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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安然無恙

  “傅哥!”


  這時一名小弟慌忙跑進來打斷了傅殘陽的暴躁。在他身後的大門處,路牧之被人攙扶著進來,跟著他的還有十幾個自家兄弟,個個掛彩。


  路牧之幾乎是拖著一條腿艱難地行走,其他人稍微比他好一點,但是衣物上複雜的痕跡說明他們經曆了一場艱難的戰鬥。見到傅殘陽,十幾個人紛紛低下頭,似乎無顏以對。


  “傅哥,我們……”


  傅殘陽一抬手,立即止住了他們的話。


  “什麽都別說。”


  “先去處理傷口。”


  “怎麽回事?”


  回答傅殘陽的不是路牧之,而是躺在地上的聶少幫主,他被傅殘陽一通折騰,傷口似乎又裂開了,他放肆地大笑著,表情看起來詭異的猙獰。而那部手機,被他丟在地上,屏幕似亮非亮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用過。


  “哈哈哈……”


  得意的笑聲不絕於耳。


  “這是你設計好的!”


  傅殘陽突然說。


  聶昊早就留好的後手,從他出現在學校,在小巷子裏伏擊魏巡,再到趁機對路牧之下手,不對,他不是對付路牧之,他是在給計劃失敗的自己和紅血會再一擊重擊。試想,自己自信滿滿算計他,結果被人看破,狠狠反擊,魏巡被斷手,行動的人全部被擒拿,這時候發現家裏的其他人也沒有幸免,同樣被伏擊重傷。先不說這樣的接連慘敗對紅血會氣勢的影響,兄弟們會不會因此不再信任自己。就是對自己本人,也是對自信的極大摧毀,自責,懷疑,痛苦,愧疚就會壓垮一個人。


  這樣環環相扣,步步緊逼,如果自己真的隻是一名普通的高中生,那麽除了任人魚肉,受人欺壓還有別的選擇嗎?就算為了這麽多人的安危也隻能把紅血會拱手相讓,到時聶昊讓自己俯首稱臣,自己有什麽能力和辦法反抗。


  “是!怎麽樣?很驚喜吧!”,聶少幫主撐著地麵,費力地坐直身子。


  但是聶昊沒有料到自己會被抓,沒有料到因為墨言哥路牧之橫插一腳。想到這裏傅殘陽沒有一絲僥幸的心喜,而是被憤怒包裹。這不是他認識的慕辰治下的灰暗世界,不是他認識的仲裁者。


  “那四個高手哪裏來的?”傅殘陽的聲音冷若冰霜,放任灰暗世界的人欺壓普通人的行為激怒了他。這並不是慕辰賜予仲裁者權利的意義。


  “借的,你信嗎?”


  聶少幫主嗤笑,以俯視的口吻嘲諷,“告訴你,你也不會懂他們代表的意義。”


  我懂!


  “張文,帶他上樓,找間屋子好吃好喝招待。” 傅殘陽強行壓下心中奔湧的憤怒,他的脾氣再怎麽樣也和聶昊發不著,認真算起來,還是自家給了他囂張跋扈的資本。更重要是,傅殘陽確實投鼠忌器。


  那驚鴻一瞥,別人看是震鬼懾神。


  “看著他打電話,讓他的人以禮相待,否則就拿出你們的手段來,讓他終身難忘!”


  張文從四名殺衛身後走出來,他沒敢有絲毫遲疑,因為少爺驟然下降的氣場,讓他不敢有絲毫違逆。傅殘陽以為他掩藏的很好,實際上受他壓抑的情緒影響整個訓練場的氣壓都下降了幾個維度,他沒有注意到,他周圍已經靜的落針可聞。


  張文壓著聶少幫主,離開前他回頭警告地看了四個殺衛一眼,他不放心這四個有前科的人。此外他還給藍田風打了一個眼色。這位藍少爺是個聰明人,自然明白自己的意思。


  別看剛才聶少幫主慫的像個熊包,一點疼就呲牙咧嘴,這會倒是硬氣,硬撐著一步一步自己走,張文也確實沒多少心思在他身上。他忍不住又回頭看向傅殘陽,墨言哥最後的叮囑:到殘陽身邊!


  是他預見了什麽嗎?比如少爺如今的模樣?或者未知的危險?可惜所有的答案他都無從印證,因為墨言哥的電話不管怎麽打都是關機狀態。是的,他失聯了。張文不敢想,如果少爺怪罪下來,墨言哥這般不告而別,身為少爺的夜衛墨言哥要如何贖罪。可是為什麽?張文不明白為什麽看著少爺怒不可遏的麵容,自己一點不認為這是他對墨言哥的不滿。


  張文被派走了,歐陽強看著四個客氣也不是,凶又凶不起來的高手直撓頭。一咬牙,硬著頭皮跑過來,請示全身上下寫滿生人勿近的傅殘陽。


  “這四個怎麽辦?”


  歐陽強真的很為難,這四個隻有張文可以震懾,派別人,派多少夠?派去了,這四位發起狠來,不是送兄弟們去挨揍嗎?

  傅殘陽大手一揮,

  “關在一起!”


