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算計
“路崖，放開我，我知道怎麽辦。”
??“真的？”
??路崖真怕戰小刀再做出什麽不明智的事情來。路崖雖然覺得傅殘陽這個少年膽識過人，聰明和本事也算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但要說讓他路崖忌憚，讓戰盟忌憚，現在還遠遠不夠。他和戰小刀又不是沒有經曆過風雨，初出茅廬的傻小子。
??說句實在話，沒有左震這些人的加盟，單靠紅血會原來的人馬，傅殘陽和他的紅血會連和戰小刀對話的資格都沒有。如果不是左震牽涉其中，戰小刀根本不會來，派個堂主來交涉，就已經是戰盟給紅血會天大的麵子了。
??路崖真正怕戰小刀得罪的是墨言，晨海的灰暗世界，受眼界和格局的限製，真正了解格鬥大師這個稱謂所代表價值和背後意義的人並不多，人們以為這隻是一個高手的代名詞，可是……
??路崖和戰小刀同左震一樣，都是後來才融入晨海的世界，他們都有一段對於晨海而言可以稱為傳奇的經曆。而醉心功夫的路崖，像一個狂熱的崇拜者一樣，仰慕並且向往稱為一名格鬥大師。
??格鬥大師可不僅僅是一個好聽的稱號。就算戰盟家大業大，被一個高手盯上也不會好過。而且，還沒聽說過拉斯維加斯格鬥場的格鬥大師是沒有歸屬的。
??路崖已經托了熟人去打聽墨言兄弟二人的背景，隻是時間還短，沒有回音。
??“真的！”
??戰小刀一雙眼睛不忍地盯著端跪的左震，在戰盟的時候，他都不曾跪過幾次，這些年，他在外邊吃了很多苦。他以為他吃了苦，就會回來，可是這一次，他沒有妥協，他苦苦堅持著。
??路崖感覺手裏的肩膀卸了力氣，戰小刀似乎突然失去了精氣神，他頹然向前挪動的背影讓人心裏不是滋味。
??“傅會長，戰某知道自己冒失了，可……”
??“……希望您再考慮一下。你可以放過他們……”
??戰小刀的目光從左震那些兄弟身上，再次回到左震身上，他軟化下來的語氣，伴著一絲哽咽，還有難以啟齒的哀求。
??“……左震為何不行？”
??傅殘陽睜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這不符合常理，此事非左震不可的道理，他不應該不懂。左震在戰小刀心中的分量竟然如此之重，讓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失去理智，甚至當眾拉下臉來哀求。
??左震嗖地看向戰小刀，他眼眸中閃爍著焦急和無力，左震心中的堅定怎麽能不動搖？他比在場的任何人都更了解戰小刀，他可能很多年都沒有說過這樣的話了。當年，他為了不再向任何人低頭，他一路披荊斬棘，一步步爬上去，就算後來退居晨海，也還是因為同樣的理由。戰盟在晨海雖然不是隻手遮天，但是也沒有人需要他低頭了。
??左震和戰小刀的視線在空中碰撞，這次他們沒有人躲開。左震看到了關切和不忍，戰小刀看到了心疼和不舍。
??在這一瞬間，傅殘陽又想到了墨言哥，在父親麵前，自己和墨言哥同他們也沒有什麽不同。傅殘陽也想問父親，為何非墨言哥不可？為何一定要墨言哥來承擔？
??傅殘陽心裏已經被戰小刀說服了，雖然他知道這不是一個上位者應該有的決斷。
??傅殘陽神色緩和，藍田風就猜到他又心軟了。他本想勸幾句，不等他開口，就聽戰小刀再次說了驚人之語，藍田風覺得有戰小刀這一番話，他可能要換個方向勸了。
??“……據我所知，令兄也還沒有加入紅血會，等到他那一天，難道傅會長也會忍心親眼所見？”
??“小刀！”
??戰小刀再次提到墨言，路崖急得一個箭步向前，可惜他抓住戰小刀的時候，話已經出口，為時已晚。坐在上手的傅殘陽雙目眯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路崖覺得這個少年身上每一塊肌肉都繃了起來。
??歐陽強搖了搖頭，右腿後退，做出了隨時攻擊的姿勢，這一個多月，他別的看不出來，可傅哥對自己兄長的尊重可是寫滿了全身，這傻子還敢提。
??藍田風歎息了一聲，入門杖？紅血會？嚴格算起來，夜衛不過是主人的附屬品，墨言是傅殘陽的夜衛，主人入了紅血會，他就算入了紅血會。而且，按照慕辰的規則，一個夜衛，隻是一件物品而已，入門杖這種給人的要求，又怎麽輪得到他來享受？
??如果紅血會是傅殘陽的，紅血會就必然隸屬慕辰。那麽……自己，傅殘陽，歐陽強，還有墨言，從出生起就注定了是慕辰的人。
??“戰盟主，你一而再再而三，提及家兄，是真的覺得我傅殘陽不會取左震性命？還是覺得我紅血會是任人欺辱的？”
