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羽靈的布局
當化夢與叉字蝠飛抵樓頂時，正好撞見弗洛薩將‘銳利鳥嘴’刺向姆克鷹的那一幕。
“住手！”
布萊斯登時急了眼，不等勇士雄鷹落穩，就縱身跳下，想要衝過去攔在姆克鷹前。
化夢借著叉字蝠的提速，毫不含糊地跟著跳下，一把抓住布萊斯的衣袖，阻止了他這番衝動而無意義的舉動。
鐺！
就像沸水中被投入了一大塊鈉，弗洛薩的這一刺徹底引爆了匯聚在姆克鷹身周的濃鬱飛行係能量，掀起了猛烈的衝擊波。
樓頂上的所有人和寶可夢都猝不及防地挨了一擊，就連沉重的超甲狂犀都被短暫地掀離了地麵。然而猛烈的能量爆發並無後續，姆克鷹身旁的青色光暈重歸黯淡平和，唯獨將弗洛薩給彈了回去。
“為什麽，為什麽，我分明已經得到了神器的認可，你還要抗拒我？”
弗洛薩著了魔般撕扯身上的昂貴禮服，紅著臉朝姆克鷹嘶吼著，然而後者仍是一動不動，如同一座寫實的雕塑。
果然，弗洛薩的目的是完成飛行係的附者儀式。化夢旁觀著這滑稽而可笑的一幕，心中了然——這和滿月島上的小細胞和尼塞切特相仿，飛行係古神並不願弗洛薩成為自己的附者，故而即便弗洛薩持有對應神器‘銳利鳥嘴’，祂也在阻礙著附者儀式的進行。
而當下不願弗洛薩成為附者的，可不止飛行係古神一個。
“超甲狂犀，‘岩石炮’發射。天蠍，飄飄球，纏住那隻音波龍。念力土偶，青銅鍾，你們留在我身邊。”阿倫薇婭語速飛快地下達完命令，拋出手中最後一個精靈球，“河馬獸，釋放沙塵，感受風的流向。”
兩道陰影遁入漆黑的天空，騰出了空間，沙塵翻滾中，超甲狂犀側身站定，張開手心炮口，一團蘊藏著恐怖能量的岩石巨炮瞬間成型，攜著毀滅性的罡風轟向手無寸鐵的弗洛薩。
“阿倫薇婭，不要！”
光線驟然扭曲了片刻，這發聲勢駭人的‘岩石炮’竟是與一動不動的弗洛薩擦身而過，消失在塔頂範圍中，良久才聽得遠處傳來低沉的爆鳴。
在強行用‘精神強念’扭曲了力拔千鈞的‘岩石炮’後，象征鳥的精神力瞬間幹涸，硬生生昏迷了過去。莉莉安捏著精靈球，淚如雨下，近乎哀求地朝布萊斯和化夢喊道：
“布萊斯，他可是你父親啊！你取得了繼承權，就這麽冷漠地坐視他被殺死嗎？”
布萊斯表情微動，無奈歎道：“姐姐…請容許我這樣稱呼你，你還沒認清形式嗎？我知道你的一切成就都源自這個男人，可事實是，他根本不在意你所在意的一切，甚至不在乎我這個所謂的繼承人，為了竊取神的力量，他甘願整個山間洋館化為焦土，博肯家族名亡實亡，這樣，他才能夠真正隱姓埋名，在暗中掌控更強大的力量。
“今天，他不死，我們就得死！”
此時的化夢卻是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按照‘遊戲’規則，持有神器的附者是天然的秩序側，那麽，同屬“神”這一方的化夢理性協助弗洛薩完成附者儀式才對。隻是……照目前看來，如果真讓弗洛薩順利成為附者，飛行係古神脫離封印，短暫釋放出的強大力量，會成為弗洛薩屠殺所有目擊者的強力武器。
阿倫薇婭眼神一凜：“讓開，莉莉安。你再抱著這樣天真的想法，隻會害死所有人。那邊的探險家，助我幹掉弗洛薩·博肯，你會得到來自維爾德家族的友誼和報酬，絕對令你滿意。”
說話間，阿倫薇婭的攻擊卻未停下。在超甲狂犀承受‘岩石炮’硬直的同時，青銅鍾與念力土偶填上了攻擊的間隙，‘加農光炮’和‘精神衝擊’持續地騷擾著在低空與天蠍和飄飄球纏鬥的音波龍，短時間內就將後者打得傷痕累累，隻能不斷用‘暴風’逼退如附骨之疽的兩隻寶可夢。
再這樣下去，音波龍和弗洛薩的落敗是必然事件——三隻鋼鎧鴉被化夢擊退，剩下一隻鋼鎧鴉則被艾迪牽製，弗洛薩舉世皆敵，他已經沒有援兵了。
但同為神器持有者，阿倫薇婭對弗洛薩仍是不敢掉以輕心，故而隻敢命令寶可夢遠程騷擾，而不是讓飄飄球潛到弱不禁風的人類身後用‘催眠術’——她更希望讓與自己無甚瓜葛的耿大去扮演衝陣角色。
化夢沒有去理會阿倫薇婭的招攬，他明白阿倫薇婭所做的承諾不過是無根之萍，而且…哪怕阿倫薇婭能兌現，他也不感興趣。
他想起了當自己與勇士雄鷹父親一同飛下懸崖尋找毛頭小鷹時，關於“羽靈”的討論。
