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十六章 死法者
蛾摩拉瘋人院,
一個令人不寒而栗的名字,
坐落在米國俄亥俄州的曼斯菲爾德州,
他的真實樣貌遠比他的名字來的溫和,不過裏麵的警戒著實是嚴格的。
這是一個瘋人院,一個關押精神病罪犯的瘋人院。
這間瘋人院的大門有三道門,第一道大門用圍牆圈起了整個瘋人院,那是一扇厚實的合金鋼板做的大門,厚實、沉重,高大的圍牆帶來一陣壓迫感,威嚴的透露出生人勿近的潛台詞。
第二扇大門是一扇電子移門,周遭的圍牆大約兩米左右,圍牆的上麵纏繞著許多鐵絲,牆麵顯得有些老舊斑駁,與其說是圍牆,更像是院牆,牆內的綠草茵茵,樹木繁多,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有些熠熠生光。
而第三道大門,在芳草的盡頭,那是一座古老的三層城堡改造而成的建築,占地麵積不大,牆麵上的爬山虎綠油油的宛如一件披風,這才是最初的蛾摩拉瘋人院的本體。
城堡內的草地上坐著不少人,有些歡呼,有些奔跑,有些吵鬧,還有一些凝視藍天,來往中還有不少穿著工作服的人員在走動,從表麵上看去,和普通的精神病院並無二致。
“荊,你又私下不帶著腳鏈出來散步了,你這樣會讓我很為難的。”一名金發碧瞳的女醫生對著一個坐在長椅上的人說到。
被稱呼叫做荊的人咧起嘴笑了一下:“別那麽緊張塞娜,我要是想跑也會等你不在這工作以後,因為你知道的,我這人最喜歡美人了。”
“你的嘴永遠那麽甜,但是你的手永遠那麽賤,而且你的心永遠讓人看不透!”塞娜拍掉了荊摸在她腿上的手,有些微嗔的說道,隨後坐在了長椅的另一半。
“你從不說你的過去,而且你的神智也很清醒,我一直搞不明白你為什麽會在這,蛾摩拉在你看來像是度假區嗎?”
荊原本咧開的笑臉笑的更開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不是嗎?而且你就這麽確定我是正常的?神智清醒不代表我沒病,也許我是瘋過頭了,所以反而顯得正常了,哈哈哈。”
說完荊笑了幾聲,滿臉的笑容更顯得他非常的享受這下午的時光,如果不是他穿著一身白色長袖的病服,而他聊天的對象也沒穿著白大褂。
塞娜歎了口氣:“我隻是想幫你,但是無從下手,無論是你,還是這邊的任何人,從不透露你的過去,你的檔案袋裏最早的審判記錄是一項死刑三項終身監禁不得假釋,後來考慮到你的精神狀態,法院最終判決你4項終身監禁,刑期是475年,而且量刑上還是沒有把不得假釋去掉。”
“聽著,荊,你的一輩子都已經要在這裏了,難道你就不向往自由嗎?”塞娜注視著他。
荊的臉上依舊是那和煦的笑臉:“塞娜美人,我現在就是自由的。”
“這世界上,如果我不願意,沒有人可以關住我。”
說完荊站起身來,望了塞娜一眼然後嘻嘻笑了起來轉身離開。
而塞娜則坐在長椅上,楞楞的沒有動彈。
荊悠然的穿過人群,走到城堡裏麵,沿路上和別的工作人員打著招呼,最終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第二天中午,蛾摩拉瘋人院三十年來第一次警報大作,所有病人都被綁在了自己房間的床上,隨處都是四處奔跑的工作人員,他們一寸寸的搜索著土地,不放過任何可以藏下一個人的角落。
而幾個看起來地位比較高的工作人員,都圍在了一間病房外,這間病房裏麵還傳來陣陣的爭吵聲。
“監控記錄顯示他從下午以後就沒出過門!而且巡查人員也看見晚上他好端端的坐在房間看書,而現在這空空如也的房間是在和我說他人間蒸發了嗎?!”一名膀大腰圓的黑人嘶吼著對著幾名手下叫到。
“是……是……的,長官。”其中一名手下有些結巴的說道:“我真的親眼看見他大概在晚上7點左右的時候端著晚餐在桌子前看書。”
那名黑人大漢聞言大怒,抬手就給了他一巴掌,打的那名手下頓時跌坐在地上。
“住手,斯曼,他沒有說謊。”帶著眼鏡的老者默默的端詳著房間裏的桌子。
“餐盤上的食物吃到一半,勺子卻在地上,你也知道,他從來不是一個喜歡浪費食物的人,即使他要跑,他也會吃完了跑,更何況,我們這裏有誰能夠攔住他嗎?”
