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 不速之客（三）

  PARTY上要請哪些賓客呢？卓依寧肯定是要請的。漢森一家應該也是可以請的吧。康妮給我出了主意，請他們一家來，應該也沒問題的吧。 轉念一想，齊致遠一向不喜歡熱鬧，一下子請了這麽多人來，他肯定會渾身不自在。那麽這場PARTY也就失去了意義。 我在心中默默盤算著，掂量著，左思右想，卻始終拿不定主意。 唉，要做成一件事，從計劃到實施，那是需要多少努力才能實現的啊。 但有一件事我能肯定，這次我送給他的生日禮物，他一定會喜歡。 車到站，我背上背包下了車，因著沒能做出最後的決定而怏怏不樂。自從住進了舊金山的公寓，我已經很久沒有回特拉基了。再次踏上這片土地，呼吸到這裏清新的空氣，親切感油然而生，就好像離家的遊子終於回到故土般讓人激動。 齊致遠會在家裏嗎？看到我突然回來，他會是什麽表情？詫異，興奮，抑或是哭笑不得？ 我向著家的方向一口氣跑出老遠。還沒到家門口，遠遠看到前院裏的秋千一如既往地安靜，像個忠實的仆人守候著它的主人，我的心不覺填滿了溫馨。 踏上台階，嘩啦地掏出鑰匙正準備開門，門卻突然開了。門內站著一位陌生的老婦人，正冷冷地瞪著我。她看上去個頭和我差不多高，可身子板卻幹瘦幹瘦的，因著臉頰深陷，便顯得顴骨很高，好像一陣風都能把她吹走似的。 我眨巴眨巴眼，方才回過神來。莫非又換了一位鍾點工？ 還沒等我發問，老太太滿是警惕地問道：“你找誰？” 又一個反客為主的家夥！ 我強忍心中不快，反問她：“我住在這兒的呀。你又是誰呢？” “住在這兒？”老太太疑惑地打量著我，就是不放我進去。 看來她還不太明白自己新東家的家庭狀況。我向著屋子裏張望，隨口問：“齊致遠呢？齊先生沒跟你說過嗎？” “哦……”老太太恍然大悟般，突然眉開眼笑，向我連連解釋，“這個，你看……誒，我是致遠的媽媽，這孩子真是……有女朋友都沒跟我說一聲！快進來快進來！” 女朋友？ 我暗笑不已。這個稱謂我做夢都想得到啊！ 隻是她的身份，讓我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她。叫“阿姨”齊致遠聽到了會不會批評我沒大沒小；叫“奶奶”的話，豈不是徹底斷送了我的夢。 見我愣在原地，齊致遠的母親忙向我解釋道：“實在是不好意思……我這次來，之前也沒和你們打個招呼。唉，這事說來話長，來來來，快進來坐！我給你倒茶喝！” 她慌不迭向廚房走去，拿了玻璃杯嘩啦一下，水溢出杯子，灑在台麵一大片。她又忙著拿抹布去擦拭。這麽手忙腳亂的，她的嘴卻是一刻都沒停：“哎呀，年紀大了，手腳都不利索了。你看我這笨手笨腳的……喝水，快喝水吧。天熱，多喝點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