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章 我是你的家人
雲喬很清楚,她答應跟江承去吃飯,就是因為江承提到了顧庭爵最近的動作。
原來,顧庭爵真的已經在行動了。
隻是正如江承所,山海研究院明麵上看起來似乎是雲家的產業,實際上卻關係到熊貓國,畢竟山海研究院的研究成果,都非常有價值,熊貓國不會放任這麽一個私人研究院做到如此深度的。
雲喬不出是擔心還是什麽。
理智告訴她,顧庭爵這人做事,不需要她去擔心,他不會做沒把握的事情,可心底總還是忍不住擔憂……
真正到了吃飯的時候,雲喬倒是也沒有再跟江承聊這個問題。
無論如何,江承都是星洲國的,雖然星洲國有很多熊貓裔,但實際上那些人已經是好幾代的星洲國民,對熊貓國也並不友善。
江承是江海生物集團的繼承人,目前也已經插手江海集團的大部分生意,雲喬此刻不是蓬萊島主,她也沒有辦法站在中立的立場去看待江承。
對她來,她更偏向於認定自己是熊貓國人,因為……
因為喬喬是熊貓國人,顧庭爵是熊貓國人,秦渡也是熊貓國人,就連她的曲奇也變成熊貓國的虎。
她著熊貓話,流著熊貓血……
她和江承,不是一國人。
作為發達國家星洲國最大的集團,在全世界影響力一流的集團,江海集團絕對不是那麽簡單的,顧庭爵和雲家山海研究院之間的任何較量,都不應該牽涉到江海集團。
吃飯,那就專心吃飯。
倒是江承,忍不住:“你就一點兒都不擔心?”
“擔心什麽?”雲喬專心吃飯。
江承給她倒了一杯果茶,“擔心顧庭爵會輸啊。顧家是不錯,但山海研究院背靠熊貓國,顧庭爵想要做掉山海研究院,首先就得問問熊貓國答不答應。”
“這跟你有什麽關係。”雲喬喝了口茶,看他。
江承笑,“當然有關係,你想誰贏,我就可以幫誰贏?”
顧家和山海研究院之間的較量,絕對不是一件事,輸贏也絕對不是那麽簡單的,可在江承這邊,就好像隻是在一場無關緊要的遊戲,誰輸誰贏都不重要一般。
雲喬挑了挑眉,“江承,這跟你沒有任何關係吧。”
“我了,有關。你想誰贏,我就可以讓誰贏。”江承又重複了一遍。
雲喬淡淡地,“我過了,跟你無關。”
江承放下手裏的筷子,目光灼灼地看著雲喬,“喬喬,你想誰贏?”
“江承,你以什麽身份插手呢?”雲喬問,“當然,顧家和山海研究院之間的爭鬥,你作為第三方渾水摸魚,也是挺正常的事情,那自然是怎麽樣能夠獲取更多利益,你就怎麽樣做,何必問我想要誰贏?”
“沒有必要。”江承,“我江海集團靠的是實實在在的東西,不想做金融的那些,利用各種金融危機,沒有危機也要製造危機,用這些手段去攫取財富,我們不需要。我會插手,隻能是因為你。”
“那我不要你插手呢?”
“也可以。”江承,“你什麽,我都會聽。”
雲喬笑了,“你的承諾,永遠都是這麽輕易。”
江承的臉色微微一白,“喬喬,我承認我錯了,可我真的從來沒有想過丟下你,從沒想過!是你一直在瞞著我,是你連死亡都不肯跟我告別。喬喬,你可以怪我,但我會用一生來彌補。”
雲喬看著江承,眼神幾乎沒有任何波動。
江承的心就像是裂開了一般。
“江承,我問你個問題,你怎麽知道自己喜歡我的?”雲喬。
江承愣了一下,表情竟然有些微微不自然,“輾轉反側,徹夜難眠,見到你就覺得心情格外好……知道你死去的時候,我的心也跟著死了,所有的熱情都跟著熄滅……”
雲喬沉默了一下,她仔仔細細地想了想,而後看著江承:“可我對你沒有這樣。我也喜歡看到你,我也喜歡跟你在一起,那是因為你對我好,因為你總是會跟我很多蓬萊島之外的事情……我確定我也喜歡你,但我,不愛你。”
江承愕然。
感情是需要對比的。
沒有對比,就不自知。
她給他的對比,是誰?
