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 別自以為是（三）

  子健笑笑：“她不是我的朋友，她是我的表妹。怎麽樣，表妹，多年不見，你還好嗎？”他說著，向我伸出手來。之前攔著我不讓走的那個男生已退到了一旁。 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並不同他握手：“是你有話要和我談？” 女生插話道：“你表妹似乎不太友好。” “她就是這樣，像個刺蝟。”子健用著戲謔的語氣調侃，極具嬉皮士那種玩世不恭的味道，同印象之中那個少年老成的樣子完全不一樣了。 入鄉隨俗？ 我暗暗做了幾個深呼吸，強行壓製內心的不愉快，輕描淡寫地說道：“表哥，你忙著哄女朋友，我就不耽誤你的寶貴時間了。拜拜。” 子健卻突然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他扭頭對懷裏的女生說道：“你先過去，我一會兒就來。” 那女生妖嬈地扭了扭身子，極不情願的樣子。他便在她臀上親昵地拍了拍，她的胳膊才放開了他的腰。 我垂著眼盯著他的手，沒好氣地說：“你現在可以放手了吧？” 子健鬆了手，悻悻的樣子，說：“本來想請你到俱樂部去坐坐，好好聊聊的。沒想到你還是那麽難請。那就隻好在這兒說了。”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齊致遠不許我說“屁”字。他不在的時候，我就拚命地說：屁！狗屁！放屁！當我噴著唾沫啐出這個“屁”字時，真有總說不出的暢快。 子健撲哧一聲笑起來，很是感懷地一聲長歎，眼睛卻望向了別處：“小艾，好久不見，為什麽一見麵你就對我這麽不客氣？怎麽說我們都是親戚一場，我們身上流著相同的血液，這是任何人任何事都改變不了的。” 我不想和他說話，也沒空同他糾纏。不過看在大家的確是親戚一場的份上，我終是緩了緩語氣，說：“沒什麽事，我要去溫習功課了。” 子健收起頑劣之態，眉眼間已現出我所熟悉的憂鬱：“這麽久沒見，就算寒暄一下都不可以嗎？” “OK，寒暄一下嘛。嗯，你好，見到你我不太高興，不過還是麻煩你代我問候你的家人。再見。”我一口氣將屬於寒暄的內容倒了個幹淨，轉身就走。 他的聲音卻大聲地從身後傳進了耳膜：“齊致遠太過份了，多虧沾了你的光，他現在都是身家過億的主兒了，怎麽還能對你這麽小器來的？他給你買的衣服怎麽這麽不上檔次啊？還有這雙鞋，一看就不是品牌貨。還有啊，他連香水都不買給你，別說什麽口紅眼影護膚品了。對了，聽說你住的地方也不怎麽樣，是吧？要不為什麽我到現在才知道你也在這所學校呢。但凡入住高檔宿舍樓的人，我這裏第一時間都會知道。” 這番連諷帶刺，徹底把我激怒了。我猛地轉過身，惡狠狠地盯著他的眼睛，警惕地反問：“你又想造什麽謠？” 那次在卓依寧的婚禮上他騙我的那筆帳還記在我這裏呢。 他卻輕蔑地冷哼一聲，說道：“如果你對他那麽有信心，還怕我造謠嗎？” “懶得理你！”我不屑地揮著手，想要把他的胡言亂語統統從腦子裏趕走。 他卻不依不饒：“你這麽維護他，是你對他的所做所為一無所知，還是你已經愛上了他，分不清是非了？” “你到底想說什麽？”我最恨被人指出我愛上了齊致遠。盡管這是事實，但我卻不肯讓任何人說破。 “我想說什麽？嗬！”子健一改昔日溫文爾雅的作派，變得狂傲不羈，聳著肩歪著嘴，滿眼都是不屑與輕蔑，“齊致遠拿了你五億三千萬，卻隻給你這副行頭，這難道不過份嗎？我隻是替你打抱不平罷了。我還能怎麽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