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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災厄

  “阿…阿姨好。”


  滿腦門冷汗的信使鳥下意識退了幾步,即便他記憶中的那隻冰岩怪性格溫和,從來不幹涉孩子們之間的嬉戲打鬧。


  但現在的信使鳥,已然不知不覺間將自己放在了整個冰原的對立麵上了。


  發現冰岩怪後,他的第一反應不是問好,而是迅速評估著冰岩怪能對自己造成多大的威脅,化夢能不能打過——當想明白冰岩怪自保有餘,進攻無力時,他才打消了掉頭就跑的念頭,支支吾吾地打了聲招呼。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信使鳥覺得冰岩怪比他記憶中的那隻整整大了一圈。


  “你好,小家夥,很高興再見到你。”冰岩怪慢吞吞開口道,“這麽急急忙忙的,是想去哪裏呀?”


  聽得這個問題,信使鳥稍稍鬆了口氣:行動遲緩的冰岩怪似乎還沒有收到其他冰係寶可夢們散布的通緝令。


  但隨即,更大的疑問出現在了他的心頭——既然行動遲緩,冰岩怪為何要帶著孩子背井離鄉,離開氣候適宜的睿智湖,來217道路最熱的區段受罪呢?


  “如您所見,我在如往常一樣熟悉人類修建的這條道路。”信使鳥謹慎答道,“您知道的……博肯家族的人會雇傭野生寶可夢作為采藥的向導,我不是他們的唯一選擇。”


  “為了生計……啊,不錯,為了生計。”冰岩怪嘟囔著,雙眼彎成了兩道月牙,然而她的嘴部隱藏在冰層的陰影之中,整個看上去全然不像是在微笑,“這年頭,光是活下去就需要拚盡全力了,不是嗎?”


  信使鳥不知如何應付這個反問,隻好附和著點點頭。


  “阿嚏!”


  被叫做“大寶”的冰寶終於止住了哭泣,然後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噴嚏。一條晶瑩而略有些粘性的冰絲掛在他的嘴邊,讓化夢想起了噴嚏熊。


  “大寶感冒了?”


  信使鳥脫口說道,然後馬上捂住嘴巴,感覺自己像個傻子。他大部分時間都在天冠山上同其他寶可夢打交道,都忘了感冒這種病根本不可能出現在冰係寶可夢身上。


  然而冰岩怪對信使鳥的冷笑話卻並沒有什麽反應。她隻是擔憂地注視著自己的孩子,然後沉重地歎了口氣。


  “小家夥…自你上一次離開雪原,已經多長時間了?”冷不丁地,冰岩怪拋出了這樣一個問題。


  信使鳥猶豫了一會,老實答道:“大概半年了吧。”


  除了春季冰雪消融時隨博肯家族的采藥隊回來過一次,信使鳥大部分時間都混跡在毛頭小鷹那一塊地方——反正長著一對翅膀,他可以晝伏夜出,在陽光不強的時候飛去山腳森林覓食。


  “果然如此。”冰岩怪歎道,“如果情況繼續這樣惡化下去,恐怕你得想想新的謀生手段了。”


  信使鳥愣了一愣,回想起這十幾天的遭遇,就算再愚鈍也該把握住關鍵了:“新的謀生手段……雪原在排斥一切外來者?”


  他的用詞已經足夠委婉。雪原的寶可夢們已經不單隻是排斥,更是你死我活的敵意。


  “大賢者做了一個預言。”冰岩怪的視線緩緩上挪,越過隱身的化夢,飄向遠方的火山,“她說,‘當外來者執掌寒冰,脆弱的平衡就會打破,災厄即將降臨。庇護著你的將毀滅你,守衛著你的將背叛你。’……很容易理解,對吧?”


