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你看起來不像一個將軍
“你要幹嘛？！別動！”想到小嫂嫂臨走前要自己照顧他的，淩莫軒一個機靈，趕忙到了顧夕惕床邊，扶著顧夕惕。
“勞煩，小王爺，扶我起身。”
“你要起身幹嘛？！”
顧夕惕沒有回答淩莫軒，淩莫軒還是將他扶了起來。
顧夕惕坐直了身子，將枕頭墊在了後背的位置。
“你要幹什麽？！”
“既然小王爺覺得乏了，那我便和您閑聊幾句，可好？”
好什麽好啊！我乏了是要休息，想睡覺，誰要和你聊天啊！
淩莫軒心裏對兩個大老爺們在一起聊天這事兒吧，打心裏就覺得不舒服，可是不知為什麽，鬼使神差的，他沒有說出心裏的想法。
沒有拒絕，也沒有統一。
沉默在整個房間裏蔓延開來。
這一次輪到淩莫軒被顧夕惕的眼神盯得心裏發毛了，忍不住不像先開了口。
“你看起來真的一個將軍……”淩莫軒這話說的沒頭沒尾的，就很突然。
他不知道，從前說顧夕惕不像大將軍的人其實很多。
他當時剛從那些競爭者們之中脫穎而出的時候，宸國的百姓，幾乎沒有一個人相信，就是這樣一個穿著破舊布衫的愣頭青，要成為 統帥三軍的人。
直到皇帝下達命令，正式任命他大將軍的官職的時候。
他騎著高頭大馬，行在那繁華的街道上時，零星的歡呼聲中，充斥混亂但卻統一的聲音。
“他看起來可真不像一個將軍……”
這麽多年過去，那時心中的酸澀，顧夕惕依舊能夠回憶起。
當時的他，壓根沒得選。
“那小王爺覺得下官像是什麽？”顧夕惕並未氣惱，依舊臉上帶著微笑，和當年一樣的溫潤如玉。
他的榮耀從來都是在向一個人證明，如今那個人不想看到了，他也沒有必要再向任何人證明自己了。
“像文人，或者，像個王爺……”
淩莫軒說的是真心話，他看到顧夕惕第一眼，除了被他的長相驚豔，就是被他好像與生俱來的矜貴和溫潤吸引了。
這樣的一個人，就好像是一塊未經人雕琢過的美玉，有自身獨特的氣質和吸引力。
顧夕惕莞爾，他沒想到淩莫軒竟是這個意思，倒是他有些小人之心，格局太小了。
“小王爺說笑了……我怎麽當的……”
“顧將軍何須妄自菲薄。”
“論長相，大哥素來有宸國第一美男之稱，但依我看，顧將軍您的長相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淩莫軒看著顧夕惕，笑著，“想來若不是這幾年顧將軍你一直在打仗，鮮少在京城活動，大哥那美名應當是您的了！”
淩莫軒說話真真假假的，顧夕惕不想去猜，也就沒有回答。
“顧將軍魅力如此之大，怎會不自知？”
“小王爺何出此言？”
“那扶桑姑娘看你的眼神，像是要把你生吞了似的，顧將軍一點也沒感覺？”還有我那小嫂嫂，為了你和大哥吵架，還不惜絕食相逼，迫使大哥同意她來尋你，還讓我親自護送？
後麵這些，自然是淩莫軒的腹誹。
不過前麵那幾句話也足夠了。
隻見顧夕惕臉上的笑意一點一點的褪去，上下嘴唇抿在了一起，眉心也蹙了起來。
“怎麽？莫不是顧將軍你裝作不知，如今被我拆穿了，惱羞成怒吧！？”淩莫軒注意到顧夕惕的表情變化，非但不收斂，反而變本加厲。
“小王爺說笑了。”顧夕惕還是很溫和的樣子，隻是言語中和剛才相比，少了些溫度。
“剛剛是你偏要和本王閑聊的，這才沒聊幾句，你就生氣了，真是好沒意思！”
“小王爺誤會了，我並未生氣，隻是……”
看著顧夕惕欲言又止的樣子，淩莫軒惱火地說道：“既然顧將軍不方便說，那便不聊了。”
說完便作勢要扶顧夕惕繼續躺下。
淩莫軒賭氣的樣子，讓顧夕惕忍不住發笑。
這傳聞中最受寵的小王爺，沒想到是這般的小孩心性。顧夕惕心中也放下了些戒備，擋住淩莫軒的胳膊，張口道：“並非是想對王爺有所隱瞞。”
淩莫軒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但是仍舊扳著臉。
“隻是……有些事情，我還沒有確定。”
“什麽事？”
“關於，那扶桑姑娘的身份。”
顧夕惕想到大戰之前，扶桑帶她去看草原上的墓堆，跟他講她的故事，還懇請她能夠避開那片墳區作戰。
當時他並未答應她，後來隻是覺得原本那裏也不是最佳位置，便想著成人之美。
可誰知，後來卻遭到了伏擊。
兩件事發生的時間如此巧合，讓他無法不考慮其中的關聯性。
“扶桑姑娘怎麽了？”淩莫軒也變得嚴肅起來。
“此事有些複雜，一言難盡。”
這一次淩莫軒並未再繼續追問，兀自走到桌子邊，倒了一杯水，然後又走回了床跟前。
他將水杯遞給顧夕惕，“那姑娘跟我們說，是她見到受傷的你，然後將你救回來的……”
顧夕惕淺淺地抿了一口杯中的水，溫度有些涼了。
淩莫軒再次開口；“既然這個不能說，那我還有一個問題。”
“小王爺請問。”
“你和我小嫂嫂是什麽關係？！”
顧夕惕有片刻的詫異，捏著水杯的手指骨節也有些泛白。
“蘇家三小姐，你和她是什麽關係？我想聽真話。”淩莫軒又重申了一遍。
剛剛顧夕惕也並非是沒聽明白，隻是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淩莫軒口中的“小嫂嫂”是蘇乾乾而已。
“不是什麽要緊的關係，或者，義兄妹。”顧夕惕沉吟片刻，隨即風輕雲淡地回答道。
大軍出征前，他沒能見到她，沒有機會向她解釋五年前的事。
如今剛從鬼門關爬回來，看到的第一個人是她，真的很高興。可是聽到她說是義妹的時候，他恍然大悟。
或許，輾轉這許多年，隻是他一個人孤注一擲地越了界。
“我不信。”淩莫軒幾乎沒有思考顧夕惕的話，就否決了它的真實性。
“小王爺不信我，如何還不信平南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