斯曼那張寬大的黑臉頓時有些泄氣:“你說的沒錯老院長,但是他怎麽就會憑空消失呢?難道他是被人綁架了?現在我們該怎麽給那裏交代?”
“別擔心,斯曼,我們做好我們的職責,至於那裏的事情,他們會自己調查的。”老院長默默的坐到病床上,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如果他真是被人綁架了,那我隻能為那些綁匪祈禱了,他的所在,就是地獄。”
房間外麵突然傳來了一陣奔跑的聲音,塞娜推開門口的幾名員工,走進房間,隻看見老院長和斯曼兩個人,頓時開口道:“荊跑了?!”
“並沒有,我覺得他更像是被人綁架了。”老院長說道。
“為什麽?誰會綁架一個有精神病的罪犯?你們到底隱瞞了什麽?荊到底是什麽人?”塞娜連珠炮一般的連著問了好幾個問題。
老院長看了看塞娜,隨後向斯曼示意了一下。
斯曼心領神會的帶著門口的幾個手下退出了房間關上了門。
老院長在門關上後說道:“塞娜,作為一名心理醫生,你覺得荊是個怎麽樣的人?”
塞娜思考了一下說道:“友善,愛開玩笑,說的話很有條理性和哲學性,但是有時候又顯得有些自戀和自大,但這些都是一些很淺的表現形態,他更深層次的內心性格從未顯露過,我一直很想了解他的內心,可他總是會扯開話題。”
“沒錯,你觀察的很仔細,我可以告訴你,這就是他的性格特征的一部分。”老院長悠悠然的點了點頭。
“一部分?”塞娜敏銳的捕捉到了其中的一些字眼。
“對沒錯,一部分。”老院長頓了頓:“你看過他的檔案袋對嗎,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麽裏麵隻有判決,卻沒有明確的罪名和審判過程嗎?”
“為什麽?”
老院長嗬嗬一笑:“因為他屬於第四類人群,不可接觸者。
國家區分民眾,一類是特權者,一類是平民,一類是罪犯。
而不可接觸者的意味,是指,這類人,他們有著各種各樣的出色的能力,但是對於社會,對於國家會產生巨大的威脅和危害,而且這類人往往不能被很好的管束。”
塞娜咽了咽口水,她人生第一次知曉了一些旁人不曾聽聞的秘密。
老院長接著說道:“荊在來這之前,用手槍打爆了一名街頭毒販的頭,因為這名毒販往地上吐了一口痰,隨後順便把他的同夥也給打死了,然後把他身上搜出來的毒品送到了警察局,渾身綁著手榴彈送過去的,然後又在警察局打死了幾個嚐試製服他的警察。”
塞娜一臉震驚,還沒等她回過神來,老院長又繼續說道:“你以為這就是他幹的全部?他後來引爆了一座大樓,沒有原因沒有目的,或者說,他從好幾個月前就在實施他的計劃,炸掉一座大樓,沒有理由。
而日期正好是那天,他在路上碰巧碰到了一個朝地上吐了口痰的毒販,然後順手打死了他,更可笑的是,他把毒品送給警察局,沒人知道他為了什麽,就想當時他自己說的一樣,為什麽需要理由?”
“這足以把他送上絞刑架,而不是關在我們在!”塞娜驚叫道。
“是的,但問題是,他不是被捕的,他是自首的,他炸掉了大樓以後,打死了一個在路邊給自己女兒買冰激淩的母親,然後抱著那個瑟瑟發抖的小女孩兒,舔著冰激淩去警局自首。
然後在後來法院準備送他一根絞繩的時候,他找來了一個律師,他綁了律師的孩子,然後威脅律師為他辯護,自首,有精神病,死刑變成了終身監禁,三個一級謀殺加上這個,正好四個終身監禁,刑期475年不得保釋,關押在我們這接受治療。”老院長說到這,慢騰騰的站起來。
“我原本不該告訴你的,但就算我不告訴你,馬上你很快也會知道了,荊一直是第五部門關注的重點對象,馬上他們肯定也會派人來詢問你了。”
塞娜顯得有些懵,她一直對於荊身上的種種不合理感到好奇,對於一個外表看上去如此開朗的人,為什麽會是一個精神病感到震驚,並且對於他犯下的罪行感覺不可思議,甚至有一些被欺騙的憤怒。
“他不該是這樣的。”塞娜自語道,也不知道是在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老院長聽。
“或許吧,誰知道呢,我認識他這麽久了,他從來不給我惹事,他甚至比正常人還要正常,但是我一直知道,如果他想走,我們這裏關不住他,而且他的確是個瘋子,即使他再表現的如何正常。”老院長說完拉開病房的門最後說了一句:
“真正的瘋狂,從來不是表現在外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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