  化夢默默記住了冰岩怪的話,低頭看著手中羸弱的波導光輝,冰岩怪的情緒波動清晰可讀,她沒有任何隱瞞。


  隻是,每每試圖解讀冰岩怪的情緒,化夢都能感受到一縷深入骨髓的悲痛。那哀傷是如此密不透風,以至於冰岩怪整個的靈魂色彩都仿佛隱在灰蒙蒙的迷霧之中。


  “不,我不明白。”信使鳥搖搖頭,身為雪原土著,他知道“大賢者”迷唇姐在冰係寶可夢中一呼百應的崇高地位,但眼見財路被斷,他也顧不上那寥寥的敬畏了,下意識就想反駁:

  “我是說……冰岩怪阿姨,就算大賢者的預言是對的,大家用得著這麽緊張嗎?預言中沒有提到災厄什麽時候才發生,也沒有說外來者是人類還是寶可夢……說不定這個預言幾百年後才會發生呢?”


  化夢讚同地點點頭,和塞切特那些神棍打過交道的他,深知模糊的預言指向有多麽坑爹——他可沒忘記滿月島上的“奇跡之光”。


  冰岩怪沉下眼瞼,歎道:“不,災厄已經到來了,就像預言中預示的那樣。”


  信使鳥和化夢一時愕然。


  “你不是想知道小寶去哪了嗎?瞧,他就在這裏,永遠在這裏,從未脫離出母親的視線。”


  伴隨著一陣令人牙酸的轟隆聲,冰岩怪體表的冰層開始浮動起來,流水般湧向冰岩怪的頭頂,勾勒出方錐模樣,與化夢所見到的冰寶竟是有八分相似——


  地麵上的大寶又一次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你…你吞噬了你孩子的軀體?”信使鳥雙目圓睜,臉色難看至極,“難怪你的體型變大了一圈……這就是預言中所謂‘庇護著你的將毀滅你’嗎?”


  冰岩怪深吸一口氣,背部冰麵重歸平整,她望著一臉敵意的信使鳥,語氣中透著難以掩蓋的悲怮:“你誤會了。一直以來,庇護著小寶和我們的,是冰,是雪,是我們賴以生存的家園!”


  信使鳥感覺自己的心在砰砰直跳:“冰雪…難道說?”


  “我的孩子,是被活活凍死的啊!”冰岩怪歇斯底裏地喊著,“他就躺在湖邊,躺在他最喜歡的雪絨花旁,看著自己的身體緩緩覆上不屬於他的冰霜……我的每一份關切,都隻能對他造成更大的傷害!現在,你理解了嗎?”


  “所以你們才舉家遷徙,逃往溫暖的火山……”信使鳥麵如死灰,無法想象冰岩怪描述的是怎樣一幅災難場麵,“……這種事,不隻發生在你的孩子身上,對吧?”


  “雪原北部的寶可夢們幾乎都遭受了災厄,程度或輕或重。”將情緒宣泄出來後,冰岩怪心情平複了一些,她看著比自己孩子體形還小一些的信使鳥,嘴角無力地扯了扯,“啊,抱歉,我走得實在是太慢了,如果不趕快的話,大寶的感冒會要了他命的。你是飛行係的寶可夢,或許反而能活過今年的冬天。”


  邁著沉重的步子,冰岩怪和冰寶朝著猩紅的火山口一路遠去,消失在午夜的迷霧中。


  化夢的身形一點點顯露出來,輕輕拍了拍呆滯住的信使鳥。


  信使鳥抽了抽鼻子,幾滴淚水落下,在到達雪麵之前就凝成了冰。


  這裏本是217道路最溫暖的地方,但,有些不妙的事情正在發生。


  “你是對的,耿鬼。”信使鳥用翅膀抹了抹眼眶,深吸了一口氣,“冰係寶可夢們應該都往火山去了,我們前往睿智湖不會再受阻礙……”


  “不。”


  無數疑問充斥著化夢的內心,他隱約覺得自己把握住了關鍵的矛盾……要拆穿尼亞坡裏的謊言,就隻差親身去驗證了。


  “我們去火山。”


  開始腦細胞殲滅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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