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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 成長的代價(二)

  探視時間已過,齊致遠依然沒能蘇醒。我去問醫生,醫生說他現在生命體征很正常,應該沒有大問題,可能因為以前曾經有過昏迷史,他的大腦也許需要更多的時間來調整。他安慰了我幾句,要我回家好好休息,明天再來。


  我無法,隻得和康妮他們一道回了家。


  回到空無一人的別墅,我不禁悲從中來。我早已習慣回到家時,家裏有一個人正熱切地盼望著我的歸來,無論我外出多久,隻要看到我,他都會和我熱情地問候一聲:“回來啦?”


  可現在……


  卓依寧這個女人居然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


  我強打精神,走進齊致遠的書房,打開了電腦。


  對於農場的經營管理,我什麽都不懂。回來的路上,漢森先生在電話裏同我大概講了講,並告訴我,齊致遠的電腦裏有農場的資料,叫我回去後好好看看。電腦裏全是各種各樣的報表。我想起卓依寧結婚的那一年,我在特拉基看到齊致遠一本正經地看報表,當時還覺得很好笑。唉,早知卓依寧是這樣的人,當初我就不該學她去報考律師專業,學經濟學管理不是更好,起碼現在麵對這些密密麻麻的數據,我不會茫然不知所措。


  眼睛盯著屏幕久了,好累。我幹脆把這些報表全部打印出來,好拿到樓上慢慢看。


  齊致遠的桌子收拾得真幹淨,桌麵上除了一台電腦,一個鑲著我和他的合影的相架,什麽都沒有。筆呢?訂書機呢?我一個一個地抽著他的抽屜,抽屜裏麵也不過是一本又一本的文件夾或文件袋。抽到最下麵一個抽屜的時候,我抽不動了。


  什麽啊,居然鎖起來了!難道一點辦公用品還要被鎖起來嗎?


  我本來心裏就煩,這下可真來了氣。他越是要鎖住的東西,我越是要知道裏麵是什麽。我找來工具,三下五去二撬開了抽屜,拉開來一瞧,不禁大失所望。裏麵除了一個文件袋,什麽也沒有。不過,這個文件袋和其他抽屜裏的似乎有些不一樣,它隻是其中一處突兀地隆起,好像裏麵放著的,並不是普通的紙質文件。那會是什麽呢?還要鎖起來這麽神秘?


  我將文件袋上的線頭一圈圈解開,伸進手將裏麵的東西取了出來。


  那是一枚精致的絨布盒,看這盒子大小,裏麵裝的如果不是戒指,也該是項鏈墜之類的首飾。我的心怦怦亂跳。頭一次觸及到齊致遠不肯告訴我的隱私,我頗有種作賊心虛的緊張。我小心翼翼打開盒蓋,躺在裏麵的,是一枚精致的鑽戒。小小的鑽石晶瑩剔透,即便在這並不算明亮的燈光照耀下,依然光彩奪目。


  之前他給黎維安買首飾時,也會回頭再給我買一件更好更貴的,那些首飾全部放在臥室梳妝台的抽屜裏,有黃金有鉑金有鑽石有寶石,璀璨耀眼。可它們統統加起來,都不及這枚鑽戒來得震撼。


  戒指,不是意味著求婚,就是定婚,就是結婚。


  齊致遠收藏著這枚我從未見過的戒指,究竟意欲何為?

  我將文件袋倒了個底朝天,從裏麵又掉出一張鑽石鑒定書和購買鑽戒的發票。


  我的心倏地一緊,就好像受到電擊一般,精神處於半癡半呆的狀態之中,更加迷茫了。


  發票上的購物日期,正是我十八歲生日當天。


  那個令人遺憾終身的生日派對,突然無比清晰地浮現在了眼前,甚至每一處細節,都清晰得好像昨天才發生過一樣。


  我清楚地記得,齊致遠突然出現在大門口時,他的姿勢很奇怪,一隻胳膊上搭著外套,另一隻手卻放在褲兜裏。他通常都是兩隻手同時放進褲兜,或者同時拿出來的。而當我的朋友們起哄要他秀一秀他給我的生日禮物,他卻沉著臉說,他沒有準備生日禮物。可第二天他又說,他給我買了禮物,但那件禮物不合適。現在回想起來,當時他的手放在褲兜裏,極有可能正捏著這個盒子!隻是由於我所不了解的原因,他放棄了。


  淚水吧嗒滴在我的手背上。


  事隔多年,小小的鑽戒依然散發著令人眩目的光芒,魅惑十足。


  他一定是打算在我十八歲生日那天向我求婚的……結婚用的戒指都是指環,不會是這種鑲鑽的。可他為什麽放棄了?如果他那時就有和我結婚的打算,他又怎麽會和一個根本不愛的陳雪兒結婚?

  我腦子裏亂成一團,為著這前言不對後語的推理,我幾乎快要崩潰了。


  齊致遠,你的心究竟有多深?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接到了漢森先生的電話,催促我趕快到辦公樓去。


  我到的時候,卓依寧已經在會議室了。隻是這一次,她身邊多了一個人。


  “陳雪兒?”我禁不住喃喃喚出聲。


  陳雪兒吃驚地望著我,其驚訝程度絲毫不亞於我:“原來你就是小艾……”


  “好啦,”卓依寧攤開雙手,說,“既然你們都見過,那就用不著我再做介紹了。我的時間很寶貴,所以我不想再說什麽廢話。今天股東全到齊了,我們現在可以開始投票表決了。同意分割農場30%麵積的請舉手。”


  說著,她自己率先舉起了手。


  陳雪兒看看我,很是心虛地也跟著要舉手。


  “等等。”我鎮定自若地說,“齊致遠現在還在醫院,他沒在場,怎麽投票。現在我是最大的股東,對於你的無理提議,我擁有絕對的否決權。”


  卓依寧很是鄙夷地瞟了我一眼,衝我挑了挑眉:“今天我特意把齊太太帶來,就是要她代表齊致遠投票的。還有什麽問題嗎?”


