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血人
最後一層地牢裏麵陰風陣陣。雖然是最後一層關押罪孽更深重的惡人,但是這裏麵並沒有像剛才那一層地牢一樣,遍地都是哀嚎哭聲。
這一層反倒是所有地道中最安靜的一間,許是這些罪犯知道自己必死無疑,因此也放棄了掙紮和哀嚎。
“小心一點,這裏麵有很多暗器,千萬不要踩到了。”
“暗器?這裏麵為什麽會有暗器呢?”
“這裏關押的罪人大多都會些武功,為了防止他們逃跑,皇上才出此下策,以前有不少審判官來審問的時候,都被那些暗器所傷。”
“那為什麽不把暗器的位置告訴審判官呢?這樣的話他們不就是可以躲著點走,不會被暗殺了嗎?”
“你想想那些罪犯能被關到最後一層大樓裏麵,自然不是什麽善類,那些暗器並不是按照尋常的地勢所設計的,而是會不斷變化的,這也為了防止那些罪人根據皇上的意圖來猜測暗器的位置。”
“原來是這樣啊!”
薛腥腥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雖然表麵上看起來大無畏,但是腳底下的步伐卻越發的小心翼翼起來。
隻有陸風清踩過一個地方,他才緊接著踩了上去,陸風清也看出來了他的小心思,也不去說他,隻是將他小心翼翼地護在身後。
“沒想到你也有膽小的時候。”
“廢話,我可不想命喪於此。”
陸風清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緊緊牽著她的手,向地牢最深處走去。
“這層地牢裏麵隻關了那三位大人嗎?難道除了他們這層就沒有別人了嗎?”
“那倒不是,皇上為了把這層地牢全都騰出來,在昨天晚上就應把地牢裏的罪犯們全都拉出去斬首了。”
“什麽?竟然還有這種事情,真是太荒唐了,如果那裏罪犯裏麵有有誤判的呢,有被冤枉的呢,若是還正在查此事,拖出去斬了,豈不是殺錯了人。”
“那也沒有辦法,隻能怪他們運氣不好。”
“那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薛腥腥垂下眼簾,思考了一會兒,隨後抬起頭。
“想問什麽問題問吧!”
“如果……我是說如果你這次成功了,成功的替代了皇上的位置,你會不會也像他一樣,變成他那樣的皇上,不分青紅皂白隻按自己的心情行事,是人命如草芥,不考慮公平公正的辦事。”
“當然沒有,我怎麽可能會那樣做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對我那些士兵們有多好,我若是當了帝王,一定是愛民如子的好皇上。”
“真的嗎?你這麽快就說出來了,都不加考慮,讓我很難相信你。”
薛腥腥撇了撇嘴,又抬起頭,眼巴巴的看著他。
“那我再問你一個問題,一定要如實回答我。”
“好好好,你問吧,不過這是最後一個問題了,再問的話我就不理你了。”
“最後一個問題就是如果你當了皇上,我不會從民間征集很多女子給你當嬪妃,就像皇上那樣,然後我們兩個就會日日夜夜的吵架,然後你就會冷落我和那些美女待在一起,最後我這個皇後會不會被打入冷宮呢?”
陸風清聽他這麽說,先是笑了出來,隨後轉過頭,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她,像是看什麽奇怪的動物。
“你這麽看我做什麽,難道是心虛了,被我說中心思了嗎?”陸風清仍舊不語,隻是麵帶笑容的看著他,那笑容裏麵有幾分玩味的意思。
“你還這麽看我,你再不說話我生氣了。”
薛腥腥撇了撇嘴,隨後轉過身去,不再理他,陸風清見她真的生氣了,便收起臉上的笑容,走到他麵前,伸出雙臂,抓住他的雙肩,將她的身子扳了過來,兩人四目相對。
“我很認真的告訴你,剛才你問我會不會是人命如草芥,我可能沒有那麽大的把握,但是你後來的問題問我會不會納嬪妃,我可以很確定的告訴你,絕對不會,就算你把刀架在我脖子上逼著我,我都不會那樣做的。”
“花言巧語!”薛腥腥白了他一眼,但是嘴角卻抑製不住的上揚。
“好了好了,別再耍小性子了,咱們還有正事要辦呢,趕緊走吧,我們馬上就到了。”
薛腥腥乖巧的點了點頭,心中的陰霾仿佛被他放在那幾句甜言蜜語都掃走了,心中隻剩下一片甜蜜。
此時外麵應該是正午了,不過這地牢裏麵卻仍舊是陰森森的,仿佛半夜12點一樣,沒有日光,沒有月光,隻剩下幾個用屍體點起來的。
綠色的火光在裏麵淋淋的發著光芒,讓人看了,卻絲毫感覺不到火焰的溫暖,而隻有滲人的冰冷冷的寒意。
“為什麽還沒到呢?我發現這裏不像之前那幾層地牢一樣有木頭柵欄。”
薛腥腥問完之後,好像聽到陸風清歎了一口氣。
“一會兒你看了就知道了,千萬不要害怕。”
“害怕,為什麽要害怕?”