當時，勇士雄鷹用“調皮”一詞形容了他們的守護神。
據他所說，羽靈會時不時將回應自己的飛行係寶可夢帶入一個奇妙的空間，並由此使他們失去現實中幾天的記憶，而且，越是年老的寶可夢，越容易陷入羽靈的幻境——勇士雄鷹認為，那是羽靈鞭策飛行係寶可夢們外出探索的一種手段。
而當曆經山間洋館一行，眼見弗洛薩手持‘銳利鳥嘴’，即將成為附者之時，再回想這一飛行係寶可夢們的傳統，化夢不禁有些困惑。
神器長期為博肯家族持有，這是不爭的事實，那麽，在這漫長的歲月中，羽靈到底在想什麽？
“這半年裏，羽靈有回應過你們嗎？有把你們身邊的飛行係寶可夢拉進過你爸爸說的那種幻境中嗎？”化夢轉向勇士雄鷹，小聲問道。
這半年裏……姆克鷹跟著布萊斯在外闖蕩的，如果羽靈附身於姆克鷹，祂理應無法再對野生寶可夢們施加影響。
勇士雄鷹果斷搖了搖頭：“沒有哦，大家都知道不能隨便回應羽靈的呼喚，也就沒有寶可夢再失蹤了。不過，每隻飛行係寶可夢都知道，羽靈與我們同在！”
恐怕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化夢聯係前後，隱約猜到了飛行係古神的行事邏輯。
祂在試圖鑽空子躲避神器與自己的聯係！
否則，弗洛薩在成為神器持有者後，早就應該像金鯉那樣，被神器指引去找到古神封印地了。
所以，祂才將自己的力量廣泛播灑在天冠山下信仰祂的野生飛行係寶可夢身上，並依照實力強度區別對待，故而年長的寶可夢更容易陷入所謂幻境，飛行係殘響混亂不堪，無從甄別。
最後，祂更是不知用了什麽辦法，竟然穩定藏身在了布萊斯的姆克鷹靈魂中，在這半年裏隨布萊斯四處闖蕩，留下手持‘銳利鳥嘴’的弗洛薩龜縮博肯領，對著遍地殘響一籌莫展。
但祂終究還是被找到了——化夢注視著躺在地上的倫琴貓，隱約感覺飛行係古神消極避世的作風似曾相識。
“那隻倫琴貓一定是弗洛薩找到飛行係古神的關鍵！”
化夢理清頭緒，按下精靈球開關，鬥笠菇和海兔獸鬥誌昂揚地出現在場上。他想假借阿倫薇婭的招攬，佯攻弗洛薩，實則奪下倫琴貓，占據附者儀式的主動！
他的動作還是慢了一步。
適才還昏睡倒地的倫琴貓忽然站了起來，金色的眸子如白熾燈般明亮。弗洛薩擼起袖子，按下了腕表上的某個按鍵。
無比清晰而瘮人的熟悉笛聲響徹了整個樓頂——這並非‘風語之笛’的能力效果，也不是變調的風聲，而是倫琴貓悲愴的哀鳴！
化夢心頭似是沉悶地挨了一擊，體內的幽靈係能量瘋狂湧動，想要追隨這“笛聲”奔向自由的天空。
“這家夥的鳴叫能與你靈魂中的‘殘響’產生共鳴。”尼亞坡裏手中捏著一團不定形的暗黑能量團，表情很是好奇，“若非吾反應及時，其他人就該看到你被幽靈係能量包裹了。”
沒錯，我已經看見了……化夢麵色凝重地看著渾身籠罩在飛行係能量光暈中的姆克鷹，顫巍巍地睜開了雙眼。
那眸子呈天藍色漩渦狀，仿佛一個永不停息的風暴之眼。
“閃電！你沒事吧？”布萊斯揮手喊道，麵色逐漸從欣喜到疑惑再到驚恐，“等等，為什麽我的手…不，我的整個身體都在發光！”
飛行係能量從布萊斯身體的每一個毛孔中滲出，迅速將他點綴得如掛滿彩燈的聖誕樹般明亮。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弗洛薩雙目圓瞪，近乎瘋癲地大笑著，“加起來才是完整的啊！”
“被收服寶可夢能以精靈球為媒介，與訓練家的靈魂建立契約聯係……”化夢懊惱地一捶地板，有落葉事例在先，自己居然沒能早些想到這一點。
封印地重歸完整，古神意識蘇醒，所有要素集齊，再沒有什麽能阻止弗洛薩的附者儀式了。
布萊斯身周的光點被虹吸至姆克鷹上方，濃鬱到極致的飛行係能量不斷積聚，最終凝成了一個巨大的姆克鷹虛影。
下方的姆克鷹眸子驟然回歸尋常，無力地昏厥過去，而姆克鷹的虛影則溫柔地望向布萊斯的方向，開口有如煦風拂麵：
“重新認識一下，布萊斯。吾名尼菲勞聹，風暴與天空的化身。”
越是填坑，越是感覺這卷的坑挖得夠深……不過，總算快看到地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