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觀禮上賓
英才高中校園深處，歐陽強在湖麵上的棧道上來回踱步，他手裏攥著手機，不一會就湊到眼前看看。
電話打過去十多分鍾了，怎麽還沒有消息？
不遠處一雙眼睛注視歐陽強許久了，他身邊簇擁著不少人，人雖然多，但是還算井然有序，他們規規矩矩地站在武術社的基地裏，靠近大門，他們臉上多少都帶著幾分感激和敬意。
此人深吸了一口，他心裏有了打算，幾步跨出了敞開的黑色大門。
歐陽強見他走過來，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左大哥，傅哥可能有事耽誤了，抱歉……”
歐陽強替傅殘陽解釋著，左震帶來的人，一看就是好手，是紅血會現在的人不能比擬的。昨天藍田風還特意囑咐他，讓他早點來打點，別出了什麽問題，現在傅哥遲遲不現身，雖然是事出有因，可總會讓人感覺被怠慢了，心胸狹隘的恐怕就會記在心裏了。
“歐陽會長客氣了，叫我左震或者小左就行。過了今天，我就是您的手下了。”
左震十分謙遜。
“歐陽會長，是出了什麽事嗎？如果有用得到我的地方，盡管差遣。”
“這……”
歐陽強猶豫了，我家傅哥被你戰盟的朋友扣了，我想帶你去搶人，行嗎？
這時歐陽強的手機亮了，歐陽強拿起來一看，消息隻有兩個字，言簡意賅。
“如期！”
發消息的人，不是歐陽強吩咐的小弟，而是張文。看到那個感歎號，歐陽強似乎感受到了墨言哥命令裏的威嚴。
他沒有多想，忙笑著和左震說：
“左兄弟客氣了，什麽下屬不下屬的。咱們紅血會沒這麽多講究，你也別叫我什麽會長。叫我小強就行，大家都這麽叫我。我平時也不管事，都是傅哥和藍田風管。我隻管打架，早就聽說聶海幫的震堂主功夫數一數二，一會結束了，咱們切磋切磋啊。”
“時間不早了。”
歐陽強象征性地看了看時間。
“傅哥也快來了，我們進去等吧。我再去檢查一下有沒有紕漏。我是個粗人，平時這種細致的活都是藍田風的，他不知道到什麽地方偷懶去了。”
歐陽強率先往大廳走去，就像剛才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一樣。
左震也沒有糾結，跟在歐陽強身後走回大廳，幾句話的功夫他對歐陽強的印象有了本質的變化。
回到隊伍裏，眾多兄弟都投來了詢問的目光，左震用目光安撫他們——稍安勿躁。傅殘陽遲遲不現身的行為確實很讓人不舒服，這種被怠慢的感覺在弱勢的一方心裏更是會被放大。他們會因為自己的心虛而生出一些負麵的猜測來。
短暫的接觸，左震不認為傅殘陽是這樣的人。他不會用這種手段故意打壓他們。如果他忌憚自己，他完全可以不接受自己。左震是聰明人，傅殘陽和他的這筆買賣，怎麽看都是傅殘陽更吃虧。就算他能從自己身上獲得一些利益，但是這些利益也要遠遠低於他要付出的代價。
比如，此時的傅殘陽恐怕就在提前支付代價。左震心裏一痛，早知今日，他又何必當初？扣著傅殘陽幹什麽？以勢壓人嗎？他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氣度風範還如一個初出茅廬的少年。
左震正想著，就見原本漫無目的在大廳裏來回走動，佯裝很忙的歐陽強，耳朵上掛著手機，一邊走一邊大聲吆喝。
“趕緊的。重新排座次，安排出觀禮席來！”
“幾個？”
這是問的電話裏。
“瞅我幹什麽，趕緊幹活。”
“哦，知道了。三個觀禮席。”
歐陽強切換電話模式，態度就非常和藹了。
“沒聽見啊。三個觀禮席，椅子夠嗎？還有，你去找找看，傅哥有沒有茶葉盒，找樣能喝的茶出來。”
“……傅哥沒有茶葉盒，就去翻墨言哥的抽屜，他一定有。”
歐陽強掛了電話絮絮叨叨，幾個被他指使的團團轉的小弟統一怪異地看了他一眼。
“怎麽了不動，趕緊去啊。傅哥馬上就回來。”
接到找茶葉命令的小弟一臉痛苦地盯著歐陽強。
“…….”