薛腥腥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兩人正好走到了死角,前麵就是牆了。
陸風清帶著他轉了一個彎,剛一轉彎還沒等走進去便看到正對著他們,有三個血淋淋的人。
“啊我的天哪,這是怎麽回事兒?”
薛腥腥一點準備都沒有,看到前麵三個渾身是血的人,禁不住大聲叫了出來。
“那就是企圖棄兵造反的三位大人。”陸風清說完便低頭去看薛腥腥的臉色,他的臉色很難看,蒼白蒼白的,原本紅潤的嘴唇,此時一點血色都沒有,看起來讓人很是心疼。
“如果我們失敗了,會像他們一樣嗎?”
“我會那樣,但是你不會。”
薛腥腥什麽也沒有說,隻是牢牢的抓住了他的手,以此來表示自己的心意。
“三位大人怎麽會被折磨成這樣呢?”
“這是皇上製定的酷刑,剝人皮。”
薛腥腥一聽到這三個字,就想起了當時自己在人皮屋裏時,一張張透明的人品,一具具血淋淋的屍體,仿佛又重新呈現在了他的麵前。
“那他們還活著嗎?”
“還活著,而且還能活不久呢,皇上那裏有靈丹妙藥,足以支撐他們活到行刑的那一天。”
“這皇上真是喪心病狂了。”
薛腥腥雙手捂著臉,不敢再去看前麵那三位大人。
然而他們兩個人還要去審判,麵對麵的審判,薛腥腥簡直無法想象接下來的過程是怎麽樣的。
他們兩人麵對著三具血淋淋的人,抬頭便是他們血淋淋的皮膚和崩蹦亂跳的血管。
兩個人相對無言,誰也沒有提出來向前走一步,陸風清麵對這種場麵已經沒有什麽心理的感覺了。
畢竟他正在征戰多年,什麽樣的屍體沒有見過,殘肢殘骸對他來說都是家常便飯。
而薛腥腥也是自小學習醫術,對屍體最最熟悉,不過這三位大人,現在這副樣子對他來說簡直就是活死人,活了的屍體。
而且還要對他們做這種打擊心靈的事情,她實在有一些無法忍受。
更重要的是這三位大人做的事情,也正是他們所計劃的。
他的腦海一遍又一遍的浮現出來,自己將來起兵造反失敗被皇上抓住剝了人皮的樣子,他越想越難過,越想越惡心。
直到最後,他都有一些後悔到山下來了。
像是前麵三位大人聽到了他們兩人的動靜,但是見他們久久不過來,其中有一位人便用盡全身的力氣朝他們喊了一聲。
“是陸將軍嗎?”
兩人聞聲猛的抬起頭,向前麵看了過去,隻見前麵三個人沒有用木柵欄圍著,隻是被一個木頭樁子綁在了上麵。
他們的脖子手腳分別到了一個大鐵環,將他們緊緊的控製住,防止他們逃跑。
“我們過去吧,別讓三位大人等著我們了。”
“我們到了那裏究竟要怎麽審判?”
