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照舊
慕辰菲謝特莊園
??冥夜立在忙碌的客廳正中，仆人和客人從他身邊進進出出，足足等了有2個小時了，可看莫紮特匆忙的穿梭，冥夜覺得他還有的等。
??“我再去給你通報一下吧。”
??莫紮特送走一名客人，抽空來看了冥夜。
??“莫總管，不用麻煩，我再等一等。先讓他們……”
??冥夜和莫紮特同時望向了別墅外，透過落地窗可以清楚地看見有攢動的人群在門前聚集。有的人時不時焦急地往屋裏張望，有的人還算沉得住氣，立在一邊抽著煙，還有的人神情嚴肅地交流著，這是教父大人今天早上沒有明確表態的結果。
??冥夜可以等在屋裏還算不錯的，門外的人隻能站在空曠的廣場上，雖然現在才5月，可曬在太陽底下，也不好受。
??平時求見教父大人，就算是述職的外門堂主，也會被請進來，在客廳喝到一杯茶。今天教父大人心情不好，這規矩就拿出來了。
??“還有20多人吧！”
??“我再等等，您去忙。”
??冥夜非常識趣，今天教父大人心情不好，讓自己在客廳站著等而不是跪在這裏，這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今天人來人往的，如果跪著等那就難堪了。
??莫紮特很快又折了回來。
??冥夜麵露驚訝。
??“教父大人讓你進去。”
??冥夜一愣，外邊可還有二十多人呢！
??“教父大人說，不見了。你快進去吧。”
??莫紮特習慣地多說了幾句。
??“好。”
??冥夜點點頭，領了莫紮特的情，不敢耽誤時間多說，快步上了樓。
??走到門口，冥夜深吸了一口氣，把要稟報的事又在心裏過了一遍才敢去敲門。
??莫紮特說不見了，冥夜還以為屋裏沒有別人，進去才發現，展盟主還沒有走，冥夜領命出去前，他就在教父大人的書房。此時，展盟主就跪在冥夜自己慣跪的地方——茶幾正前方。而教父大人，遠遠坐在書桌前，距離沙發足有一個屋子的距離。
??“教父大人。”
??冥夜恭恭敬敬地行了跪拜禮，直起腰，並不敢起身。
??“這邊說吧。”
??教父大人的聲音裏藏著些許疲憊，接著幾聲腳步聲，一道高大的聲音從身側經過。冥夜急忙跟上，膝行在大理石地麵上，除了冰冷還有雙腿熟悉的痛感，熟悉到，冥夜不敢因為它少有遲疑。
??“起來吧！”
??突然，前麵傳來一聲柔和的命令，冥夜稍稍抬了抬頭，前麵的教父大人已經接近沙發，鞋子正好踩在茶幾下的地毯上，他衝特意跪在地毯外的展盟主招了招手，動作隨意中帶著幾分長輩對晚輩的親切。
??教父大人待下還算寬厚，但是因為積威日久，越發讓人覺得威嚴不容違逆。尤其是一些曾經的朋友相繼離去，能得教父大人幾分親厚的人屈指可數。眼前的展盟主算一個，藍家現在的當家人藍宇算一個，夜尊算半個，再有……
??應該是墨言……
??外人看來教父大人對墨言極盡苛責，可冥夜並不這麽認為。他那位值得人驕傲的師弟，在教父大人這裏是與眾不同的。雖然這份不同，充滿了血腥和痛苦。
??茶幾前的展盟主遲疑了一下，沒敢起身。
??“師父，剛才有外人在，你給弟子留臉。現在……”
??展盟主恭恭敬敬地說著，語氣中滿是愧疚和自責。
??“起來！你也是一盟之主了，當著夜衛的麵，像什麽樣子。”
??傅天打斷了展灝的說詞。
??“師父！”
??展盟主還想堅持。
??“起來！”
??教父大人的語氣驟熱淩厲。
??展盟主不敢違逆，立即起身，順著教父大人的目光，坐在了他對麵。
??“消息確認了嗎？”
??這是問冥夜，教父大人端了茶，看樣子這是剛才展盟主給沏的，茶湯還飄著如有若無的水汽。
??早就安安靜靜跪在一邊的冥夜立即繃緊心神，認真斟酌回答。
??“夜尊大人已經確認，傳言屬實。晨海確實出現了高堂主的行蹤。隻是不確定高堂主是一時路過，還是就生活在晨海。夜尊大人還需要時間做進一步確認。”
??傅天撥弄茶葉的動作一滯。進一步確認？
??“傲爺的消息嗎？”
??展灝驚訝，帶著幾分喜悅地望著傅天。他知道，師父一直在打聽傲爺的消息，十幾年都沒有變，不方便用慕辰的力量，師父還托他幫著打聽。
??“這是夜尊的原話？”
??傅天放下茶盞，雲飛揚這是要給傲打掩護啊。自己這幾年的作為，連他都相信自己對高傲的叛離耿耿於懷。
??“師父，要不要弟子幫著找一找。”
??晨海是在達盟範圍內的自由區，展灝想出一份力，好替自己家那個闖禍的兒子給師父賠罪。按理說，得罪了師父，就算殺了那小子，自己都應該眉頭都不皺的，可自己竟然……接到消息，都來不及處置他，就急急忙忙跑來給師父賠罪。
