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歸鞘湛瀘
今晚的拾暉長街熱鬧非凡,越來越多的人聚集到長街中心的位置,裏三層外三層把兩撥人圍在中間,食客居二樓臨窗的位置更是一瞬間被人占滿,因為居高臨下,打量樓下的兩撥人聽不見,看熱鬧的人紛紛議論起來。
“紅血會好膽量啊!”
聽了前因的後來者大聲叫好。
“現在是要和聶海幫叫板啊?”
“一直在叫板!可惜,你們沒看見剛才傅殘陽哥哥的風采。是條漢子!” 先來者不吝嗇地稱讚。
“哪個啊?”
“就那個,傅殘陽身邊披一件外套那個!”
先來者隨手一指。
“哎呦!這錯後的半步挺有意思啊!”
“看著挺瘦弱一人,有你說的那麽厲害嗎?”
“有沒有一會你找對麵酌酒吧的老板要錄像看。剛才我看見他們家的酒保在錄像。”
周圍人突然都不說話了,看了一眼對麵複古櫥窗的酌酒吧,轉回頭來不相信地盯著先來者。
“別逗了!誰不知道拾暉長街不讓錄像,就連商家都不許安裝監控。讓仲裁者知道,索老板是不想幹了吧!”
“愛信不信!”
先來者懶得和他們解釋。一擺手,扭頭把視線停在墨言身上。咦!如果剛才的墨言讓人眼前一亮,那麽現在的他就讓先來者過目不忘。晨海多久沒出過這麽驚豔的人物了,一幫笨蛋,還在關心錄像。再說索老板的背景都不知道還混個什麽勁。人家可是官二代,拾暉長街還要靠人家爹罩著,就算是古爺也不得不給幾分顏麵。
包間裏的客人盯著傅殘陽和墨言的站位,客人不需要外邊的人提點,早就發現了墨言的這個小細節。以兄長的身份站在這裏,他也沒有忘了傅殘陽才是紅血會的掌權人。
樓下傅殘陽把囂張跋扈,目中無人表現的淋漓盡致,但是少年人意氣風發的樣子並不讓人討厭,揮斥方遒的豪情有著別樣的風采。在他身側,墨言安靜如玉,沉寂的安寧形成鮮明對比,兩人交相呼應,看起來,墨言更像歸鞘的湛瀘,而傅殘陽就是直指蒼穹的大劍太阿。
雖然隻是小事,紅血會這幫孩子,一個個懵懵懂懂的,還不太懂這些門道。可是這些雙眼睛,這些混跡在黑白交界之地的人們都有一雙銳利的目光。剛剛墨言的風采已經引人頻頻側目,此時若不收斂鋒芒,必會搶了傅殘陽的風頭。
就算是給了他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他還是沒有失了分寸。他敏銳地或者說是本能地收斂鋒芒,暗淡無華地拱衛在他身邊。客人知道,這是他對傅殘陽的愛護,這樣融進生活的小細節裏,除了愛護,想到這背後的意義,客人心中一陣酸澀,履曆裏的文字他窺不見的真實,從簡單的一個動作窺見了。
拋開所有的私情,就算墨言是個陌生人,客人也不得不承認,逆風是成功的,夜尊是成功,傅天也是成功的。他絕對是一個合格的夜衛。七星的榮耀,他配得上,更擔得起。
圍觀者很快轉換了話題。沒有人會傻的相信先來者的話,在這裏錄像,就算索老板背景深厚,那也是玩火。
“仲裁者哪?”
“他們來幹什麽?”
“都鬧成這樣了,再不出來灰暗秩序還要不要了?”
“哼!”
有人嗤之以鼻。
“難道你不知道聶祁和古爺關係匪淺,要不然這麽多年他憑什麽用一個二流幫派和戰盟,興榮記這些頂級勢力抗衡?”
“胡說!”
有人立即反駁。
“一看你就是外來的。想當年聶海幫可是和戰盟,興榮記齊名的幫派。甚至一點不誇張的說,是聶海幫壓著它們。後來不知道為什麽一夕之間就沒落了。”
“你這是什麽老黃曆了。”
“不對,不對,我的版本……”
“我不想聽聶海幫,誰給我講講紅血會,現在的學生幫都這麽厲害嗎?它取得認證了嗎?”
“沒有啊!”
“沒有就敢和聶海幫對上,這是顯命長嗎?這可是在仲裁者的眼皮子底下。”
大廳裏越來越大的議論聲飄進虛掩的包間,陪同之人皺了皺眉。他們這位堂主,一身孤傲的性子,喜靜。以前高坐上首,堂下的人大氣都不敢出。有人說,教父大人一言九鼎,不容違逆。可見過的人都知道,他們這位堂主才是真的乾綱獨斷,擲地有聲。他在位期間,整個西堂上下一心,他一言而定,無人敢置喙半句!
“金爺,我把門關上吧!”