歐陽強一摸頭，無奈地說：“知道了，知道了，不用你去翻墨言哥的東西。”
傅哥拿不出好茶來招待客人，丟的還不是墨言哥的臉。
“看看傅哥有沒有茶葉吧。”
領命的小弟這才走了。
觀禮席？左震浮出了兩個人的形象，是他來嗎？以勢壓人還是輸給了少年人嗎？喝什麽茶都沒有用吧！另一個是路先生吧，第三個人是誰？左震猜不到第三個人的身份。
“請了觀禮的貴客，傅會長沒有怠慢我們。”
左震再次安撫著身邊的兄弟們，他們的神情稍微放鬆了一些。前途的不可預測，使得他們惴惴不安，不是他們膽子不夠大，而是動蕩和多變讓人疲於應付。聶海幫並不是一個好地方，他們一直不願意離開，一方麵是他們沒有更好的地方可以去，另一方麵是他們貪戀聶海幫生活的規律和穩定。他們這些人甚至這份安逸的來之不易。
初來乍到，左震更希望自己的兄弟可以給傅殘陽以及紅血會留下不錯的印象，日後也可以更好的相處下去。
“強哥！我有不錯的茶葉，我讓兄弟回去取了。”
歐陽強的表情明顯是要拒絕，左震忙接了一句解釋。
“不遠，很快的。”
“這……”
“強哥，規矩左震明白。隻是給傅哥待客用。”
“強哥就不要和我客氣了，昨天我就已經是紅血會的人了。”
“那看情況吧。”
歐陽強沒有拒絕左震的好意，時間來得及再說不遲。
“你也和兄弟們交代幾句，準備準備，傅哥他們很快就到了。”
“好的，強哥。”
說話的時間裏，觀禮席已經搭建的七七八八了，三個空位，端端正正地擺著，就在裏傅殘陽的主位最近的地方。
說歐陽強直來直去，是個粗人，可這些場麵上的規矩講究他心裏確是有數的，想來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普通人家的孩子，豈會對這些東西耳熟能詳？
七煌醫院
傅殘陽的低聲嘮叨不停地在墨言腦海回蕩。
“哥，同進同退，同生共死，你可願意？”
“哥，這一次聽我的可好？”
“哥……”
也難為殘陽用家常的語氣說出這樣的話來。墨言的黑眸浮出一層複雜的笑意，他嘴角稍稍上揚，夜尊不禁吃驚地盯著自己的愛徒出神。
淺笑輒止，這才是夜衛的樣子。人生被指明了一條不歸路，笑也被限定在那一條規則之下。
說墨言是夜尊的愛徒，墨言也確實稱得上這個稱呼。墨言是逆風唯一的七星夜衛，夜尊作為他的授業恩師，自然與有榮焉。唯一一個教導出七星夜衛的老師，夜尊的名字必然同墨言一起被重重寫在逆風的曆史裏，還有慕辰的曆史裏。多年以後，也許沒有幾人還記他們當初為此吃過的苦，受過的罪，流過的血，但是他們的名字會被更多人傳頌。
這樣一個出色的弟子，夜尊實在沒有理由不喜歡，事實上雲飛揚從心底裏欣賞這個孩子。可越是欣賞，越有深深的擔憂。慕容小姐的血脈，如今隻能成為他最大、最深的羈絆。
“現在什麽情況？”
墨言沒有問教父的態度，而是問情況，想來是對教父大人的態度胸有成竹。夜尊再次歎息，也許當初讓他成為教父大人的夜衛會更合適一些。
“我走的時候，事情還沒有傳開。現在，剛得到的消息……”
“你應該知道的，這種事情傳的最快。臨近幾個省份都已經傳開了，消息的扼製已經沒有任何作用。就算大家都因為畏懼慕辰而三緘其口，眼睛也會盯著慕辰接下來的動作。”
“出了這樣的事情，各位長老、堂主們自會有一套說辭的。教父大人就算想回護也要給大家一個說得過去的交代。”
夜尊可以想象現在教父大人的為難。一邊是占著大義的眾臣，一邊是自己舍不得苛責的兒子。
墨言雖然看起來比剛才舒服了不少，但是臉色更加慘白了，夜尊從白裏窺見了青色。他以為是墨言更加嚴重了，實際上墨言是被疼的。
“好點沒有？”
夜尊瞥了一眼門口，這個李明宇怎麽還不來？
“師父別擔心，我沒事了。休息一下就好了。”墨言的視線飄向床頭桌上的所料袋。
“這是什麽？”
夜尊隨即給墨言拿了過來。
墨言邊接過，邊回答著：
“胃藥，昨天用了差不多的，挺管用的。”
墨言一個一個翻看著藥盒。他記得那個赤腳醫生有在藥盒上寫明用法的好習慣。
“你好好養幾天吧，在外邊就放鬆一些。我這幾天不會離開，幫你看著，你不用掛心。”
“師父不回去了？”
墨言的動作稍稍停頓了一下，藥盒上沒有一個字跡，他心裏湧起一股失落。
“招惹了少爺，少爺可以不計較，教父大人可沒有這麽好的度量。聶祁這個人，教父大人要了。你和少爺說一下吧，如果人丟了，就是慕辰下的手。”
墨言心裏咯噔一下，殘陽留下聶祁可不是為了報複，而是……會是為了父親而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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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樓，本周更文。墨言的虐還在後邊，感覺很久沒寫大虐了 有點手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