  歐陽強在心裏畫了一個大大的問號。關在一起?傅哥你這是怕他們逃跑不夠方便嗎?不關在一起我都害怕他們把人救走了。傅哥不是被氣糊塗了吧?這個聶昊還真是好本事,能把傅哥氣成這樣。當初我帶幾十人把他圍著打也沒見傅哥氣壓這麽低。不僅是歐陽強誤會,大家都以為是聶少幫主一係列手段激怒了他。


  這些疑問歐陽強咽了回去,傅殘陽的樣子實在讓人擔心。他陰沉著臉,弄的歐陽強都隻想退避三舍。


  “傅哥!”


  歐陽強關切地喚他。


  “不用派人看守,就在這樓上,聶海幫有本事盡管來救人。”


  張文聽見這句話,一推聶少幫主,安心地壓著他上樓去了。自己真是多餘擔心,這一手甩出去,無疑是告訴殺衛,戴罪立功吧。四個同僚怎麽會自尋死路,而且論本事,這四個人可比紅血會的靠譜多了。不說萬無一失,最少張文不認為聶海幫拿得出這樣的力量。如果他們能有抗衡低階殺衛的實力,他們就不會是這麽一個排不上名號的三流幫派。再說,慕辰的名號,誰敢輕舉妄動。


  張文一邊稱讚傅殘陽的智慧,一邊關上了門。但是,他錯判了他家少爺的理智,他家少爺要比他想象的…..

  樓下,傅殘陽一掃四個殺衛,四人皆被這一眼看得心神一震。


  “若他跑了……”


  “我們四人以死謝罪!”


  殺衛首領搶著表態。


  “如果我的人受一丁點委屈,你們同樣以死謝罪!”


  傅殘陽突然迸發出蜂擁的殺意,似乎他心中的憤懣都在這一眼裏爆發出來。四名殺衛本能地退後一步,定力不夠的甚至做出了防禦的姿勢。殺衛首領再次重新審視眼前這個十幾歲的少年。傅?他打了一個寒戰!灰暗世界還沒有人愚蠢到不知道這是傅家的天下。


  “是,屬下領命!”


  四名殺衛整齊劃一地行了單手禮。


  “殘陽!”


  目送四名高手的背影,藍田風靠近仿佛被冰雪包裹的傅殘陽。傅殘陽轉回身,苦笑地搖搖頭。


  “我知道!”


  傅殘陽明白藍田風的意思,其實他也知道,自己如此遷怒這幾個殺衛沒有什麽道理,更不應該以性命要挾,這是在玩火。


  “行了,藍!多大事,讓傅哥把火氣發出來,憋在心裏更難受。”


  歐陽強鬆了一口,傅殘陽要是再這麽低氣壓下去,這屋子都要凍上了。他們幾個當家的,一點不考慮底下人的心情。沒看大家一個個都噤若寒蟬,咱們站的這片地都清場了,五米內還有外人嗎?不對,旁邊還做了一個傷員。


  “我覺得也是。有火氣發出來,壓著你也壓不住。”路牧之看似是在嘲笑傅殘陽的養氣功夫。


  他一直懶懶地坐在半人高的木箱子上,靜靜地看著氣場大變的傅殘陽,他的傷腿耷拉著,右臉上還有一塊擦傷的痕跡,他身上的衣服全都是在地上打滾的塵土,偶爾有幾塊顏色深的衣料,傅殘陽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血還是敵人的。


  他看的有點心裏不是滋味,重重說了一句。


  “謝謝!”


  他知道,路牧之傷的這樣重,是為了保護他們。遠處,處理傷口的人絡繹不絕,這次交鋒,因為他的篤定,很多人付出了無畏的鮮血。


  “謝什麽?這不就是你當初打的算盤。”


  “同門師兄弟,豈有袖手旁觀的道理。”


  路牧之看穿了傅殘陽心思,事實上,這一個月相處下來,傅殘陽從沒有隱藏自己的目的。


  “同門?”


  傅殘陽這次沒有任何別扭。他心底非常清楚,他和墨言哥有著無法逾越的距離,兄長永遠不可能收自己為徒。隻是自己不願承認,不想承認。傅殘陽是羨慕路牧之的,他可以公明正大地表達對墨言哥崇拜和敬重,多驚世駭俗都不怕任何人的阻撓。


  “是,同門!”


  路牧之肯定。


  “要什麽職位?”


  傅殘陽笑了。


  “有沒有比你高的職位?”


  “沒有!”


  “戰堂堂主!”


  “好!”


  路牧之扯出一個笑容,這樣微小的動作似乎牽動了傷勢,他一咧嘴,抱拳道:


  “會長!”


  “路堂主!”


  傅殘陽還禮。低聲說:“我哥不見了!”


  路牧之一愣,墨言哥?還等他詢問,大門外就傳來一陣喧鬧聲,很快有小弟喜滋滋地衝進來,大聲報告。


  “傅哥,魏巡他們都回來了。一個都沒少,全都回來了。”


  傅殘陽看了一眼歡天喜地眾人,擠出一絲笑容。他們全都安全了,不會因為我受到傷害了,他們都完好無損,就算我要和聶海幫撕破臉也可以沒有後顧之憂了。您是打的這個主意嗎?是嗎?您是這樣想的吧。


  “他們說,墨言哥被聶海幫抓了?!”


  藍田風用不確定的口吻複述。


  “什麽?”


  歐陽強睜大了嘴巴。


  “關在哪?”路牧之嗖地從木箱子上跳下來。


  “殘陽?!”


  傅殘陽沒有說話,甚至他還低下了頭,他的反常讓藍田風疑惑。


  “你知道?”


  “猜的。”


  傅殘陽握緊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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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樓,這周提前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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