭嗎?”


  林湛搖頭,對今天爺的問話實在很有些摸不著頭腦,但卻也不能不答,隻實話實說。


  “爺身上怎麽可能是臭的,爺平時的衣服都是熏過香的,用的是上等的香料龍涎香。”


  “那為什麽那丫頭一看到我就咳嗽?”


  林湛還沒有回答,那邊宇文盛突然神色一凜。


  “看到爺就咳嗽?等等,你速回禹城,將此次出行的太醫還有府裏的府醫以及禹城的名醫都都給孤弄到府裏去。”


  宇文盛乃是當朝太子,他此次到牙城確實是另有目的,但他之所以能明正言順的在此常呆,便是因為他母親的族人在離牙城不遠的州府郡城禹城。


  他的外家陳家的陳閣老本是三朝元老,他的母親元後便是陳閣老膝下唯一的嫡女。


  但他母親元後去世得早,兩個舅舅也相繼戰死沙場,老太爺身子不好,下一輩又都還小一時不能出任官列為國效力,便奏請聖上帶著一家老小回了禹城的老家休養生息。


  宇文盛此次到此地,向聖上請示的便是多年未見外公,聽聞外公病重,便想回禹城替母盡孝,正好他身子近期也多有不適,正好也在禹城休息一些時日,年節時回京。


  本朝以孝治國,陳閣老也曾是當今聖上帝師,聖上想也不想就允了。


  宇文盛突然的吩咐又快又急,令林湛頗為緊張。


  在他的記憶裏,便算是聖上大怒,爺也從來沒有這般緊張過,一下子招集這麽多的名醫,難道是?


  聯想到爺今年二十卻還未娶妃納妾,爺長得甚好,但是於女色一事之上,向來淡然。


  並不隻是淡然二字,可稱得上是厭惡,想當初主子爺剛滿十五的時候,多少貴女投懷送抱,不想卻被主子爺攔腰一腳踢了出去,終身不髓。


  能出現在主子爺身邊的女子自然家世都頂尖,出身不凡,便因此事,還被那家長輩告到宮中,聖上大怒,要將那殘廢了的女子抬入太子府為侍妾,平息此事。


  本來一女子入門,主子爺若不喜不聞不問也就罷了,不過多費些米糧,不想主子爺便是願意在堂前罰跪,也不願多養一人,硬是叫聖上收回成命,如此也在京中堅下了些許敵人。


  從未見主子爺近過女色,而主子爺又突然對那句叫寧心瑤的女子如此關注,莫不是?

  林湛突然一身冷汗。


  可有些事能問有些事不能問。


  隻諾了一聲,就要下去,準備主子爺的行程,不想卻又被寧文盛叫住,“你先行回禹城速辦此事,我明日辦完事就去與你碰頭。”


  “諾!”


  ……*……


  隔日寧心瑤在作坊裏點了豆腐之後,便也沒什麽事了,就帶著陶然媳婦一起去了縣城。


  昨日她已經與老陶父子交代過來,得帶著陶然媳婦去收黃豆的雜貨鋪混臉熟,然後還要在縣裏租一倉庫存放他們收的黃豆。


  本來這事交給陶然比較妥當,但是男女授受不清,她一個未嫁的姑娘家也不好與陶然單獨出入走得太近,便還是帶著陶然媳婦先去走一趟,等熟悉了地方,看好了倉庫,要租的時候,再帶著老陶父子去拍板就行。


  陶然媳婦雖然是鎮上有些體麵的媳婦,但是卻也沒來牙城幾次,看起來還沒有寧心瑤對牙城熟悉,不過老陶家有牙城有一親戚。


  寧心瑤說要在牙城租倉庫,老陶便讓她過來拜訪那親戚,本來寧心瑤帶著她去過那收豆子的雜貨鋪之後,她是想帶著寧心瑤一起去那親戚家的,隻不過卻被寧心瑤婉拒了。


  隻說自己難得進城,想在這城裏多逛逛。


  陶然媳婦也不勉強,畢竟是老陶家的親戚,她也隻見過一二回,也生疏得很,不曉得人家是個什麽性情,見麵又是求人,估計也很是拘束,兩人說好了碰頭的時辰和地點便在街麵上分了手。


  見陶然媳婦走了,寧心瑤便又去了此前給徐氏買養心丸的和濟堂。


  一來是徐氏的藥吃得差不多了,最近身子好了很多很多,她覺得這養心丸與那百年老參配著吃很對徐氏的路子,打算再給徐氏買些回去。


  二來呢,也是來看看自己身體到底是什麽毛病。


  她遇到那個文公子就咳嗽,看起來不是什麽大事,可是她也不能不注意,這狗雞的異世,好像動不動就有什麽毒藥之類,萬一一個不好莫名其妙的就掛了,豈不是冤枉。


  而且,見到那個人就咳,是不是代表她可能見到這類人就咳,萬一真是那樣,豈不是防不勝防?


  很快輪到寧心瑤問診,她掛的是問診費最貴的那個,據說是和濟堂的首席大夫,是個胡子都白了的老頭,看起來很有二把刷子,等了好久才論到寧心瑤。


  那大夫一邊給她把脈一邊問她到底是哪裏不舒服。


  寧心瑤清了清嗓子,“其實吧,我現在也沒有哪裏不舒服,隻是,我每次和一個人隔得很近的時候就會喉嚨奇癢難耐,忍不住咳嗽,而且還有些喘不上氣來。”


  那大夫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閉上眼睛,一副高人的樣子,寧心瑤也稟住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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