??“殘陽，小刀不是這個意思，他隻是……隻是關心則亂。”
??路崖狠狠抓住戰小刀，用眼神警告戰小刀不要說了。
??“路叔叔，我看在牧之的麵上，敬您。可是家兄……家兄性子好，不隨便和人計較，可我作弟弟的，卻不能不為他出頭。”
??“戰盟主，我今天要是不回答你的質疑，你是不是覺得我日後就無法服眾，我紅血會的規矩就失去了震懾力，所以拿這個將我的軍？以為我會怕？”
??傅殘陽挑了挑眉，像個紈絝子弟似的，欠揍的抽了抽嘴角，目中無人地笑容微微掛在臉上。
??“……要麽我妥協，為了墨言哥連左震一起放過，你的目的就達到了。要麽我不妥協，左震挨了入門杖，墨言哥也受一樣的罪，你也算給左震出了一口氣。通過這把椅子……”
??傅殘陽隨意拍了拍身邊空椅子的扶手。
??“……你知道墨言哥在紅血會地位很高，他和左震一個待遇，左震不僅不丟人，還能混淆視聽，借以提高左震在紅血會的地位。”
??“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怪不得，我覺得戰盟的老大怎麽會這樣衝動感情用事。原來都是裝的？！”
??歐陽強恍然大悟，不忿地盯著戰小刀，竟然這樣算計我們。
??藍田風一下想通了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戰盟主，你一直在挑釁，一再說挑釁的話，是想讓傅哥認為，左震是一個燙手的山芋，強力的勢力，忠心的手下，強大的靠山……”
??藍田風同傅殘陽對視，傅殘陽點點頭，小藍藍說的，正是他想說的。
??“……這些這些，會讓人誤以為，左震的加入會給立足不穩的紅學會帶去諸多危機。任何一個上位者都會擔憂下屬過於強大的威脅，而左震雖然沒有功高，但是他的力量已經足夠威脅傅哥的地位，也足夠動搖紅血會的安定。而安定，對於任何一個初立的勢力都是極為重要的。”
??“甚至戰盟主連感情也算計進去了吧！你把你和左震的情義表現的如此強烈，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們之間的感情深厚，那麽這不免會讓人想到，日後你們冰釋前嫌，左震會不會和你聯合吞了紅血會？”
??左震死死盯著戰小刀，藍田風理解他此時的矛盾和難過，稍稍照顧了他的感受。
??“戰盟主對左震的感情不真，畢竟您做這一切都是為了讓傅哥放手，好接左震回去。”
??“不僅如此，他還算計了人心。”
??傅殘陽微微一笑，藍田風退後一步，給走過來的傅殘陽讓了路。
??“戰盟主來前，是研究過我吧。以為我是個易衝動，易怒的性子？所以想激怒我，讓我和戰盟動手，這樣你就有理由對我出手，把左震搶回去？”
??“小刀，是這樣嗎？”路崖問。
??“傅會長，你這樣的年紀，有這樣的心智，難得。”
??戰小刀的臉上再不見一點剛才的急切，同樣也沒有被揭穿的心虛和擔憂，他一臉平靜，心事和情緒都被深深隱藏起來，這才是一個混跡多年的老大的城府。
??“唉~~”
??路崖歎息一聲，戰小刀這無疑是默認了。
??“傅會長，你還執意留下左震嗎？”
??“戰小刀，你錯看了傅哥。”
??藍田風小聲評價。
??“我也覺得是，越是這樣，傅哥越不會如他的意。”歐陽強湊到藍田風身邊，嚴肅地提醒：“一會打起來，你離我近點。別傷了你，省的傅哥心疼。”
??“用不著！”
??藍田風根本不領歐陽強的好意。
??“你也錯看了傅哥，放心打不起來的。”
??“不能吧？！”
??歐陽強一臉失望，他對打架躍躍欲試。
??“傅哥可不是好欺負的。”
??“是，傅哥不是好欺負的。難道你以為墨言哥是好欺負的嗎？”
??歐陽強被噎住了，墨言哥也不是好欺負的。
??藍田風想笑，傅殘陽剛才也好意思說墨言性子好？！他是沒見過他家墨言哥發威吧！七星夜衛，光七星兩個字就夠讓人聞風喪膽了。性子好，那是在他們父子麵前，到了外邊，慕辰的夜主可是冥王哈迪斯的代名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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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樓，本周更文。擇期捉蟲小修。周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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