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老鼠
“你是什麽東西？”
那孩子王的目光轉向艾倫，眼裏滿是輕蔑。
雖然這個穿著鬥篷的男人是個大人，但他們人多勢眾，真要打起來，指不定誰吃虧呢。
艾倫一邊朝著他們的方向走著，一邊掀開了鬥篷，露出自己血色的右臂。
“裝神弄鬼的，別以為你是大人我們就怕你！”
“我們做事，你最好別插手。”
其他幾個大孩子看著眼前這個鬥篷怪人露出來的詭異右臂，雖然心裏感到有些不安，但還是大聲叫囂著。
他們可不想在自己的同伴，還有那隻令人惡心的老鼠麵前丟了麵子。
唯有那孩子王，在看到艾倫的右臂後，臉色一變，腿竟然開始顫抖起來。
“你們別了，趕緊走吧！”
見到同伴還有想繼續挑釁艾倫的想法，那孩子王低聲了一句，隨後鬆開了傑瑞，轉身就想跑開。
“巴爾克，你怎麽回事？”
“等會再和你們解釋，先離開這裏！”
等到眾人跑出這片樹林，巴爾克才彎著腰，鬆了一口氣。
“巴爾克，我還以為你是膽子最大的男人，沒想到你一見到那怪人，連架都沒敢打，直接就跑了，這算什麽男人？”
“行了，你們沒看到那家夥的右臂嗎？那人可是個殺人犯啊！”
“啊？怎麽可能？”
“我媽媽過，有著怪物一樣的右臂的人，都是窮凶極惡的殺人犯，見到了千萬要繞路走。”
“真的嗎？那也太危險了吧？”
“罷了，現在就算那老鼠逃過一劫，哼哼，等晚上我一定要試試腳踩在他那張臭臉上的感覺。”
想著傑瑞那張令人討厭的臉龐，巴爾克不禁摸了摸口袋中的刀，臉上露出了冷笑。
幾個孩子勾搭著背，離開了這地方，不知又要去哪裏幹些壞事。
樹林裏。
望著那一群落荒而逃的男孩，艾倫並沒有追上去的想法。
他走到坐在地上，正默默抹著眼淚的傑瑞身旁，蹲了下來。
“你沒事吧？”
“你……為什麽要幫我？”
“路過不平，拔刀相助。”
“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傑瑞抬起頭來，目光看向艾倫的右手，眼神裏依舊帶著些警惕，見艾倫沒有解釋的意思，他又接著問道。
“媽媽過，有奇怪右臂的人，都是殺人犯，你是殺人犯嗎？”
艾倫默默地點了點頭。
“但我感覺你不是壞人，你之所以殺人，一定有著自己的理由吧？”
艾倫想了一下，道，“是的。”
聽到艾倫的答複，傑瑞的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那你就是好人！”
他突然想到了什麽，又重新低下了頭，臉上的笑容也逐漸消失了。
“傑瑞？”
“你……知道我的名字？”
“你願意多個朋友嗎？”
“真……真的嗎？我可以嗎？”
“當然可以。”
艾倫看著重新露出真笑容的傑瑞，原本有些沉重的心靈頓時得到了放鬆，他自己也忍不住微笑起來。
將傑瑞身上的灰塵和泥土拍了拍，艾倫牽著他的手，朝著樹林外走去。
自己在這裏不可能久留，而傑瑞隻要沒了護身符，又會被那些雜碎欺負……
艾倫一邊走著，一邊揉了揉自己的眉頭，有些頭痛。
幾分鍾後，艾倫帶著傑瑞，來到了一個有些破舊的木屋前。
“這……是傑瑞叔叔的房子！”
“對，能見到傑瑞叔叔，開不開心啊？”
“謝……謝謝艾倫哥哥。”
傑瑞連忙走了上去，敲了敲門。
“誰？”
“傑瑞叔叔，是我！”
“傑瑞？”
木門打開來，一個駝背男人的身影顯露出來。
老傑瑞看到傑瑞的身影，臉上頓時露出了激動的笑容，他剛想將傑瑞迎進來，但他的餘光卻看到了站在傑瑞後的艾倫。
“抱……抱歉，我……我一在陌生人麵前話就……就有些結巴。”
自從艾倫進門以來，老傑瑞就一直低著頭，不敢與艾倫有任何視線上的接觸。
“沒關係，你真的很喜歡老鼠啊。”
艾倫看了看木屋裏的景象，道。
無論是櫥櫃，還是床和桌椅，都亂的一塌糊塗，但老鼠居住的茅草堆卻非常的整潔，旁邊還專門放好了食物和飲水。
“是……他們是我唯一的朋友，所以我……很喜歡他們，而且他們對……我也很好。”
看了一眼正和安迪玩著不可開交的傑瑞，老傑瑞的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他的視線轉向艾倫的右臂，隨後又轉了回來，嘴巴微張，似乎想要些什麽，但還是將要出口的話給咽了回去。
艾倫的感官何其敏銳，自然感受到了老傑瑞的異常，“沒事的，有什麽就吧。”
老傑瑞遲疑了一下，但還是點了點頭，“我……我在你的右臂上，感受到了……老……老鼠的氣息。”
艾倫剛想些什麽，卻被老傑瑞打斷了。
“沒……沒關係的，那些都是壞老鼠，是壞蛋……”
這時，幾隻老鼠順著老傑瑞的腿，爬上了他的身體，站在他的肩膀上，靜靜的坐在那裏，仿佛在聽兩人的談話一樣。
“介意和我講講你的過去嗎？”
“你……願意聽嗎？”
“樂意之至。”
“我……是個孤兒，從靠村民接濟長……長大，但是大家都很嫌棄我，討厭我，也沒……沒有人願意和我玩。”
“後來，我……我遇到了安迪，他雖然有些髒，但他卻願意聽我話，哪怕什麽都不做，也願意……默默地陪著我。”
“其他孩子看到我和老鼠朋友們玩，就打我，後來，我變得越來越不愛出門，整……整都和他們呆在一起。”
“等我長大之後，我沒有任何朋友，但是我和他們的感情越來越好，後來，我發現我竟然開始能夠理解他們的想法，他們也能明白我的心意。”
“本來我以為沒人會喜歡我，但孩子們似乎很喜歡看我的朋友們表演，我覺得非常開心，就開始和朋友們練起了更多的才藝。”
聽完老傑瑞的故事後，艾倫若有所思，沒有再話。
陪著傑瑞，和那些有著靈性的老鼠玩耍了一陣後，他才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按照弗朗特所教的冥想方法鞏固魔力後，艾倫又在傍晚時看了老傑瑞在村中心的表演，才睡了過去。
第二一早，艾倫聽到門外急促的腳步聲，猛地坐了起來。
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拍門聲，以及村長有些急切的聲音。
“魔法師大人，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