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這不是你的錯（二）

  哭了半晌，都沒人來安慰，更別提有人來陪我玩了。我自覺無趣，漸漸止住了哭，好奇地打量著這個陌生的地方。這裏和普通民居沒什麽區別，隻是看起來很髒很亂，好象很久都沒有人收拾過一樣。 電話鈴突然響了起來。江永恒和那個彪形大漢對視一眼，拿起聽筒問：“怎麽樣？” 對方不知說了些什麽，我隻隱約聽到一陣急促的話語。 放下電話，江永恒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他湊到彪形大漢麵前耳語了一陣，那大漢一擺頭：“走！” 聽到他說要走，我急忙跟著站起來。 江永恒卻拉住了我。他對我勉強笑了笑，說：“小艾，聽我說，我們玩捉迷藏吧。” “不，我要回家。”我搖頭。 江永恒繼續哄著我，就象之前哄我來到這裏一樣耐心：“那，這裏可以躲的地方可多啦，比咱們院子裏多得多呢。機會就隻一次喲。你要是不想躲，以後就再沒機會囉。就算回家，我也再不和你玩捉迷藏了。” 他一針見血地捏住了我的軟肋，我隻好點頭答應。 “我開始數數啦。數到一百，我就來找你啦。” 江永恒說著，抬起手遮住眼睛，當真開始數起數來。 我急忙四處竄著，尋找著最佳的躲藏地點。 我來到洗手間，看到那裏有個浴缸，浴缸裏沒放水，裏麵擺著一個大大的盆子，於是我跳進浴缸，躲在了盆子後麵。 江永恒的聲音漸漸小了。 我緊張地縮緊了身子，大氣不敢出。 可是，我等了很久，都不見有人來找我。開始的時候我還很是得意，可越到後來越覺得情況不對。等我從浴缸裏爬出來看個究竟的時候，我驚訝地發現，屋子裏已空無一人，而大門也被反鎖掉了。 恐懼頓時襲上心頭。我不明白自己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江永恒為什麽要把我反鎖在這間屋子裏？他人呢？失去了倚靠，我不禁嚎啕大哭：“媽媽……我要媽媽……” 哭聲驚動了隔壁的鄰居。那是一個善良又富有同情心的老奶奶。她的隔壁從來沒有出現過小孩，於是，對於我這不尋常的哭聲，她果斷地報了警。警察輕而易舉地闖了進來，帶我回了警察局。 是齊致遠來接我的。他來的時候，天色已晚。但我還是看到了他紅腫的眼睛。 “淺憶，”他隻喚了我一聲，便哽咽了，“我有件事要告訴你……” “什麽事？”一種非常不好的感覺在我心裏騰起，我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心都在顫抖。 “你媽媽她……出了意外，死了……” 他把我擁進懷中，不敢看我的眼睛。 “你騙人！”我使勁掙脫他的擁抱，拚命地捶打著他的肩膀，“你騙人！我媽媽沒有死！” “我沒有騙你……你媽媽下班回家後看不到你的人，就出去找你，結果，她被一輛車，撞死了……” 這是我第一次看見齊致遠哭泣。 他一隻手緊緊捂住臉，渾身都在不住地抽搐，淚水無聲地順著指縫滑落，胸脯大起大伏；那壓抑得無法再壓抑的悲痛自心底爆發出來，化成一陣沉悶的低吼：“你放學去了哪兒了？為什麽……為什麽你不回家？你知不知道你媽媽臨死前一直在喚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