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枝荔果理論
在洛托姆、叉字蝠、蘑蘑菇、海兔獸相繼犧牲後，擺在化夢眼前的就隻剩最後一個選擇，那就是將希望寄托在竹蘭的龍係能力上，再度回溯世界線。
而在終結這條世界線前，化夢還有一件事情必須完成。
“尼戈瑞薩！”化夢毫不猶豫地拋下一臉茫然的小細胞和麵目陰沉的席多藍恩，探出‘覺醒力量-暗影爪’，刺入黯淡無光的‘種子’中，“別裝死了，給我出來！”
現實與虛幻的界限再度模糊起來。翠綠色的幽深世界中，翹著二郎腿、一臉不耐的時拉比又一次出現在了化夢的“視線”之內。
“對上尼弗烈托那個縱火狂，你居然還有空來找我說話。”時拉比嘖了一聲，悠閑地搓著手指，“不過也對，反正都打不過，不如死得明白點。說吧，親愛的耿鬼先生，雖然我並不怎麽喜歡尼亞坡裏和幽靈寶可夢，但你還挺可愛的，或許我有興趣為你解答一些困惑。”
你這欠扁的惡劣性格，到底為什麽要選用森林守護神時拉比作為化身形象……化夢忍住反唇相譏的衝動，幹脆問道：“假設，假設我沒有破壞你的‘種子’，我該怎麽才能配合你完成或中斷附者儀式，讓我的寶可夢同伴擺脫你的‘枯蔓之藤’？”
經過一二周目的掙紮，化夢已經看清了尼戈瑞薩和尼弗烈托雙方的恐怖實力和各自的如意算盤，作為場上硬實力最弱的一方，哪邊做大，都會導致毀滅性的結果。所以，唯一的取勝手段，就是實現製衡，讓尼戈瑞薩不得不收起祂的小心思，在實力留存的情況下，與‘神’側的天然盟友化夢一同對抗被回歸會控製的尼弗烈托。
時拉比聞言，臉色微變，收起二郎腿，緩緩站起身子，似是想到了什麽：“怪不得……我總感覺這附近還有一種特殊的殘響。”
化夢正欲辯解，時拉比已經輕鬆地接上了話，語氣中帶著些許期待：“如果你是那位定下的‘錨’，或許還有翻盤的機會……推遲儀式總比直接出局好。
“想協助完成附者儀式就算了，被‘噩夢之影’一攪和，短時間內我和菜種根本做不到同步。至於中斷嘛，像你剛才這樣直接攻擊到‘種子’是其一，但我會因此進入衰弱期，隻能像現在這樣在旁邊給你加油。”時拉比悠哉地說著，甚至還具現化了一個大喇叭出來，讓化夢感覺自個被氣得青筋直跳。
時拉比忽然住了口，沉默幾秒後，化夢隻好適時扮演捧哏：“那其二呢？”
“其二……罷了，若真是那位在暗中操作，你遲早也會知道的。”時拉比揮手散去多餘的光影，一臉無奈，“另一種方式，就是強行把我的神器‘奇跡種’與菜種分離開來，這樣就能中斷附者儀式。你是尼亞坡裏的附者，能夠承受住神器之力，雖然有點…弱，不過有了‘枯蔓之藤’，你和尼弗烈托那家夥的附者多少還是有一戰之力的吧？”
化夢一聽就明白了尼戈瑞薩的意思，這正是自己在滿月島上實現過的操作。
當時尼塞切特百般不情願，最後才終於等到了祂的欽定附者貝露。化夢在達成交易，等到小細胞進化完全後，才將‘念力彎匙’拔離了他的身體，結束了附者儀式——那時做得理所當然，卻是沒反應過來可以用在此種情景。
“那麽問題來了，你把‘奇跡種’藏在哪了？”不同之處還是有的，滿月島之旅時化夢本就帶著‘念力彎匙’，而現在則額外多了一個步驟。
時拉比聞言，眼睛不禁心虛地往上瞟：“大概…也許…可能…在‘種子’裏吧。”
若不是知道這裏是意識空間，化夢早就忍不住一爪子掄過去了。
