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不自知的穿幫
比起判斷這腳印屬於一個人類，化夢更寧願相信這是另一個擁有‘謊言之柩’的寶可夢，偽裝成人類的樣貌在雪上行走——人類的身體素質，比寶可夢差得實在太多了，後者可以裸著身子適應各種惡劣環境，但人類即便在舒適的自然環境下也需要布料蔽體。
??然而，波導傳來的反饋清晰地告訴化夢，在不遠的小丘之後，是個如假包換的人類。他正與一隻寶可夢搭伴，以緩慢但穩定的速度前行著，似乎對化夢和雪妖女的窺探一無所知。
??“雪原的這個季節裏，人類可不容易見到。”雪妖女很快從一瞬間的驚愕中緩過神來，恢複了一貫的鎮定冷靜，“不管他的身體素質是否真的異於常人，我們都得過去看……”
??她忽然止住了話，眼珠子似是被磁鐵吸引的鐵石，直勾勾地往下瞄去。
??化夢感受到投來的灼熱目光，提褲子的手頓了頓。
??“原來雄性耿鬼是有那玩意的嗎。”雪妖女若有所思。
??化夢對雪妖女獨特的關注點已經見怪不怪，淡定地提起褲子，套上雪地靴，用人類語言回答道：“沒有。這是我用‘謊言之柩’模擬的。”
??“你模擬不存在的玩意幹啥。”
??化夢長吐一口氣，戴好絨帽，這下，他就像一個做好萬全寒冷防護的人類探險家了。
??“他應該有的我沒有，他應該沒有的我有，那不就穿幫了麽。”化夢隨口解釋道。
??但雪妖女似乎對這個答案還不滿意，思考了一會後，她才繼續說道：“和我想的一樣。你在我麵前已經穿幫過一次了，但我並沒發現這有什麽後果。”
??化夢聞言一愣：“有麽？什麽時候的事？”
??‘謊言之柩’被拆穿必然會導致這幅軀體崩解，但在化夢的記憶裏，這樣的事情有且僅發生過兩次，在雪妖女入隊後，記憶更是完整而連貫——雖然有部分時間裏隻能被動獲取記憶。
??雪妖女回以一個幽怨的眼神。
??“你那會不是偽裝成同族的樣子跑我家裏來麽，蠻不講理地就開打了。”雪妖女大言不慚地歪曲著事實，“打就打吧，還頂著同族的樣子用‘暗影爪’——生怕我認不出你是假的，簡直是對我智商的侮辱。”
??化夢這才想起來雪妖女說的是哪一出。不過，雖然那時雪妖女一見到‘暗影爪’就揭露了自己偽裝的事實，但‘謊言之柩’沒有因此被拆穿，化夢也就沒放在心上。
??“你不能把自己的偏見歸因到穿幫上。”化夢攤手道，“也就是那會你收到了我和信使鳥的通緝令，換做其他時候，你未必敢這麽肯定吧？”
??出乎化夢意料的是，雪妖女果斷點了點頭。
??“除非像你一樣，蒙受神靈恩澤，準許使用本屬性的‘覺醒力量’，否則我們是用不出‘暗影爪’的，和那個整天神神叨叨的家夥一樣，我們也對每個新生兒進行了‘覺醒力量’屬性的測試，結果你應該也能猜到。”雪妖女抖了抖手臂，好讓化夢瞧見她時常藏在袖下的蒼白手掌，“再說了…讓我們拿這麽小巧精致的手去開別人腦殼，你這耿鬼到底懂不懂憐香惜玉啊。”
??若是往常，化夢定會反諷一句“就你還香還玉”，但現在，他的腦子裏隻餘震驚一種情緒。
??……沒錯，對於雪妖女而言，這百分百是穿幫，和菜種發現小男孩下麵什麽也沒有，信使鳥發現‘禮物’對人類無效，是同等程度的穿幫。
??唯獨這一次，‘謊言之柩’的軀殼並沒有遭受重創。
??為什麽呢？
??“大概因為你是個蹩腳的魔術師吧。”雪妖女不以為然地接過話，“假設台下所有人都看穿了魔術師粗劣的手法，但如果這些觀眾都很有素質，不告訴他的話，他或許能洋洋得意地一直表演下去，自以為成功騙過了所有人，完美進行了一次演出。”
??“你還知道魔術表演？”
??“我可是雪原上消息最靈……這不是重點吧！難道我在你眼裏就是個鄉巴佬嗎？”
??化夢噗嗤一笑，從雪妖女的“魔爪”下溜了出去。雪妖女不甚在意的態度成功感染了化夢，讓他順利從自我糾結的死胡同中走了出來。