江承心慌了。
吃過飯,雲喬沒有過多停留,也沒有再跟江承討論任何事情,她直接起身離開。
江承跟在她身側,眼神複雜到極點。
他拚了命地挽留,可他還是覺得,他要真的失去她了。
甚至哪怕是上次,她的死亡,都沒有給他如此強烈的感覺。
上次她的死訊傳來,他痛不欲生,可至少他知道她是愛他的,選擇死亡,也不過是她知道自己逃不過死期,不想苟延殘喘,想要在自己能夠控製自己的時候主動去死,死得體麵一點。
可是現在,她明明好好地站在自己麵前,他卻覺得,自己真的要失去她了,永永遠遠地失去。
***
從飯店出來,江承堅持要送雲喬回家。
雲喬也沒有拒絕。
送就送吧。
隻是沒想到,半路上竟然會有人敢衝他們下手。
江承的車子被截停。
這次帶雲喬出來吃飯,江承是自己開車的,車子被截停的時候,江承的臉色就變了:“待會兒不管遇到什麽情況,你伺機逃走。”
雲喬微微垂眸:“他們應該是衝我來的,你把我交給他們,他們不會為難你。”
聽到這話,江承的臉色驟變。
他轉頭看向坐在副駕駛位的雲喬,眼神之中盡是憤怒和失望:“我在你心目中就是那種人嗎?會在這種時候丟下你?”
雲喬抿唇,“我不是那個意思。”
江承冷笑一聲,“或者是你忘了,他顧庭爵是顧樞,而我江承,也是江玉衡,尊敬的島主!”
都氣到叫她島主了。
雲喬無奈,“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不會丟下你。”江承的麵色越發冷峻,他看著雲喬,一字一句地,“隻有你不要我。”
雲喬跟他對視了一秒,就挪開了視線。
她已經明白自己的心意,明白自己的心動,無論江承過去如何、現在如何,她都不會再有任何回應。
“注意安全。”雲喬。
江承收回視線,心痛如刀絞,可他麵上卻什麽都不顯,“你給我判死刑了,對嗎?”
雲喬沒話,江承已然知道了答案。
“喬喬,無論如何,我隻求你……”江承有些艱難地,“我隻求你,別對我那麽生分,就算……就算我成不了你的愛人,可至少,我還是你的家人。”
雲喬愣了一秒,有些茫然地看著江承。
江承苦笑,“我們經曆的一切,還不足以讓我成為你的家人嗎?江海集團從蓬萊島得到的一切,我沒辦法全部都還給你,我隻能盡力補償。原本……原本如果你能原諒我,那我願意把江海集團跟你分享,也就不需要那麽多麻煩的手續了。但……”
江承低著頭,無奈地笑了一下,“但我自作多情了。所以等我回去,會讓律師擬定文件,把一部分的股權轉移到你名下。”
雲喬著實驚訝了,但她很快就,“不,不需要。當初你能拿走,也是我默許的,我就沒有打算再要回來。”
“我隻是想當你的家人,給我一個機會,當你的家人。”
砰砰砰!
雲喬還沒回答,車窗玻璃已經被敲響。
江承眼中閃過一抹惱怒。
他表情嚴肅地,“喬喬,待會兒你先離開,我不會有事的。別忘了,無論如何,我都是江玉衡!”
車門打開,江承主動下車。
周圍有至少四輛車將他們的車子給團團圍住。
這邊遠離市區,道路上雖然也有很多車子,但那些車子一般都是疾馳而過,即便是看到這邊有熱鬧,也不會有人停下來看。
況且,這些人有自信能很快解決問題。
“雲喬姐,請跟我們走一趟。”黑衣人直接道。
雲喬目光淡然,“雲岩派你們來的?”
黑衣人沒有回答,“麻煩雲喬姐合作一下,這樣對誰都好。”
雲喬指了指江承,“那他呢?”