這和前一種方法有毛線的區別？反正你被洗白後都得變萎是吧？
“區別在於，你本可以用更溫和點的方式剝開‘種子’的外殼。”時拉比搖晃著手指，一副智商碾壓的架勢，“不知道你有沒有吃過枝荔果？那晶瑩圓潤的雪白果肉簡直就是天然的藝術品…然而，如果被那群隻會用利爪切塊的粗鄙寶可夢一爪子拍下去，那就隻剩下作為食物的價值了。”
我懷疑你在影射諷刺什麽……化夢扯了扯嘴角，努力忽視尼戈瑞薩話語中的槽點，詢問道：“這個比喻與取走‘奇跡種’，中斷附者儀式有什麽關係？”
“尼亞坡裏也許告訴過你，我是‘生命與繁衍的化身’。”時拉比繼續說道，“生命是頑強的，也是脆弱的，從總體上來看十分頑強，單論個體卻脆弱無比。我是草屬性的守護神，播撒的‘種子’因而同時具有這兩種矛盾的特征。被破壞的‘種子’不會真正死去，但殘缺的‘種子’在短時間內無法被認為是生命——就像完整的枝荔果是藝術品，而殘缺的枝荔果隻能作為食物。你想要取得‘奇跡種’，就必須在保持‘完整’的前提下，剝去‘種子’的外殼。”
雖然意識空間中並無實體，但時拉比顯然能夠捕捉到化夢的懵逼情緒。祂笑著聳了聳肩：“所以我才問你有沒有吃過枝荔果——嘛，如果那一位是全盛狀態，你有充足的機會去進行嚐試。”
化夢即刻被轉移了注意力：“那一位？龍係古神？”
這下輪到時拉比驚訝了：“你居然知道那位的屬性？我之前猜測那位甚至根本不屬於十七古神……算了，祂如果不想讓我知道，那我在‘終末’的世界線上怎麽也不會知曉。加油吧，小夥計，願你和尼亞坡裏早日抵達那一位的‘終末’。”
終末……
化夢咀嚼著尼戈瑞薩的用詞，明白是時候退出意識空間，迎接命運的輪回了。
說起來，那一位的終末，與自己想要的終末，真的是同一個結局嗎？
如果這次祂不再讓我回溯，我豈不是會白白死去？
原本信心滿滿的化夢忽然間有些不知所措起來，直到火紅色的世界再度出現在視線中，那唯一一抹綠色終究被烈焰所同化。
哢嚓。
小細胞的‘光壁’應聲而碎，凶猛的烈焰頓時從四麵八方湧入，掠奪攫取著小細胞本就幹枯衰竭的身體水分，將他瞬間燒成了一灘不成模樣的糊狀物。
席多藍恩咧著惡魔般的笑容，有熔岩的風暴在他的身周匯聚。
“準備好迎接滅亡了嗎，尼亞坡裏的附者？”
化夢盍上雙眼，洛托姆、蘑蘑菇、叉字蝠、海兔獸和小細胞被席多藍恩虐殺的慘狀曆曆在目。他緊握雙拳，摒棄了心中最後一絲猶豫與膽怯。
“來吧，尼弗烈托！”
熔岩與烈焰瞬間引爆了耿鬼的毒瓦斯身軀，熾熱與燃燒的痛楚截斷了化夢所有退卻的念頭。在意識沉入熟悉黑暗前的最後一刻，化夢莫名產生了一個疑問：
“在迎接死亡的那一瞬間，洛托姆他們有沒有在後悔呢……”
已經第二次“死亡”的化夢在此時反倒異常平靜，如同參觀免費的博物館那樣，隨意地瀏覽著屬於自己的記憶碎片。無論路途的終點是否有光，化夢都不會後悔自己所做的決定。
畢竟，在這段最後的旅途上，“旅行者探險隊”的各位都不孤單。隻要這不是那位的‘終末’，那麽，所有寶可夢都能在另一個世界線上再度重啟挑戰。
不知過了多久，化夢見到了黑暗隧道末端的亮光。
那熟悉的聲音再度在“耳畔”響起，卻分明帶著難以掩蓋的疲憊：
“這是最後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