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我爹是不是另有其人
徐氏看著一雙兒女,麵容淒淒,可態度卻很是堅決。
“娘不同意分家,你們以後也不許提分家的事。”
“可是!”
寧心瑤還未出聲,寧嘉宇就急了。
前幾天那件事,要不是他機靈一下,娘說不準就沒命了。
娘要是真沒命了,姐身上背了氣死親娘的罪名,大伯媽將她是嫁是賣誰會說個不字?他腿瘸人小……若真那樣隻怕這會子,這個家都要沒了。
姐分析的是對的。
他們不能再沉默,不能再繼續忍讓了。
可徐氏卻不讓他說話。
明明精神頭不好喘著氣,卻仍是蹙眉直接強硬打斷,“沒有什麽可是。”
寧嘉宇還想說什麽,寧心瑤一把將他拉住。
“嘉宇,姐喉嚨很痛,你去給姐煮點甘草茶吧。”
寧嘉宇擔心的看了看她,她咳了幾聲,寧嘉宇搖了搖頭,帶著點寵溺的看了看自家姐姐,然後,一瘸一拐的去了廚房。
徐氏張了張嘴,最後卻選擇什麽也沒有說。
女兒從陌不吭聲的老實頭變成了得理不饒人。
意誌消沉什麽都不爭不搶的兒子竟然想爭家產了,不但如此從來護著弟弟不讓幹活,更不讓弟弟下廚房的姐姐居然指使弟弟去廚房給自己煮藥。
這都是她意想不到的。
“嘉宇他……”
“讓他做點事吧。”
寧心瑤瞥了眼那一瘸一拐的小身子板,柔聲道。
自從寧嘉宇傷了腿之後,整個人就十分消沉,根本不像個七八歲的男孩。
原主和徐氏心疼他,什麽都不讓他幹,他卻越來越消沉,經常整日坐那一動不動,不清楚的還以為是個日暮以西的老者。
而寧心瑤來的這幾天,每天都會吩咐寧嘉宇做些雜事,寧嘉宇不但不煩躁卻反而更有精氣神。
因為原主和徐氏並不知道,每個人都需要證明自己價值,證明自己被需要。
而不是整日用可憐和同情不斷的來提醒他,他是不幸的他是沒用的,特別是男子。
一問一答讓氣氛有所緩和。
屋裏隻剩下兩個人,已將寧嘉宇支開的寧心瑤再無顧忌,直接問道:“娘,我和嘉宇的爹是不是另有其人?”
不然她解釋不通,為什麽娘親堅決不讓分家。
前年奶死的時候,就有族人站出來問大房和二房是否要分家,大房當場回絕,說是二房徐氏體弱嘉宇又小,分了家隻怕日子過不下去,村裏的人都說大房仗義。
可事實上,別人不知道的說大房仗義,難道娘親不知道大房為人如何?
她卻一聲不吭,任由著對方先是分房不公,後又明目張膽霸占田產。
而她娘看起來也並不是糊塗無用的。
若是她和嘉宇真不是寧家的孩子,她娘心中有愧,不願在她爹寧二栓死後去分寧家的家產,或許這事就說得通了。
更何況,那天在鎮上遇到那個給她老參的人叫她小姐,稱她娘為夫人,她此時已經驗證那印信是真的。
那麽,就應該是真有其人了。
其實昨天從縣城裏的盛隆銀號裏取了錢出來,寧心瑤回來就想問徐氏這個問題了,隻是回來的有些晚,徐氏精神頭不是太好,早早休息了,她壓下沒有說。
寧心瑤說完,正要將懷中那枚印信取出。
不想,徐氏聞言卻突然人一晃,差點倒在地上。
“娘……娘你怎麽了?”
徐氏看著寧心瑤喘著粗氣,上氣不接下氣的指著她,“你……你……”
你了好幾聲好說出一句囫圇話來,“你胡說些什麽,你爹就是寧二栓,你和嘉宇都是寧家的孩子。你……你……你是想氣死娘……”
眼看著對方說著話,氣都要接不上來,那最後一個嗎字怎麽也吐不出來,一口氣卡在喉嚨裏,頓時將她的臉憋得通紅。
那樣子,若這口氣接不上來,當場就要斷氣一般,寧心瑤也被嚇了一大跳。
哪裏還敢去拿什麽印信,連忙伸手去扶人,打算為她順氣。
然而,她伸手扶人的時候,外麵突然衝進一個人來,直接將她推開。
哪裏來的促狹鬼?
寧心瑤心裏罵了一聲。
人打了個漩,急急的站定,看向來人。
徐氏已經靠在了那人懷裏。
那個人不是一向看著老成鎮定的許郎中又是哪個。
許郎中急急的從懷裏掏出一隻香囊直接放到她娘的鼻下,她娘嗅了兩下,那口氣終於緩了過來。
寧心瑤提起的心微鬆。
那邊許郎中輕撫著徐氏的胸口柔聲道:“你先別說話?慢慢的呼氣吸氣。”
那邊徐氏輕輕的吸氣呼氣,然後,胸口起伏了幾下,平靜了下來。
許郎中看向徐氏的時候很是柔和,再抬頭看寧心瑤,眉心卻打著結。
“怎麽回事?”
“你又說什麽刺激你娘了?”
他壓著嗓子,去壓不住怒火。
“我……”
我說什麽了?我不過就是問了一件事實而已。
可是,這件事卻不能和許郎中說。
心裏一急,寧心瑤也咳了起來。
劇烈的咳了起來。
咳了好一陣子,臉都咳的通紅才停下來。
喉嚨頓時又痛又癢。
徐氏憂心蹙眉,與許郎中對視一眼。
許郎中示意她安心的衝她點了點頭。
然後,才抬頭對寧心瑤道:
“你娘情況不是太好,我扶你娘進屋幫你娘紮針治療一下,你出去將你屋裏養的那株拂手蘭的葉子摘一片下來嚼碎了含在口中緩緩吞下,靜一會就能好許多,過幾天我再給你送藥來。”
說完不再管寧心瑤,扶著徐氏就往房間裏走去。
注視著兩人回屋的身影,寧心瑤心頭升起一絲怪異的感覺。
怎麽說呢。
這兩人怎麽看怎麽都不像是普通病人和郎中之間的關係。
太協調了!
太有默契了!
可現在也不是想這的時候,她喉嚨又痛又癢,是得回房間去嚼什麽拂手蘭葉子。
回房的寧心瑤直接就將床頭那盆綠植的葉子摘了一片放到嘴裏嚼碎含服。
還真的就很怪,那葉子的汁液一入喉嚨,剛剛又痛又癢的喉嚨很快得到緩解。
寧心瑤這才想起,那天,那從河裏爬起來的那天,淋了雨感覺身子發冷,喝了熱湯後喉嚨還是癢得難受,強忍著才沒有咳嗽,可是睡了一晚之後,第二天醒來,她喉嚨便又好了許多。
原主小時候似乎就有咳疾,咳得厲害的時候,恨不得將心給咳出來,然後,許郎中給了她一盆拂手蘭讓她養在床頭,咳疾就好了許多。
隻是,第二年原主就將那佛手蘭給養死了,又開始咳嗽。
大概過了大半年,許郎中才又給她弄了一盆佛手蘭,咳嗽才又慢慢好了起來。
然後,原主對拂手蘭便比較上心,一直好好照料將它養得很好,自己也養成了每日早晚嗅一下這拂手蘭的習慣,多年後咳疾一直沒有再犯。
難不成,這身子骨還有什麽隱疾?
寧心瑤含著嚼碎的汁液盯著那盆拂手蘭發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