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關心

  隔天,寧心瑤一大早上起來便去了鎮上。


  因為昨天晚上她和徐氏兩人相聊甚歡,最後不知道怎麽就說起了那個玉佩。


  玉佩不在,徐氏麵帶哀戚之色,她吵著要聽玉佩的故事。


  徐氏便給她講了自己和她爹之間的故事,那玉佩便是兩人當初第一次相見時的定情信物。


  提起她爹,徐氏兩眼泛著星辰之光,分明是情深所致。


  她現在真不確定,到底她爹是另有其人,還是那也真是寧二栓的親閨女,隻是親爹寧二栓並沒有死,而是在改名換姓在外榮登了高位了。


  不過,有一點能確認,那就是誰是那玉佩的主人,誰就是她親爹。


  她早就打聽了,寧大貴那天拿著玉佩來當玉佩的時候是當的死的,連當票都沒有要,因為壓根就沒有想到過來贖回來。


  既是死當,那便從當下的那刻開始就會擺出來販賣。


  可寧心瑤去鎮上那當鋪打算買回那玉佩時,卻並沒有看到那隻玉佩。


  她倒沒有說自己是來贖玉佩的,隻說上次看到過這隻玉佩心生喜歡,隻是有些猶豫未買,念了些時日才又過來,根據寧心瑤形容,那小二斬釘截鐵的告訴了她,那玉佩已經被一位公子買走了。


  她打聽那位公子,小二也很上道,態度很好的回應她,若她真的極是喜歡那玉佩的話,可以將姓名留下,將來那位公子若是再來買東西,問清了名姓後便通告於她。


  寧心瑤雖然很想要那隻玉佩,也覺得自己有什麽不可見人,但還是留了個心眼,隻說自己姓丁,其它並未多說,但是卻也說過些時候會再來,若那公子留下消息小二打聽到了,她到時自會有謝禮。


  交待完,寧心瑤轉身便離開了。


  隻是,她剛轉身走了,剛才接待她的夥計便進了內院。


  “掌櫃,剛剛有位姑娘來問過那玉佩的事。”


  然後,就將寧心瑤留下的一切訊息說了一遍,並將她的樣貌也形容了一遍。


  掌櫃的點了點頭。


  “知道了,下去吧,記住這件事誰也不許說,日後若有人問起那塊玉佩,你隻說沒見過。”


  “是。”


  小二下去後,屋裏本來隻有掌櫃一人,此時卻從陰影中走出一個人來。


  走出來的那人一襲黑衣,衣服看似普通其中卻是雲紋暗布,領口袖口皆繡有藤蘿暗絲相纏相繞,無一般的繡娘不可能有這樣手藝。


  那人低垂著眼瞼旁若無人的走來,掌櫃卻明明是主場,卻消到一邊側身相讓,畢恭畢敬。


  頓時氣場分明!


  那黑衣公子微抬眸,一雙眼光射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


  黑衣公子不說話,那掌櫃的竟然也不敢說話,退了幾步後,立在公子身後等著聽吩咐。


  黑衣公子望了眼門外,但卻並不是望門外,而是透過院子看向某個地方。


  木然的唇角擒了絲冷意。


  竟然是她?


  那裝扮昨天他才見過,自然還是記得的。


  居然還胡謅說自己姓丁,小小年紀便如此多的心眼。


  若不是自己最近沒少了解她,知道那寧家大房曾搶了她娘的玉佩典當一事,兩廂聯係起來,還真被她給騙過去了。


  原來那玉佩是她娘的。


  若是她,就難怪了!


  默了半響,他才開口,“玉佩呢?”