客人搬了一把椅子,坐在露台邊,把自己大部分隱藏在圍欄裏麵,好在現在圍觀的人很多,並不怎麽顯眼。他點了點頭,聶海這個名字並沒有熟悉的感覺。
樓下兩邊的對峙還在繼續,但是有一方已經沉不住氣。
墨言走上前來,淡淡打斷傅殘陽和聶祁無意義的對話。聶祁現學現賣也在拖延時間。
“聶幫主,再等也不會有更多援兵。”
“我不信,以紅血會的實力能在幾個小時內把我整個吞了。”
聶祁一揮手,從四麵八方冒出不少人,他們和聶海幫原本的人結合在一起,把紅血會團團圍住。他們的意圖再明顯不過。遠低於想象的人數,讓聶祁心中焦慮,他勉強維持著表麵的鎮定。
這裏,拾暉長街,因為和古爺的交情,離他們聶海幫不遠,剛才他帶墨言經過的福利院也隸屬於他們聶海幫,隻是使用權給了古爺。可他的命令就像石沉大海,這些冒出來的人,都是原本跟著過來,沒有現身的備用力量和一些左震的人。
“怎麽?”傅殘陽眉毛一挑,調侃地說:
“聶幫主這是打算把我們全都留下。你不會傻的以為,抓了我和我哥。你丟的地盤就會回來吧!”
“可笑!”
“你也不問問這些蝦兵蟹將夠不夠?”
傅殘陽輕蔑地掃視一圈。更可笑的是,愛打架的歐陽強帶頭,紅血會的小弟全都學著自家老大目中無人的樣子,氣死人不償命地掃視一圈。引得圍觀的人忍不住笑出聲,今天就算聶海幫找回場子,被一群半大孩子如此嘲諷,麵子也丟盡了。
聶海幫的人少嗎?不少,裏裏外外把傅殘陽他們圍了四五圈,粗略一數,足有紅血會三四倍的人。一個個神情凝重地盯過來,紅血會這些人很多都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大場麵,似乎一言不合就要火拚,大部分人都是壯著膽子。和聶海幫這些訓練有素,身經百戰的人比,差距還是有的。就算墨言再神,能教的也隻有技術、技巧,勇氣和膽量還需要實戰來曆練。
看著傅殘陽站在前麵,麵對他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大幫主,如此鎮定自若,瀟灑隨意。又經過這樣玩笑一般的胡鬧,大家突然不怎麽害怕了,戰意和勇氣就這樣被點燃了。
“你……”
狐狸衝出來,指著傅殘陽的鼻子。
“有本事單挑?”
他還不太明白他們聶海幫眼前勢比人強的困境。
“單挑?”
傅殘陽一笑,這是多大的笑話,他目光停在左震身上,這人一直神情緊張地盯著墨言哥。
“你是不是和我哥交過手?”
左震神色一變,忌憚之色溢於言表。
聶祁瞬間明白了,眼前孤注一擲怕也是沒多少勝算。左震並不是普通的高手,他手下的人也都是身經百戰的傭兵,傭兵團的名字曾經也是響當當的,就算在這一群亡命徒裏,左震也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人。聶海幫能屹立不倒,固然有和古爺的淵源,但是也有左震的威懾。隻有自己那個傻兒子會認為左震隻是一個厲害一點的打手。
能不能一戰?
不為幫派,自己也還有兒子在人家手上。最少也要把人搶回來。
左震小幅度地搖了搖頭。能不能全身而退,他都沒有把握。他已經把自己的人全都聚集起來,隨時準備帶幫主突圍。不巧的是,隻有傭兵團一半的人,另一半的人因為聶昊的原因被聶祁派出去了。
聶祁望了望長街一頭,能來的援兵早就應該來了,他們是要放棄我?
“是誰?戰盟?興榮記?你們紅血會絕對吃不下整兒聶海幫。”
“傅會長不用和他廢話了,這邊事了,我還要回去複命。”
一個欠揍的聲音貿貿然闖進來。
從紅血會的人群深處兩名男子謙讓著走來。
“是你?”
前麵的是一個中年男子,一身複古長衫,遠遠的看去像從武俠世界走來的成名大俠。聶祁看見他心中不解。怎麽會是他。
後麵是個比聶昊大一點的青年人,他穿的幹淨利落,就是腿腳略顯蹣跚,似乎受傷還沒好。欠揍的話就是他說的。
聶祁看見青年人臉色一沉,事情的真相似乎呼之欲出,隻是他是怎麽和傅殘陽搞到一起去的。他這不利索的腿腳還是拜傅殘陽所賜。
是他?墨言看向傅殘陽。
“順勢拉了一個盟友。”
墨言繼續看著傅殘陽。
傅殘陽給了一個安心的眼神,有好多內情他還不及和墨言哥說。他眼神看向青年人,哥,看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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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樓 今天有點晚了 捋了捋思路。後麵安排了不少大戲,敬請期待! 換了新封麵 大家覺得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