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丟死人了

  徐氏當然也看到了這樣齊整的女兒,她什麽都沒有說,但眼睛裏極是熨貼,再一次感歎這婚算是退對了。


  她繡工不錯,也不是沒給女兒做過衣服,隻是女兒為了將更多錢節約下來給李秀才買書本討對方開心,竟將她每次做給她的新衣賣掉。


  幾次之後,氣狠了的她便再也不給女兒做衣服了,任她撿自己的舊衣服越穿越破。


  寧心瑤笑了笑,“許叔放心好了,我死過一次之後發現,人生最要的人並不是那不將你放在心上的外人,而是關心自己心疼自己的至親之人。而要照顧好至親之人,首先要好好的善待自己,隻有自己變好變強,才能保護要保護的人。”


  許郎中點了點頭。


  “你能明白過來就好。”


  見寧心瑤要出門,許郎中也不多說,直接遞給她一個項鏈。


  說是項鏈,實際就是一根繩子係著一個小瓷瓶。


  “這是給我的?”


  許郎中看了那瓷瓶一眼,麵色比平時沉重許多,略點了點頭,“是的,你有咳疾,日後若是在外麵犯了咳嗽,來不及嚼房裏那盆龍蘭葉子,便打開這隻瓷瓶嗅一下。”


  想起原主確有咳疾,寧心瑤毫不猶豫收了項鏈,道了聲謝就將項鏈帶在了脖子上。


  本來還想和許郎中說不幾句,不想,許郎中似乎並不想與她多說,“有什麽事你就先去忙吧,你娘這邊已經好多了,我幫你娘診了脈會留下方劑。”


  寧心瑤想著,最近徐氏的身子骨也確實是好多了,大房那邊出那麽大事怎麽著也得老實個幾個,家裏還有寧嘉宇守著,便隻叮囑寧嘉宇一會送一下許郎中就出了門。


  然而,出了門,許郎中被徐氏請進了屋,卻並沒有急於把脈。


  “怎麽樣,都打聽了嗎?”


  徐氏樣子很急。


  自那天寧心瑤懷疑自己的出身後,她就懷疑是不是有人和她閨女接觸過。


  許郎中安撫道:“都打聽了,那邊並無什麽異常,應該是不知道你還活著。”


  是啊,如果知道她還活著,並且還生下了他的骨肉,以她的陰狠定會活剮了她。


  而以他對她的無情,以及對那狠心女人的深情,除了罵她一聲賤人外,絕不會插手。


  “那……”


  “但是我的身份可能暴露了……”


  “你放心,我會保護你的,便是死,也不會讓他們發現你還活著。”


  ……*……


  天氣變化無常,常人各懷心思。


  這廂寧心瑤前腳出門打算發家致富,那廂後腳許郎中和徐氏密談,隔壁王氏鼻子衝天哼了一聲也出了門。


  若不是傻丫頭不聽她,太過急躁,怎麽可能出那樣的紕漏!


  死丫頭!過幾天你就知道什麽叫薑還是老的辣了。


  王氏冰冷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殘忍的笑意。


  而鄰村也發生著不為人知的大事。


  李家。


  李春花躺在床上氣若遊絲,“娘,下來了嗎?”


  春花娘端著一個血盆,盆裏一團血骨。


  她流著眼淚,雙手哆嗦。


  “下,下來了,我的兒啊,你受苦了。”


  本來買了打胎藥回來的當天就想給春花喝的,但春花仍有些不舍,一邊是對那人還心存幻想,一邊還想利用寧大貴的深情,希望能按原定的計劃,隔月就過門,將肚裏的娃以早產的名義生下來。


  畢竟,娃他爹雖然有妻室,但卻也是有些身份的,隻要孩子順利出生了,就是希望。


  不想,王氏前天雖說上門來補了五兩的聘錢,但卻一口咬死,非將原定的十月十二的婚期改成十二月十二過門。


  而昨日,那邊也來了人,寧家三丫兒那麽一鬧,那邊的正室似乎是聽到了風聲,派了個婆子來,那婆子帶了個瓷瓶,瓶裏裝了藥水,硬是叫她閨女當場喝掉就答應將她閨女抬進門去做妾,她一口咬死春花與那人無關,又賭咒絕對沒有孩子之事,那婆子才氣哼哼的走了……


  別人給來的虎狼之藥春花娘哪敢給寶貝閨女喝!


