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血色的虛影
“殘陽”
墨言拉住了追打過去的傅殘陽，輕輕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示意他退後。
“永遠不會出現這樣的場景。”
被墨言逼近的聶昊嚇的後退一步，他不明白他明明抱著必死之心，為何還會忍不住心中的恐懼。
“要試試嗎？”
“父子二擇一？”
聶昊瞪大了眼睛，嘴巴不停地顫動，驚恐像最可怕的惡魔生生將他吞噬。他不敢看聶祁，不管是爭搶活著，還是爭搶死亡的場麵都是他不敢麵對的。他也沒有勇氣像墨言一樣說出永遠不會出現的話，永遠，永遠不會出現，隻有一種情況。
食客居二樓包間。
客人的身影也在夜色下抖了抖，永遠不會出現！
“堂主！”
“你知道如何才能永遠不會出現這種情況嗎？”
陪同之人思索再三沒有找到答案。
“答案唯一的時候。”
客人複雜的視線在墨言和傅殘陽身上交錯。
傅殘陽聽從墨言的意思後退，在身形交錯的時候聽見了那句話，他立即停下了腳步，回身墨言已經逼退了聶昊。
他走回來，停在墨言身旁，似笑非笑地問聶昊。
“試試嗎？”
他心裏堵得慌，一開口，墨言哥就不著痕跡地側了身，不用猜，他家哥哥這方麵的本事總是讓人無可挑剔。現在如果站在遠處，看到的一定是他拱衛自己的站位。
傅殘陽心中不明白，以前的墨言哥就算恪守身份也不會如此刻意，他像是在證明什麽，更像在特別提醒自己。提醒什麽？傅殘陽心中大驚，墨言哥在提醒自己他們之間的身份之別？為什麽要提醒？
“傅會長，斬草除根的道理我懂。隻要你肯給我和我兒子一條活路，我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
聶祁猶豫著打出了最後一張牌。
“關於他的！”
他深深看向墨言。
“秘密？”
傅殘陽挑了挑眉，這個聶祁又打什麽主意？
“一定是讓你感興趣的秘密。”
“他們會帶走他！”
聶祁意有所指。
墨言明顯是傅殘陽在意的人，隻要不是傻子都看出來了。聶祁當然不是傻子，相反他非常聰明，他猜出了那些愛茶的獨角獸的意圖。
聶祁說的胸有成竹，不像是扯謊的樣子。
傅殘陽看向墨言，墨言一臉平靜，關於自己的秘密也不能引不起他的好奇。
“傅會長，不用看他。他還不知道。但是你一定會失去他！”
聶祁斬釘截鐵地重複。他對那些歸來的獨角獸有著盲目的相信。
傅殘陽突然萌生出一絲不安。
稍縱即逝的慌亂劃過傅殘陽的臉頰，墨言隨著皺了皺眉。他直覺是關於什方茶事的。
“我憑什麽相信你？”
“你可以不相信。我就帶著秘密和兒子一起死。”
傅殘陽並不覺得逆風出身的墨言會有什麽慕辰不知道的秘密，但是他抵不住心底的不安。
突然，傅殘陽腦海浮出一個名字。能讓墨言哥離開自己的，隻有這個人了。
“誰？”
傅殘陽隨口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聶祁想了想，為了活命他決定賭一把。
“我可以說一個字。”
傅殘陽殷切地盯著聶祁，聶祁仿佛看到了希望，也不想賣關子，無比確定的咬出一個字。
“西”
傅殘陽全身一陣，他還記得當年認主的事情，目光霎時鎖定墨言，墨言眼眸顫動，身體瞬間繃緊。
下一瞬，自信滿滿的聶祁呼吸一滯，兩根冰冷的手指狠狠鉗住了他的喉嚨，死亡的恐懼從森然的語氣直達心底最深處。
墨言手下用力，貼著聶祁的耳邊毫無情感地威脅：“你再說一遍！”
聶祁貼的墨言很近，混合著鮮血味道的空氣似乎被冰冷的殺意凍結，他一動不敢動，心底更生不起一絲反抗。
藍田風震驚地看著突然發難的墨言，剛才那一瞬，他生出了逃跑的想法。三方勢力圍成的包圍擴大了一圈，以墨言和聶祁為中心產生了一個新的真空地帶。這時候藍田風才發現，他不是有了逃跑的想法，而是付諸了行動，他同傅殘陽的距離已經不是剛才的距離。傅殘陽是現在唯一站在真空地帶裏的第三人。
傅殘陽也是第一次見識墨言哥爆發如有實質的殺意，無形的感覺像一把刀子剮在心裏，使人忍不住萌生逃跑的想法。他沒有一點害怕，他甚至還在發現墨言哥意圖的時候向前走了一步。如果墨言動手，他會跟著了結聶昊。
他大概猜到了墨言哥殺人的因由，但這些都不重要，他要殺，就足夠了！
食客居二樓包間。
