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 對與不對（二）

  “小艾，沈亞傑走了。”康妮突然沒頭沒腦地冒出一句話來。 “嗯……嗯？你怎麽知道？你還在和他聯係？”我有些緊張，更有些生氣，還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惋惜。 康妮微微搖頭：“不，是他打電話告訴我的。”她看了我一眼，說，“他告訴了我一些事，隻是我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全告訴你。” 我心中一緊，想起沈亞傑那天晚上在酒吧說出的那些荒誕不經的想法，我急忙辯解道：“你別聽他瞎說！我可是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 “我知道。”康妮的回答讓我頗為意外。 “你知道？”我喃喃著，停下腳步，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康妮轉過頭來對我一笑：“我們認識多少年了，我又和他才認識多久了。你是什麽樣的人我怎麽會不知道呢。” “哦……”我頓覺一陣輕鬆，甚至還有些許感動。 康妮向我伸出手來，我毫不猶豫地握住了她的手，同她會心一笑。 康妮說：“我們找個地方坐坐，慢慢說。” 岸邊不遠處有塊大石頭，平平整整的，坐上去再合適不過。我們倆相扶相攜，費了點功夫爬上去，背靠背坐下，坐成了一個KAPPA的標誌。我手邊的石頭縫裏，一株小草孤零零地在風中搖擺。它的生命力頑強得令人折服。我禁不住輕輕撫了撫它那柔弱的葉子。 康妮歎了口氣，說：“小艾，有件事說出來，你一定會大吃一驚的。” “那要看是什麽事嘍。”我故作輕鬆地調侃。 康妮說：“沈亞傑說，其實他早就認識你了。” “怎麽可能！”我果然大吃一驚，“我之前從來沒見過他！” “可他說他見過你。”康妮麵色凝重，不像在說笑，“你還記得江翰文這個人嗎？” 我遲疑著搖搖頭。 “那也許不是這個名字。”康妮說，“沈亞傑說，他也不確定，這是不是那個人的真名。他隻知道，他現在叫江翰文。” 我的心跳得很快。如果說我還認識哪個姓江的人，除了江永恒，再無其他。這麽多年過去了，陡然間聽到有關他的消息，而且還是在我曾在不久前突然想起他後，那種久別重逢的激動讓人有點透不過氣來。 見我不言語，康妮繼續說道：“沈亞傑說，江翰文是他的老大，在舊金山唐人街一帶混，他的老大是當地有名的華人社團的龍頭大哥華勝龍。” 我撇撇嘴說：“你扯遠了。” 康妮堅持：“這是背景，一定要交代清楚的。” “那好吧。你現在交代清楚了，接著說吧。” 康妮被我打斷，思緒似乎一下子散亂了。她換了個姿勢，坐到我身邊來，蹙著眉想了想，這才又說道：“沈亞傑說，他以前在江翰文那裏見過你小時候的照片。雖然那時你還小，但眉眼之間還是看得出來是你。他曾無意中問過江翰文你是誰，但江翰文衝他發了一頓火，他便再也不敢問了。所以他第一次看到你就認出了你。他會喜歡你，其實也很正常。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