  齊太太這三個字聽起來是如此刺耳。


  “當然有。”我深深提了口氣,好讓自己平靜下來。我說:“未經齊致遠授權,就算是齊太太,也不能代表齊致遠本人行使股東權利。”


  “你開什麽玩笑!”卓依寧冷笑道,“拜你所賜,齊致遠現在還昏迷不醒呢。叫他授權,怎麽授?嗯?”


  我不卑不亢地道:“你是律師,應該懂得授權的程序。如果在授權人無法進行正常授權的情況下,被授權人可以憑有關證明到法院申請批準。現在,你沒有出示法院的批準文件,作為農場最大的股東,我不接受這次的投票。”


  是齊致遠提醒了我。他說過,要和陳雪兒離婚,得先過十八個月的分居期。也許這不過是他的權宜之計,但現在用在這裏,叫他們走正規法律渠道,正好給我足夠時間想辦法應對。陳雪兒顯然是被卓依寧收買了。分割農場對她來說根本什麽也不是,可她若給卓依寧投上那關鍵的一票,她肯定可以得到一筆相當可觀的好處。而DOUBLEA農場一下子失去了30%的經營麵積,很多項目都會被迫中斷。


  天知道這個女人拿了這麽大一塊地要去做什麽。


  卓依寧的臉部肌肉飛快地抽搐著,好像被人狠狠扇過一耳光,漲得通紅。


  陳雪兒一下子慌了神,緊張地望著她,剛張了嘴,卻被她堵了回去。


  “好,你要跟我玩程序,那我就陪你玩到底。”卓依寧撩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地對陳雪兒說,“我們走。”


  “好走,不送。”我故意大聲說著,連身子都沒站起來。


  “哼。”卓依寧冷哼一聲,沒有再回頭。


  我重重籲了口氣,靠向椅背,這才發現自己的背都汗濕了。


  這才是真正的短兵相接啊!

  漢森先生對我投來讚許的目光:“小艾小姐,想不到你這麽厲害的!”


  我歎了口氣,說:“緩兵之計,畢竟不是長久之策。希望齊致遠能在他們拿到法院的批準文件前就醒過來。”


  康妮敲了敲會議室的門,焦急地說:“小艾,醫院剛打電話過來,齊先生的病情好像惡化了!”


  “什麽?”我隻覺眼前一黑,差點從椅子上滑下去。


  漢森先生急忙扶住我,說:“我送你去醫院!”


  “不用了……”我緩緩撐住身子站起來,說,“你還是在這裏看著,現在非常時期,農場不能沒有人。康妮送我去就行了。”


  漢森先生立即說:“我叫斯蒂文也去。有什麽事都給我打電話。”


  “嗯。”


  我們三人再次趕到醫院。齊致遠剛從搶救室裏推出來。


  醫生說,他腦子裏有一處比較隱蔽的出血點,雖然現在已經控製住,但之前流出的血形成了一個血塊,因為地方太深,就算做手術也不容易清除,隻能讓它在那裏,希望通過藥物將它慢慢吸收。但是這個過程將會很漫長,而且血塊隨時都可能壓迫到神經,他就算醒來,也可能會突然失明,或者失語,或者,半身不遂。


  康妮聽了,當時就哭了。


  我知道,她是在替我難過。


  我又何嚐不難過啊……隻是現在,我腦海中,卻一反往常的激烈,思潮裏沒有沸騰,隻有晦暗渾濁的迷霧在昏昏然地飄浮著,就像奄奄一息的病人一般;沒有惱怒,也沒有痛苦。一個聲音在不停地提醒我:不能讓齊致遠一生的心血就這樣被卓依寧毀掉。


  我拍了拍康妮的肩,說:“別哭了,齊致遠不會有事的。他不會舍得就這麽扔下我不管。要不了多久他就會醒過來的,完好無恙。你信不信?不如我們打個賭吧。”


  “賭什麽……”康妮抽泣著附和。她應該是怕我受到太大的刺激而變得瘋瘋顛顛,所以才順著我的話說的吧。


  我說:“賭你的自行車。”


  “自行車?”康妮覺得很不可思議。


  我說:“到時候齊致遠好了,我就和他一道騎自行車去旅行。”


  康妮滿臉錯愕,好像我已經傻掉一樣。


  斯蒂文衝她招了招手,她便站到了他的身旁,小心翼翼地說:“好。賭就賭。”


  斯蒂文在她肩頭輕輕拍了拍,她知趣地說:“嗯,我去給你們買點喝的。”


  我料想斯蒂文會接著安慰,可他卻隻是輕歎了一聲,說:“小艾,你終於長大了。”


  我走到齊致遠身邊,緊緊握住他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吻著。淚水終於抑製不住淌了下來。


  如果要用這樣的代價換來我的成長,太殘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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