  春花娘最後隻得還是將自己買的藥熬了。


  閨女疼了哭爹喊娘偏隻能自己咬著被單忍住,流了一盆子血,那孽種才肯下來。


  望著那盆子血。


  春花紅著眼流著淚,恨恨的啞著嗓子咬牙切齒的說,“娘,我一定要嫁給寧大貴,一定要弄死寧三丫兒。”


  如果不是寧三丫兒,她就能留住那人血脈,將來說不準就能母憑子貴,就不用受這麽大的苦了。


  可現在,一切都完了。


  “娘,咱應下婚事,明天你讓弟弟多買些東西,先當陪嫁送去,明兒個我和他一起去。”


  “可你的身子。”


  “我沒事。我得好生生出現在人前,才能證實之前那死丫頭所說的都是造謠。”


  “嗯,隻要你好好的娘都依你。”


  春花娘含淚摸著春花的頭發。


  李春花卻將淚給吞了下去,“娘,將那婆子留下的藥給我,我有用。”


  既然禍是那寧三丫弄出來的,那這藥就活該由她來領受。


  那婆娘心狠手辣,郎君後院雖有幾妾,但均入門多年從沒開懷,她早有耳聞說是那婆娘給郎君的妾都下了絕子藥。


  想來,這藥便是那絕子藥了。


  這麽好的藥,可不能糟蹋了。


  ……*……


  原主是個老實頭,平時無事一般是不到鎮上的,從她的記憶裏,寧心瑤也找不出什麽有用的東西。


  寧心瑤自己雖然之前也來過鎮上兩次。


  但一次是為了給徐氏買藥,一次是和劉鐵蛋他們賣山貨,兩次都沒有好好的逛一下鎮上的街麵,所以也不是十分了解。


  這次寧心瑤一個人,便將鎮上的街道店鋪整個走了一遍,算是將這邊大小的店鋪在心裏排了個號。


  鎮上有一家書局,兩家賣零嘴的小食店,兩家雜貨鋪子,三家糧油鋪,還有幾家布店,再就是胭脂水粉店鋪等飯莊客棧等。


  不過兩條街,大大小小的店鋪加起來竟也有七八十家之多。


  出了柳家鎮,往東是牙縣,往南有一家寺廟,香火還算鼎盛。


  往北,則是幾個離縣城更遠的小鎮。


  所以這柳家鎮雖然不是什麽大城市,卻也還算是四通八達,有不少客商經過,也還算是繁榮。


  豆腐是吃食,寧心瑤首選的自然是開飯莊的那幾家,然後,再就是兩家賣鹵味吃食的。


  開飯莊的一共是三家,自然是要每一家都去看看,寧心瑤踏進了那家門臉最大的福泰來飯莊。


  本來那福泰來飯莊迎出來的小二看到寧心瑤穿著得體,長相秀美,氣質不俗,眼前一巒,很是熱情的上前招呼。


  不想,一進門遇到一濃扮豔抹的婦人,那婦人看到她眼睛一亮,將她往邊上一扒拉,“嘿,你身上這衣服不錯,來找我是要賣掉嗎?”


  寧心瑤腦子頓時卡殼。


  然後瞬間搜到了這婦人的身份訊息。


  原來,以前原主娘親給原主做的衣服,都是賣給了這婦人的。


  這婦人是鎮上一間小布匹店的管事,真是冤家路窄,在這裏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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