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抱歉，讓你見笑了
天空中皓月過半，拾輝長街的熱鬧也接近了尾聲。
傅殘陽衝藍田風使了一個眼色，藍田風疑惑地指了指自己的外套，傅殘陽點了點頭，藍田風遲疑地脫了下來。紅血會的人全都是一身校服，隻有藍田風穿的自己的小西服。
傅殘陽接過西服，隨後給墨言披上，藍田風就夠瘦了，這麽一件衣服披在墨言身上還是顯得有點寬大，傅殘陽合計著是不是自己把墨言哥養瘦了。又想到，在更衣室撞見的事情，還有審了一半的唐笑，這一番折騰下來，墨言哥的身體可吃得消？
外衣上身，墨言沒有閃躲，他需要寬大的遮掩。胃又開始翻騰，墨言一陣陣眩暈，傅殘陽察覺衣料下的身體在微微顫抖，他的心也跟著抽了抽。
墨言固執地盯著聶祁，他還有必須做完的事情。
運動後的血色褪去，墨言的臉色漸漸慘白，傅殘陽明白他的擔憂，擠出一個自信的笑容，抿起嘴，狠狠下著決心。
“放心！”
他安慰著忍不住微微顫抖的墨言。
轉回身，傅殘陽神色一變，心裏有了計較。
“震堂主，我有幾個條件。”
傅殘陽正色道：
“第一，我不要你的命。以你和戰盟的關係，我要了你的命就是在給紅血會樹敵。我要你給我紅血會效力。”
“不行！”
宋卓立即出言反駁。
“震堂主要回我們戰盟，怎麽能加入你們紅血會。再出一個聶海幫，我們盟主不會答應的。”
說著，宋卓大步流星地趕過來。
“宋堂主稍安勿躁。效力是有期限的，我放了聶家父子，難保他們不會想著報複。震堂主的命是我的，如果聶家父子做了什麽對我紅血會不利的事情，或者流出什麽不當的言論……”
傅殘陽加重了語氣，目光好巧不巧地同聶祁對視，其中的深意想來聶祁是明白的。
聶祁又看了看披著寬大外衣的墨言，腦海裏還回蕩著他冰冷的聲音。他是誰？聶祁後怕地在心中反問，被他們看中的人。傅殘陽？傅？還有西？聶祁驚得後退一步，不可置信地盯著墨言。
這個名字他早該想到的，怪不得這麽熟悉！他還給這個名字的主人送過彌月之禮，隻是當年以他的身份能送一份賀禮過去已經是那位大人的麵子了。時隔多年，此時聶祁才聯想到一起。
墨言劇烈地抖了抖，雙肩醒目的腥紅在外衣下若隱若現，聶祁萌生了深深的懊悔。自己到底幹了什麽？如果他真是……那自己……
“墨言哥您……”
張文走到墨言身邊，幫他遮擋了幾分異樣。
墨言搖了搖頭，示意他聽自己說。
“……震堂主不僅要充當先鋒，還要做好被我拿來祭旗的準備。”
傅殘陽繼續著同左震的談話。
“我猜這月餘對我紅血會手下留情的一隊人，帶隊就是你左震吧。我傅殘陽恩怨分明，家兄欠你一份人情，我欠你一份人情。就此還了，但是我不能拿所有兄弟的身家性命做賭注，所以，他們要是再有妄動，你左震的命就是我的，你兄弟的命也是我的。”
“你要我們所有人？！”
左震吃驚地盯著傅殘陽，他不是一個人，他還有一幫出生入死的兄弟。他沒想過傅殘陽會答應接納他們，尤其是見識了戰盟對聶海幫的齷齪手段。臥底？也虧他想得出來。幫主就站在那邊，生死未卜。這樣的事實擺在眼前，誰還敢收留他們，戰小刀這是要他左震走投無路！
“你知道我們是什麽人嗎？”
“略有耳聞！”
“整個晨海，除了聶海幫沒有人敢收留我們。”
左震情緒複雜地陳述。聶海幫沒了，他的確需要給他們找一個棲息之地。
“我敢！”
傅殘陽笑了笑。
今天之前傅殘陽說這樣的話，左震隻會嘲笑少年的不知天高地厚，可是經曆過擊殺仲裁者的震驚後，左震相信他說的不是戲言，一個仲裁者都敢得罪的人，又有什麽不敢收留的人。
左震心存感激，忍不住提醒：
“你不怕我帶人加入，趁機篡奪你的紅血會嗎？畢竟，我看你也沒有多少人，最少不是我的人的對手。”
“左震可是這樣忘恩負義的人？”傅殘陽玩笑地反問。
接著他又說：
“再者，我傅殘陽不容一個有異心的人。”
藍田風盯著自信滿滿地傅殘陽，這一刻從他身上傳達出來的是天真的驕傲和最純粹的信任，不僅是傅殘陽，紅血會所有人都被這句話振奮，他們的傅哥，對他們有著盲目而深信不疑的信任。他們都目光灼灼地望著侃侃而談的傅殘陽，這就是他們追隨的人。藍田風心中一沉，心虛地錯開了視線。