客人手裏的熱茶灑了出來，蒸騰的熱氣裏一片燙紅的皮膚。
他注視的孩子做了超出他預計的行為。當聶祁說出“西”這個字，客人比傅殘陽和墨言還要緊張，他想通過墨言的反應窺視多年未見的孩子對自己的態度。怨恨憤懣或者不屑一顧，疏離或者痛恨，思念或者驚喜……
可他，沒有，都沒有！
他是在保護嗎？保護自己這個相當於舍棄他一般的父親？
客人的心被人狠狠砸中，酸澀直衝雲霄，男兒不輕彈的淚水凝結在凝視的視線裏。
墨言的身影經過淚水過濾漸漸成了一團血色的虛影，客人腦海裏全是他渾身浴血的想象，客人不得不抹掉比海水還要鹹腥的淚才能再次看清還在努力保護自己的孩子。
言兒！客人輕輕喚了這個名字，飽含複雜的情感。
這時一個聲音打斷了墨言。
“請你手下留情！”
看守的人心有忌憚，左震強硬地衝了出來。
他向前幾步，試圖接近墨言，最後他無奈地停在了藍田風附近。
“請你手下留情！”
他再次請求。
圍觀了這麽久，左震看出來了，這裏是傅殘陽做主，即使是他的哥哥也會退避三舍。他誠懇地對傅殘陽說：
“傅會長，我願代幫主賠罪，生死不論。請你放他們一條生路。”
左震重重在胸前抱拳。
“不行！”
傅殘陽還沒有回答，宋卓先急了，急衝衝跑過來。
“震堂主，您不能衝動！”
“幫主與我有恩，左某自當護他周全。”
“盟主請您回去，震堂主！再說他們父子算什麽東西，也配……”
左震不認識地看著宋卓，冷笑：“那你算什麽東西，也配管我？”
“當初他不肯管，現在又憑什麽來管？若沒有幫主，我左震萬死難辭其咎！”
左震把宋卓噎住，別說一個堂主，就是戰小刀親自來，也攔不住。
“墨言，請你手下留情。就當我左震脅恩圖報，請你還暗中相助之情。”
墨言確實在左震的提示下才及時救下了魏巡。在倉庫，他也多有照拂。這份人情，墨言記得。
“傅會長，咳……”
被罵了的宋卓依舊不得不出來幫腔。
“我們盟主和震堂主是舊交，傅會長可不可以給個麵子。日後我戰盟必有重謝！”
戰小刀？傅殘陽看了看硬著頭皮的宋卓，左震和戰小刀的關係匪淺啊！
“不必！我左震的事，不勞戰盟出頭。傅會長，我左震任你處置，給紅血會上下賠罪。隻請你放我們幫主和少幫主性命。”
“一命換一命！”
左震明顯不想和戰盟有什麽瓜葛。
“主意不錯。不過，這事還要看家兄的意思。剛才聶祁竟然敢編造什麽秘密的謊話挑撥我們兄弟感情。”
傅殘陽看向了墨言，墨言放鬆了力道。順著傅殘陽的話音，冷冷說：“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
一時情急，自己竟然失了分寸，如此明顯的表現隻會讓人更起疑。墨言提醒自己冷靜。一個西字並不能代表什麽，一個小人物又怎麽會有父親的消息。
嚇破膽的聶祁連連點頭，忙不迭地解釋：“我隻是為了活命。”
在他耳邊，墨言低聲警告：“再有西字的消息流出，天涯海角取你性命！”
說完墨言鬆開了聶祁，回到了傅殘陽身邊，攝人的氣場瞬間散開，左震馬上上前幾步，扶住了腿軟的聶祁。
“幫主，你沒事吧！”
聶祁看著關切的左震，拍了拍他穩健扶住自己的手。
“其實我對你，也沒有多好。昊兒跋扈，這幾年沒少讓你受委屈。”
“幫主說的不對，您肯給我們一個棲身之地，對左震就是天大的恩情。”
左震將聶祁交給聶昊扶著，轉身衝傅殘陽抱拳。
“傅會長，大恩不言謝。”
“震堂主先別忙著謝，我有條件。”
傅殘陽安撫了欲言又止的宋卓。事情發展到現在，傅殘陽總算看明白了，戰盟根本不是要什麽地盤，而是想逼這個左震回去，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左震寧肯死都不肯向戰盟求助。再逼下去，也不會有什麽結果。而且這個左震如此重情重義，不妨幫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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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樓，本周更文。希望高傲能懂得珍惜墨言對他的孺慕之情。
上一章做了一點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