??“是！”
??冥夜低著頭，他的視線一直停在紅木茶幾的底層，看不見教父大人的麵色，但是敏銳的直覺告訴他，教父大人的注意力一直鎖定著他。他反複想著，也沒有從剛才的話中找到什麽不妥當的地方。隻好如實回答著。
??傅天笑了，墨言去了晨海不過月餘，行蹤莫測的傲爺就出現在了同一座城市，是不是太巧了一點。
??“告訴夜尊，他臨走前，我的意思已經非常清楚了。照舊！
??“逆風之主再加一個七星夜衛，如果人還是被弄丟了，那麽自會有人為此付出代價。”
??冥夜心裏咯噔一下，師父是哪裏做的不妥當惹怒了教父大人嗎？聽這語氣，教父大人的怒意幾乎是撲麵而來。
??“是！”
??冥夜越發規矩著自己的語氣態度。逆風可以讓人生，可以讓人死，最擅長的是讓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展盟主多看了師父幾眼，冥夜不敢抬頭，他卻看得清清楚楚，師父的臉色沉了沉，倦怠的雙眸裏閃過一道疑慮。
??師父是在和傲爺玩什麽把戲嗎？
??“去吧。”
??傅天示意冥夜退下。
??“告訴莫紮特，讓他們都散了吧。不過是狂妄少年的幾句豪言壯語，各個就草木皆兵，可笑！”
??“難道我慕辰的基業會因為幾句話就斷送？”
??傅天似乎對這些人的緊張，十分惱火。
??“有什麽話，讓他們留著明天早會上說個痛快。”
??“是，冥夜告退。”
??冥夜快速起身，想盡快離開教父大人的視線。
??“還有……”
??傅天突然叫住了冥夜，冥夜已經走到門口，手正摸向門把手，他立即收回動作，回身身子一矮還不等教父大人再開口，人已經端正地跪在了地上，低頭垂目，通身都是服從和恭敬。這一串動作，幹脆利落，行雲流水，沒有一點突兀的感覺。
??展灝並不覺得有什麽驚奇，慕辰逆風培養出來的人都是這樣的好規矩，何況冥夜還是教父大人的第一夜衛，自然更是其中翹楚。唯獨……展灝想到了另一個孩子，在師父麵前，他似乎更出色一點。
??“如果墨言有消息，立即來報我。”
??“是！”
??冥夜恭敬地領了命令，等了十幾秒，確定教父大人沒有別的吩咐，才站起來悄悄退出了書房。這是教父大人的外書房，用於日常的普通接待。
??如果墨言有消息，立即來報我？
??冥夜明白教父大人的意圖，雖然這句話並不能真的表達它的真實含意。
??冥夜快步下了樓，他想盡快將消息告訴師父。教父大人怪罪下來，就是師父也承擔不起。
??七煌醫院
??夜尊向墨言表明了教父大人的意思，病房裏瞬間安靜下來，兩個急促的心跳清晰地此起彼伏，夜尊並不想用此為難墨言，他清楚的知道，高傲對於墨言的意義，知道這麽多年如果沒有一個信念支撐，也許墨言不會是今天的樣子。
??可是，他又不想讓別人去執行這個任務。對高傲動手，這是對西堂之主的輕視和不敬。
??墨言同樣陷在天人交戰之中。走出最初的驚嚇後，墨言逼著自己冷靜思考。聶祁提及父親是昨晚的事情，到現在滿打滿算不過十幾個小時，當時在場的人雖然很多，但是能通過一個“西”字就推測出是父親的人能有幾人？
??墨言一個個篩著昨天的人，這個人要是熟知慕辰事物的人，就算不是慕辰的人，也要是深諳江湖秘聞的人。父親離幫的事情在慕辰不是秘密，但是在江湖上可不是什麽大肆宣揚的事情，這是慕辰的顏麵。墨言並不能確定是誰走露了消息，可就算是昨晚走露的，也不應該如此之快地傳進慕辰，甚至驚動教父大人？
??墨言神色一變，是早就有這樣的傳言！想到這裏，他想讓人幫忙打聽一下最近的江湖傳言。還有，那個醫館，遲早會被人查到的。父親不能再在哪裏了？那個醫生一定和父親有聯係。父親是生活在晨海？還是來看我的？
??我真傻，醫館明顯開了一段時間，父親收到消息又能及時趕到，應該是生活在晨海的？
??這次暴露了，父親是不是又要顛沛流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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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樓，擇期大修、小修。墨言的小心思啊。高傲真是一點不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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