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 遭遇陌生人（三）

  我不痛不癢地哼哈著，伸手在她手指尖輕輕一碰，算是回禮，然後顧左右而言他：“齊致遠呢？” “他去給你準備禮物了。他說有個驚喜要送給你。”方文婷斯文地回應，似乎對我的怠慢並不介意。 “是嗎？”我心中暗想，驚是驚了，喜倒未必呢。 “你的早餐已經涼了，我叫他們再去準備一份來吧。”方文婷表現得就像是這裏的主人。 喧賓奪主了吧？ “不用了，我沒有那麽嬌氣。”我說著，坐到餐桌前，拿起三明治就往嘴裏送。 沒看到齊致遠，家裏卻來了個把自己當成主人的陌生人，這算是怎麽一回事嘛。 還好，牛奶是溫熱的。我一口氣灌下牛奶，溫暖著受涼的腸胃。還沒來得及擦嘴，齊致遠出來了。 他最先看到的，卻並不是我。 “方小姐！這麽早就過來了？我還打算一會兒帶小艾去見你呢。” 方文婷款款而笑，說：“我和小艾已經見過麵了。” 齊致遠一怔，目光四下裏搜尋著，這才看到我。而此時的我，正在狼吞虎咽，和眼前這位優雅的方小姐無疑形成了強烈的對比……一個陽春白雪，一個下裏巴人。 見我這副形象，齊致遠忍俊不禁，嗬笑出聲來。 我翻了個白眼，不以為然。他說吃東西的時候不要說話，那我就不說，等著看他們再如何表演。 方文婷不失時機地說：“小艾很可愛。” “是。”齊致遠臉上的笑意仍未散去，說，“聽話的時候就很可愛，不聽話的時候就很難講了。” “哼，”我沒好氣地冷哼一聲，含糊不清地揶揄道，“應該是你心情好的時候我就很可愛，你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很難講才對。” 方文婷掩著嘴輕輕笑。 齊致遠從來沒有這樣大方過。我是說，他從來沒有這樣大方地和一個女人交談過。也許是因為對方也是華人吧，用母語交談，感覺上就親近了許多。我無法確認。我隻是看到，他和方文婷有說有笑，談吐自如，那種親密程度，就好象兩人是相識許久的故友，久得幾乎可以和卓依寧媲美了。這樣的親昵著實讓人眼紅。 他們兩人左一言右一語，話題雖是圍繞著我，可我卻怎麽聽怎麽覺得，方文婷好像對齊致遠更感興趣。 我咽下最後一口食物，不客氣地打斷他們，問：“方小姐，你怎麽穿成這樣啊？” 就算在室內，有暖氣，可外麵還是隆冬時節呢。穿成這樣，未免太誇張了吧。 方文婷卻一點也不尷尬，倒是從容不迫地應了一聲，解釋說：“昨天晚上我在酒吧表演，遇到齊先生，我們聊了一個通宵，所以還沒來得及換衣服。” 一個通宵？你們在講《一千零一夜》嗎？ 難怪他今天起得這麽早，原來昨晚上壓根沒睡！ 我冷著臉掃了齊致遠一眼，笑得很是僵硬：“看來我昨天晚上錯過了很多事。” 齊致遠張口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