  當掌櫃從櫃子裏端出一物逞上,竟然正是寧心瑤之前所說已經賣掉的玉佩。


  黑衣公子瞧了一眼,伸手去拿,“若她下次再來,你便說是……”


  掌櫃認真聆聽,正要回是,那廂卻突然笑了,突然收回去拿玉佩的手。


  “罷了。”


  默了默,才又道:“將這玉佩賣給牙城顧家公子顧雪宜,然後,告訴那位姑娘玉佩賣給了他,再將他的家世行蹤特點喜好等透露一些給那姑娘。”


  掌櫃的什麽也不問,隻恭身回:“是。”


  再抬頭,人已經不見,他卻見怪不怪。


  ……*……


  既然玉佩已經無緣,寧心瑤便直接回了家,開始磨豆子做豆腐。


  午飯後,這豆腐總算是做好了。


  本想直接給那老陶送去,但又想了想,卻是又用一個籃子分了點出來給劉鐵蛋送去了。


  人家之前給她送過兩次野兔,總得還些人情的。


  何況,許郎中已死,嘉宇還小,若是有人來找她們母女三人的麻煩,總得找個孔武有力又讓村人發怵的男人先借點勢。


  劉鐵蛋就是最好的選擇,當初分家的那一鬧,讓他成了村裏的獨人,誰都不敢輕易來惹。


  因為怕進院子,又對那桂樹過敏,寧心瑤今日便在院子外喊劉鐵蛋。


  還好今天劉鐵蛋在家。


  聽到聲響跑出來,見果然是寧心瑤,一臉喜氣的衝了出來。


  衝出來後,一個急刹車立在寧心瑤麵前,寧心瑤噗的笑出聲,他摸了摸後腦勺靦腆的笑。


  小夥子朝氣蓬勃,相貌堂堂 ,骨健筋強的,筆直站立時,竟有些軍中男兒般的矯健之態,若不是有原主的記憶,寧心瑤真要懷疑這到底是不是農家漢子。


  “你怎麽來了?”劉鐵蛋說道,看向寧心瑤的眸子眨著令人目弦的光,丫頭今天可真是好看,她早就該這麽打扮自己。


  李秀才那廝實在是太過份了……


  劉鐵蛋眸子微顫,黑色的瞳仁一縮,卻又不動聲色的隱藏了那痛徹心扉的過往,折射出關切。


  還好,一切都過去了。


  寧心瑤搖晃著小腦袋,故意鼓著腮幫子,“怎麽?我不能來啊?”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劉鐵蛋躊躇道。


  “好了,我知道。劉鐵蛋,昨兒個來找你,見到你救回來的那人了,告訴他讓你回村後就來找我,你怎滴沒有來?”


  寧心瑤語氣裏帶著親昵,聽起來讓人心裏極是熨貼。


  劉鐵蛋平時人前一副獨人樣子,不喜說笑,到了寧心瑤麵前,竟有些手腳不知置於何處的緊張。


  “我……我昨兒個……你知道的,許郎中對我有恩,昨兒個別人找人回了,但我沒有回,又下去穀裏看了看,今天早上才回。那個……估計那公子他受傷太重了,我回來的時候,他還在休息……”


  寧心瑤本來就不是來問罪的,一聽他這話,人家找了一.夜就回了,他還在山裏多找了一.夜,隻為了當初的一副藥之恩,頓時心生敬佩。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所以過來給你送豆腐啊,你看你,唉~逝者已矣,生者如斯!過去的都過去了,日後往前看。你在山上找人找了一.夜著急上火的,將這豆腐打個湯喝了吧,可以下火的。”


  劉鐵蛋看著那籃子豆腐,眼睛裏泛著光,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麽關心他。


  “謝謝!”


  然後便邀請寧心瑤去院子裏坐坐。


  寧心瑤自是不願的。


  劉鐵蛋也沒有強求。


  紅著臉接過籃子。


  寧心瑤直接問:“那天到底什麽情況啊,我聽人說,許叔掉下山涯的時候,你正好在場。”


  劉鐵蛋也不作它想,直接答,“我聽到聲音到的時候,正好許叔已經掉下去了,涯邊隻剩下那準備救許郎中的文公子,然後,那隻熊還在襲擊他。”


  寧心瑤點了點頭,然後,喔了一聲,好像發現了什麽大秘密一般,“你去的時候許郎中已經掉下去了?那公子就在涯邊?不會是他將許郎中給推下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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