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0章，用心愛著，便好
沁藍色的池水中，散發出瑩瑩璀璨之光芒。
聖寧起先覺得詫異，手中火苗雖然是嘴裏還的火，但到底隻有一小簇，如何能將這一方天地照亮。
如今她才明白，原來是澈渾身上下的鱗片猶如鏡麵，將她手中火苗的光芒無限放大、無限反射，將這一方天地籠罩的亮如白晝。
聖寧整個人被眼前的畫麵震撼到！
她驚呆了……
沁藍色的池水中，那一物體龐大而威武，精美而霸氣，完全超出了聖寧的想象！
東方古典的龍頭上長出一對鹿的犄角，身體猶如駿馬般健美有力，後背長出一雙矯健優美的翅膀，翎羽片片如夢似幻地漂浮在水麵上，一條長長的龍尾好似柳枝。
澈是聖潔的白色，猶如晴朗夜空裏皎潔的明月。
渾身上下除了一對美麗的翅膀，周身布滿了鱗片。
她尚且看不見它的爪子是什麽形態，卻已經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地說不出話來。
“澈……”
聖寧顫抖著，狠狠咽了咽口水：“你，你是什麽東西？”
比龍多了矯健的身軀，比麒麟多了修長的四肢，似乎是介於兩者之間，又肯定優於兩者之上。
澈的聲音很輕，似乎非常忐忑被她看見自己的原形：“嘲風。”
“嘲、嘲風……是什麽呀？”
聖寧心跳如雷，緩緩上前一步，又上前一步。
她一邊試探澈的反應，一邊悄無聲息蹭到了池邊，屁股一撅，坐在池畔上。
澈感覺到她的靠近，忽而轉過了龍頭，似乎不敢麵對她：“嘲風，是龍種的一種。
龍生九子各有不同，其中一子便是嘲風。”
簡單的解釋，它的龍尾在水中不自在地縮了一下，又道：“小寧兒，你不要害怕，我雖然有些嚇人，但……
但對你，我是溫柔的。
你若不喜歡我現在的樣子，以後但凡不受傷的時候，我都不這樣出現在你麵前。
你……不要嫌棄我，可以嗎？”
澈存活於世間數萬年，起初未修煉成人形的時候，就是以嘲風的本尊模樣叱吒三界。
邪魔也好，鬼怪也罷，見到它的威武之姿無不聞風喪膽、倉皇而逃。
就是大羅神仙看見它，也是恭敬有加、不敢怠慢。
後來他修煉成人，他的父尊便叮囑他，讓他低調行事，不要整天將天地之間攪得不得安生。
其實澈心裏是委屈的。
他本就是低調的龍。
早前初出茅廬，他對三界一切感到好奇，所以愛打抱不平、愛多管閑事、愛拔刀相助而已，再加上他本就生的威武，本事又大，又好戰好險，心生邪祟或者本就是邪祟者，自然嚇到尖叫不敢上前。
可是，經過數萬年的滄海桑田，他的心境已經不再像兒時那麽莽撞衝動了。
除非天界大亂遭遇勁敵，又或者受傷過重無法維持人形，否則，他斷然不會現出本尊樣貌。
聖寧將火光懸於空中，已經褪去了鞋襪，潔白的雙腳放入水中。
在澈感知到異樣的時候，它的身體明顯往牆邊縮了一下。
聖寧變出一套泳衣給自己穿好，一點點朝著澈的方向遊過去：“澈，你別動，我幫你檢查一下身上的傷。”
柔軟的小手，輕輕撫摸在它腹部的鱗片上。
澈不敢說話，也不敢動。
聖寧摸完它的腹部，又摸著它的翅膀，摸著它的四肢，還有長長的龍尾。
那入手宛如和田玉般溫潤的鱗片觸感，讓聖寧愛不釋手。
她從來不知道，澈這麽美！
聖寧從小就是外貌協會的，大家給她送無數娃娃做玩具，長得醜的她都不要。
當她覺得澈有可能是萬年大海龜的時候，她還是小小掙紮了一下。
卻也想著，隻要是他，大海龜也沒啥。
眼下，澈給了她一個大大的驚喜！
他是龍，是一種這樣的龍，有鹿一樣的犄角，有駿馬一樣的身軀，有白鷺的翅膀，有精致的龍尾。
她的雙手幾乎將澈渾身上下摸遍了。
澈啞聲問：“小寧兒，你還要摸多久？”
聖寧：“我在找你的傷痕，為何看不見？”
澈沉默了。
他每年都會遭受一次天劫，但是表麵無傷，隻有難以承受的痛楚。
這個誰也無法消除。
堂堂真龍之子為了一個小仙女而甘願承受這般痛楚，她，才是他真正的劫吧。
澈眨了眨龍眼，須臾間，聖寧已經遊到了他的麵前。
它瞳孔一縮，不敢亂動：“小寧兒～”
聖寧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帶著好奇與探究望著他。
她看見澈的龍頭與古神話中的大同小異，除了一對犄角之外，有龍須，一雙炯炯有神的龍眼竟然是金色！
聖寧深呼吸，緩聲道：“我從未見過真龍，澈，你讓我摸摸你吧！”
澈偏了偏腦袋，似乎有些無所適從：“你……你不怕我？”
聖寧：“我怕你的。”
澈心中一抖，萬般惶恐地望著她！
聖寧伸出小手，試著抱住他的龍頭：“我怕你離開我，我怕你玩弄我的感情。
這兩天我一直在思念與悲傷中度過，你都不知道我哭濕了多少個枕頭。
我原本想著，你這數萬年間必然是各色風景都見過，又如何會對我一個小小的仙子動情並且長久？
而我，確實長得美了些，可愛伶俐了些，但是你數萬年間，難不成未見過比我更美更可愛伶俐的仙女嗎？
你答應來提親，又沒來。
我精心打扮了一番，在窗台上守望了你一整天。
這兩天，我的心情經曆了種種，人生從未感覺有如此低穀。
我這才明白，即便你對我是抱著玩玩的態度，我對你……已經認真了。”
她說著，淚珠兒帶著淡淡委屈從眼眶中流出。
澈渾身一動，長長的龍尾將她輕輕包裹住，龍頭依偎在她的懷中。
很長時間，兩人沒有說話。
澈默默承受著天劫的痛苦，他感受著聖寧的小手調皮地撥動著他的龍須，感受著她對自己並不排斥並且非常喜愛。
他將她抱的更緊了些，溫柔道：“很值得。”
這句話，聖寧此刻並不明白。
又或者生生世世都不會明白。
沒關係，他繼續用心愛著她，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