“他也要跟我們走,不過放心,隻要雲喬姐合作,他很快就會離開的。”黑衣人道。
雲喬笑了,“雲岩有沒有告訴過你們,他是誰啊。”
黑衣人的目光果然有所遲疑,很顯然,他們大概是知道江承是誰的,但是沒想到在抓雲喬的時候,居然會遇見江承。
可是時間有限,哪怕江承在也沒有辦法了,他們必須行動。
江承麵色冷峻,一言不發地拽了拽自己的領帶結,又解開了自己領口最上麵的兩顆扣子,以及袖扣。
他轉頭看向雲喬。
“跑。”
江承隻了一個字,就動了起來。
雲喬一直都認為,江承之所以敗給顧庭爵,是因為他的動作比較花哨,無用的動作太多,可這會兒,雲喬十分清楚地認識到,原來江承的動作也可以簡潔到這種地步!
行雲流水一般。
江承讓雲喬跑,雲喬卻沒打算跑,實際上,想要輕易逃跑也是不太可能的,畢竟黑衣人太多了。
江承那邊同時有四五個人在跟他纏鬥,可還有十來個黑衣人在對付雲喬。
更何況,這些黑衣人可不是兩手空空。
雲喬估摸著,黑衣人接到的命令是一定要把她活著帶回去,但沒有要求一定要完好無損地帶回去,缺胳膊少腿兒地帶回去,同樣完成任務了,畢竟對於雲岩來,要的隻是雲喬的血而已,受傷了治就是了,隻要保證她不死,受傷了之後的試驗品會更聽話。
雲喬沒有逃。
她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居然會跟江承並肩作戰。
江承不愧是蓬萊七星的江玉衡,雲喬覺得自己以前真的是低估了他。
她自己同樣伸手不俗,但黑衣人也是訓練有素,又有武器,人數上也占優勢。
雲喬覺得今恐怕要栽了。
……
一輛平穩疾馳的黑色豪車上,後排坐著兩個女人,一個雍容高貴,一個冷肅深沉。
“夫人,為什麽不把姐的墳遷到京都?”黑衣女子問。
雍容高貴的女人,麵容溫柔,輕聲道,“當年找大師算過,霄兒的生機在海市,所以我才會來海市待產,可沒想到……後來,霄兒生下來就已經過世,大師堅持要把霄兒留在海市……我那個時候悲痛欲絕,身體又特別差,病了很久,阿崇隻能先照顧我,就聽大師的話,把霄兒留在還是了。”
女人看向車窗之外,“前些年我也想過把霄兒帶回京都,但已經這麽多年過去了,我想霄兒已經習慣了海市吧,她已經入土為安這麽多年,我不想再打擾她的安寧,就這樣每年過來看她一次,也挺好的。”
黑衣女子搖搖頭,沒有再什麽。
“鳳,那個女孩子叫雲喬是吧。”雍容高貴的雲夫人,又提了一句,“我很喜歡那個女孩子,我的霄兒若是順利長大,應該就是她這個樣子的吧。”
黑衣女子遲疑了一下,“夫人,我調查了一下,那個叫雲喬的女孩子跟二爺之間還有些瓜葛。似乎是那個女孩子的血液中,有一種有效成分,對瑤兒姐非常有用,二爺原本采集了那個女孩子的血液,試圖分離並且大量培育那種有效成分,可實驗室那邊好像失敗了,也就是,那種有效成分,隻能從雲喬的血液中提取。”
雲夫人的臉色微微一變,“雲岩對那個女孩子下手了?”
黑衣女子輕輕點頭,“您也知道的,二爺對瑤兒姐愛之如命,任何可能拯救瑤兒姐的機會,他都絕對不會放過。他們似乎已經行動了。”
“我要確切消息!”
雲夫人臉色變得極其難看,“雲岩這些年越來越不像話了!”
黑衣女子立刻用手機發送了消息。
與此同時,黑衣女子又跟雲夫人,“雲喬跟顧少關係匪淺,顧家這些針對山海研究院的一些動作,恐怕也是跟雲喬有關。我聽,顧少為了雲喬,答應跟瑤兒姐訂婚,但不知為何,忽然又悔婚了,我想這也是二爺發怒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