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 冬季來的女人（四）

  “齊先生不在嗎？”斯蒂文站在門口，不敢進來，卻又不肯離開，一雙眼四下裏張望著，突然問，“卓小姐今天晚上住你們這兒呀？” 對於他的驚訝，我想齊致遠應該是不想讓別人對他和卓依寧之間的關係也來個無端猜測，於是替他掩飾說：“這有什麽。他們是好朋友嘛。我們之前去悉尼的時候，還不是住在她的家裏。” 斯蒂文點點頭，深深看了我一眼，說：“那你去休息吧。我也要回去了。” 我點頭，跟他道晚安，目送著他消失在夜色之中，我才輕輕關上門。 倚在門上，我不由連聲歎息。 新年鍾聲敲響的那一刻，齊致遠看著我時的眼神依然清晰，我的腦子卻亂成了一團糟。我原本幾乎要肯定，那個時候齊致遠對我的感情已悄然發生了變化，但現在，我茫然了。今天他的表現，不是再次驗證了那句話麽，看到漂亮又有本事的女人，他就連“他的命”都不要了…… 突然聽到門被拉開的聲音。那是從齊致遠的書房傳來的。為了方便工作，他的書房設在了一樓。 我不知道等待我的將會是怎樣的情形。他們跳完舞，又去了書房，如果沒有重要的事，他們完全可以就在大堂裏說清楚啊。我腦子一抽，閃身躲進了樓梯下的儲藏室裏，將門留出了一條極細的小縫。 齊致遠是和卓依寧一道出來的。他的身影在門縫前一晃而過，樣子急匆匆的。 “真沒想到，一聊起來，時間過得這麽快，不知不覺都這麽晚了。”他說著，似乎在按著電話號碼，“小艾從來沒有這麽晚還不睡覺的。漢森怎麽還沒接電話？算了，我還是去接她回來比較好。” 我聽到他扣電話的聲音，重重的，應該是很著急。 哦，現在終於想起我啦！ 卓依寧抱歉地說：“真不好意思，要不是我，就不會耽誤小艾的睡眠了。” “和你沒關係。”齊致遠說著，已然拉開了大門，“今天她快活著呢。就算你不來，她一樣興奮得睡不著。你先休息吧，我去就回。” “我等你，給你開門。”卓依寧的聲音溫婉如水。 齊致遠沒有做聲，不過他應該是點了點頭。門砰地關上，卓依寧拖上旅行箱，向著樓上走去。 樓上隻有兩間房…… 我沿著牆壁緩緩滑下，跌坐於地，眼淚再也忍不住滾滾而下，心，碎了一地。 就算他還是關心我的，那也隻是出於責任，而不是，愛。 現在卓依寧離婚了，她就算轉投他的懷抱，都無可厚非。 卓依寧隻是把旅行箱放進了房間，就咚走下樓來。還沒等她在沙發上坐穩，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激得她一個趔趄衝上前去打開門，齊致遠那張寫滿慌亂的臉頓時映入眼簾。 “小艾不見了！”他吐出這句話，匆匆走進來，四下裏翻找著，不知在找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