??雖然尼亞坡裏無法現在給予答複，但化夢認為雪妖女說的很有道理。換個思路想想，‘謊言之柩’的弱點是被指出所模擬對象的不符之處，那麽，誰來做這個裁決呢，是化夢、識破者，還是冥冥中的更高位存在？
??不同個體間是存在信息差的。就像化夢不知道雪妖女學不會‘暗影爪’，別人找出的‘謊言之柩’的漏洞也未必是對的。
??於是，答案便呼之欲出了。
??前兩次的崩解，源於化夢自己認同了對方提出的“漏洞”，而雪妖女在戰鬥中什麽也沒說，化夢自然也就沒產生自我懷疑。
??“反應遲鈍有反應遲鈍的好處啊。”化夢自嘲道。
??如果雪妖女有顯擺的壞毛病，如果自己喜歡刨根問底……‘謊言之柩’的第三次崩解恐怕早就發生了。
??或許是這件事早已過去，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逃過一劫的化夢沒有多少慶幸感，隻有隱隱的後怕。
??“腳印變得清晰了，我們離那個人類應該不遠。”雪妖女小心打量著化夢的臉色，沒有再細究這個能力是怎麽一回事。
??化夢點點頭，在近距離，波導的感知比這些外在的偵查手段敏銳得多，不用雪妖女提醒，化夢便知道那個人類正在雪坡的另一側，揣著幾無雜念的堅定情緒往前邁著步子。
??“直接過去接觸嗎？”雪妖女問道。
??化夢一時也拿不定主意。雖說能隱身的自己和雪妖女在偵查方麵理應是一把好手，但近來接觸到的大佬人物似乎都具備反隱身手段，這樣冒失接近很可能會有危險。
??“我們還是先在高處觀察一下吧。”化夢決定從心為上。
??於是化夢和雪妖女悄悄爬上小丘頂端，借著逐漸式微的暮光，瞧見了遠處兩個模糊的身影。
??老實說…如果不是靈魂律動能區別人類和寶可夢，光憑雙眼，化夢百分百會認反主從。
??“這人類……比你偽裝後還矮上一個頭啊。”雪妖女顯然也沒想到，一個人類孩童居然敢在最寒冷的季節獨自穿越雪原。
??……而且那確實是人類，如果對方沒有‘謊言之柩’能力偽裝靈魂律動的話。
??她旁邊跟隨的寶可夢從體形上看起來倒更像一個成年人類一些，但隔得老遠，化夢也判斷不出那是什麽，隻覺得不像是已見到過的冰屬性寶可夢。
??若那不是冰係寶可夢，就顯得更加可疑了。要知道，因為化夢持有了‘不融冰’，與化夢有著部分靈魂關聯的寶可夢們才能無視屬性相性，在冰天雪地中活躍，像海兔獸這樣腦瓜突然開竅，熟練運用冰屬性‘覺醒力量’的畢竟是少數。
??靠近一些後，化夢終於辨認出了那寶可夢是一隻怪力。深陷雪中的怪力步履蹣跚，一對手臂遮擋在麵部之前充當護目鏡，另一對手臂垂於腹腔旁，青筋暴起，似乎在費力提著什麽東西。
??“看起來是盤菜。”雪妖女頗為輕鬆地評價道。
??和化夢想象中的不一樣，怪力並沒有冰屬性‘覺醒力量’或是其他奇詭的手段，似乎就是憑著過硬的身體素質在冰雪中強撐著。但這樣一來，光是堅持住不倒下就耗費了他全部精力，也就沒有戰力去應對來自外界的威脅了，也難怪雪妖女會輕視他們。
??雖然不認同雪妖女的評價，但化夢還是很容易與她達成了一個基本共識，那就是可以開啟隱身，再接近一些觀察。
??當化夢終於看清怪力雙手拎著的是一對看上去就很沉的啞鈴時，怪力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
??化夢下意識一抬頭，對上了一雙好奇的眼睛。
??“訓練家的視線對上了，那就來對戰吧！”
??小女孩興致勃勃地說道。
??這章其實是給前麵打補丁……但不管是BUG還是補丁，都奇異地與這卷的主線對接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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