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甜蜜蜜（三）

  “哈，你剛才沒聽懂他說的多少錢啊？” 他癟癟嘴，又做出那副可愛小男生耍小聰明時才會出現的笑容：“我的英文是在法國學的，我的法文是在美國學的。你說我能懂多少？” 真是混亂的人生。 我伏在桌上，笑得抬不起頭來。 服務生卻在這個時候轉了回來，對著我們又是一頓嘰裏咕嚕。 齊致遠一怔。 我擔心地問：“怎麽啦？” 他說：“他說我的卡刷不出來，問我有沒有帶現金。可我沒帶現金啊……” “行啦。”我從包裏取出銀行卡來，說，“用我的吧。” 服務生衝我禮貌地點了點頭，不一會兒，就把我的卡送回來了。 齊致遠這才收了他的卡，百思不得其解地嘟囔道：“怎麽會刷不出來的呢……” 我提醒他：“你的卡和手機放得太近了。手機有磁場，會把卡消磁的。” 他這才恍然大悟：“到底是大學生，懂得就是多。” “你挖苦我呢。”之前他一天到晚發愁，說我不學無術，不知道我將來會怎麽樣，現在，他應該放心了吧。 “沒有，是真心真意的誇獎。”他認真地說。 我相信他的話。這個男人在某些領域的確愚蠢得像個白癡。但這並不妨礙我對他的崇拜。記得大偵探福爾摩斯先生曾經說過，人的大腦就像是一間房子，容量有限，他必須把他用不著的知識像扔沒有用的家具一樣扔掉。又或者是，男人始終是關注大事的，隻有女人才注重細節。 走出餐廳，清冷的空氣激得人一陣興奮。我做了個深呼吸，轉頭問他：“接下來再怎麽辦？今天是周末，我可不想這麽早就回學校。” 他看了看時間，問：“你卡裏的餘額還夠刷兩張電影票嗎？” 我眼睛一亮：“當然夠！” “那走吧！”他頭一偏，一隻手擁住我的肩，領著我向著夜色深處走去。 來到售票廳，他拿著我的卡問著工作人員：“請問，今天有尼古拉斯凱奇的電影嗎？” 那個時候，尼古拉斯凱奇還未到大紅大紫的程度，但我已經非常非常喜歡他了。無論他演的是大片還是爛片，我是一定都要去捧場的。正如我對齊致遠，不管他是西裝革履精神煥發風度翩翩，還是睡袍加身蓬頭垢麵睡眼惺忪，我都一樣喜歡他，隻因為，那都是他。 “凱奇？”工作人員好奇地看了他一眼，他便回頭看了我一眼。對方已是心領神會，大聲道：“懷舊廳應該有他上半年出的那部片子，《逃離拉斯維加斯》，看嗎？” “看。”齊致遠答得很幹脆。 工作人員麻利地撕了兩張票遞出來，板著臉叫道：“下一位！” “真的有啊。”我迎上去，歡喜地問。 他說：“你運氣好嘛。” 我笑：“我是和你在一起運氣才好。” 濃濃奶香和著爆米花的香氣直往鼻子裏鑽。我說：“我也要吃爆米花。還要喝汽水。” 他皺了皺眉：“這樣的地方好像不能刷卡的吧……” 我哈笑：“你拒絕得也太有水平了。” “我說真的呢。”他掏出皮夾打開給我看，“我真的一分錢現金都沒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