傅殘陽欣賞左震的重情重義，聶祁不是什麽好人，但是為了恩義，左震願以命相救，這樣的人，隻要傅殘陽接納他那些無處棲身的兄弟，他就不會作對傅殘陽不利的事情。
“震堂主，你和你的兄弟都將效力紅血會，如果聶家父子多看多說多做，那麽不僅是你，你兄弟的命，我傅殘陽也要。所以，你最好是把他們看好了，保證他們好好的，別出什麽問題。期限不用太久，半年吧。”
半年的時間足夠他和墨言做好善後，隻要隱藏了高叔叔的消息，聶家父子是死是活都不重要。
“六個月後，我們協議結束。你要走，天高海闊，我不攔著。不走，我傅殘陽歡迎。你自己走可以，帶兄弟也可以。如果到時候，兄弟們沒有更好的去處，我紅血會求之不得。”
“傅會長……”
宋卓一聽，這不是挖他們盟主的牆角嗎？六個月，六個月萬一震堂主鐵了心不走了，他怎麽和盟主交代。
“宋堂主，聽傅會長的吧。”
路崖拉住了想要插話的宋卓，宋卓心急火燎，再弄出一個聶祁來，盟主舍不得震堂主，倒黴的還不是自己。
“路先生……”
“你有本事勸小震回去嗎？”
宋卓無話可說了。
左震看了看被控製在一旁的眾多兄弟，兄弟們堅定地望著自己，左震略作沉思，很快做了決定。
“傅會長，此情左震銘記於心。日後還請傅會長，多多照拂。”
很好，左震夠灑脫。
傅殘陽手一揮，看向宋卓。
“宋堂主！？”
宋卓看看傅殘陽，又看看左震，再看看路崖，想著路崖的耳語，一咬牙一跺腳，賭了。不賭，他也確實沒有本事勸左震回戰盟去。而且，可以讓震堂主和聶祁劃清界限也是一件好事。
“放人！”
戰盟的人聞聲撤掉了對左震傭兵團的看守。
傅殘陽含笑示意他們站過去。
左震心頭一熱，傅殘陽的眼神幹淨真誠，沒有任何猜忌和提防，如此心胸，他想他是給兄弟們覓得了一個好老大。
左震傭兵團的人謹慎地站進紅血會的隊伍裏，紅血會沒有人表現出一絲抵觸，迎接他們的是少年的熱情和一笑泯恩仇。
“謝謝！”
左震心情激動，再次道謝，這一次是為了自己的兄弟們。正如聶祁所言，他待左震不算好，他的猜忌和忌憚讓左震感受不到一點歸屬感，他對聶祁有義卻沒有多少情。連帶著，兄弟們在聶海幫都是幹最不討好的活，受最多的白眼和排擠。
“小宋，學著點！”
路崖對傅殘陽的評價又高了幾分，欣賞地提點著宋卓。
宋卓略作思考，馬上暗罵自己傻了。震堂主這樣的人，要打動他要用情啊。看人家傅殘陽年紀不大，一套情義的組合拳打出去，這就把震堂主的心收了七八分了。
“震堂主客氣了，家父自小教我，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傅殘陽抬出了家裏的老頭子，嘴上這樣說，心裏卻吐槽老頭子全是反麵教材。他視線往後瞟了瞟反麵教材的主角，然後立即加快了語速。
在他身邊墨言正和藍田風低語，輕巧的聲音，他隻聽見小藍藍說了什麽，然後墨言哥歉意地頷了頷首，回了一句：“抱歉，讓你見笑了。”
然後墨言哥緊了緊衣服，張文和他幾個眼神交換，再然後，墨言哥讓出了位置，張文接替他站到拱衛自己的位置。傅殘陽的餘光裏已經看不到墨言哥的影子。
他想盡快結束這裏的一切，就算這裏還有更重要的事情，他也不想要了。
“震堂主，我還有第二個條件。你這一次以命相抵，算是報了聶祁的恩情。我要你和他劃清界限，日後再無糾葛。”
左震一愣，沒想到傅殘陽是這樣的要求，轉念一想，他剛才的豪言壯語，不容一個有異心的人，就明白了。左震也不糾結，爽快答應。
“好！大丈夫恩怨分明，我答應你！這一次就算我把命賠給他。”
“第三，我紅血會有我紅血會的規矩，震堂主的人如有違反，雙倍懲處。”
“這個自然。在山唱山，在水唱水。傅會長介不介意左某再加一條？”
“若我的人違反幫規，我左震同罪。”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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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樓 本周更文 加油！墨言！加油！墨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