“我也不知道,不過還是要客氣一點比較好,這三位大人是清廉的好官,而且辦事公正,今日起兵造反向來也是為了南宮家的事情。”
“也好,他們三個在皇上眼中是叛賊,可是對於我們來說是誌同道合的。”
兩個人相視一眼,互相點了點頭,確認了心中所想,就是對方所認同的,便拉著手,走到了他們三個血人的麵前。
他們走得越近,眼前的紅色變越濃烈,鼻尖充斥的味道變越血腥,本來他們以為三位大人是被綁在木頭樁子上的,當走進了才發現不是這樣的。
他們的身體中貫穿了一個木頭,所謂的是檀香刑,薛腥腥用雙手捂住嘴控製自己,不要驚呼出聲。
在陸風清和三位大人交談的時候,他細細打量著這根木頭究竟是怎麽插進他們身體的。
薛腥腥發現這木頭先是從他們的肛門進去,隨後慢慢訂了進去,這期間沒有撕裂,沒有一點血液流出。
這個木頭足夠長從肛門進去之後通過人的整個身體避開了所有的五髒六腑,最後傳到了他們的脖頸處。
這個木頭的頂端是尖的。因此很容易就將脖子處的那一塊薄薄的皮膚頂破,最後將他們整個人貫穿了起來。
“陸將軍這位可是你那娶來的夫人!”
“不錯。”陸風清伸手揪了揪薛腥腥的衣袖,示意他跟三位大人打聲招呼。
薛腥腥見此狀況也連忙回過神來,不再去考慮他們體內的那個木棍子。連忙衝著三位大人作了個揖。
“三位大人好,我是薛腥腥,是陸風清的夫人,今日出現幾位大人沒有帶什麽禮物來,還請各位大人見諒。”
“哈哈哈,陸夫人真是會說話,我們都這副樣子了,還帶什麽禮物來呢?能見到你們兩個大活人,對我們來說就是天賜的禮物了。”
“是啊是啊,陸將軍,你們兩位怎麽到這種地方來了?這種不吉利的地方還是不要帶夫人來的好。”
這三位大人雖然落得此種境地,但是臉上依舊掛著笑臉,雖然看不出來,但是從他們說話的語句當中可以看出他們是有善逸和笑意的。
“三位大人,是皇上派我們兩個過來的。”
“噢,是嗎?他派你們來做什麽?”
“派我們兩個來審問三位大人。”
“為什麽要派將軍來呢?您是打仗的,又不是我們刑部侍郎的人,這皇帝老兒究竟又在整什麽幺蛾子?”
“這皇上怎麽想的,我心裏也不知道,現在還請三位大人能夠如實回答我的問題。”
“罷了罷了,陸將軍,老夫,我念在你少年就為國家盡心盡力爭戰沙場,絕對不會為難你的,我這一條命想來是留不住了,這是可惜了,我家那幾口子還有我那剛剛出生的孩子。”
說罷,那位大人幾乎罕見的低下了頭,像是哭泣了一樣。
“是啊,將軍,你想問什麽便問什麽,我們三個一定會如實告訴你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在這裏多謝三位大人配合了。”
說罷陸風清向前走了兩步,薛腥腥也跟在他的身後寸步不離。
“三位大人,我敬你們都是英雄好漢對我這麽坦誠,如今我也不想和你們再賣關子了。”
三位大人麵麵相覷,不知道陸風清此言到底是什麽意思?
“實不相瞞,三位大人,最近這幾個月來,也就是我從南方回來以後便開始訓練新兵準備和皇上較量一番。”
三位大人聽他說完這話,都張著嘴啞口無言,沒有想到今天碰上的審判官竟和他們是同道中人。
“哈哈哈,看來這皇帝老兒真是不得民心,現在陸將軍都要起來反抗他了。”那王大人最先反映了過來,仰天長嘯。
“好啊好啊,陸大人有什麽需要盡管講,我們雖然人被抓住了,但是經驗還是留在心中的。”
“陸將軍你來的時候,皇上有沒有派人跟著你來?你這番話在外麵可不能說,若是說了皇帝疑心這麽重,一定會找機會對付你的。”
“三位大人請放心,此次前來隻有我們兩人。”
“那就好,那就好陸將軍此次計劃除了你之外,在朝中有沒有和你共同計劃此事的人。”
“實不相瞞,三位大人確實是沒有。”陸風清有些無奈,但是也隻好實言相告,畢竟他平日裏常年征戰沙場,很少和朝中的這些官員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