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質量問題
我有這麽可怕?至於嚇成這樣?這到底是把我惡化到什麽地步啊?傅殘陽如此腹誹,手上已經接過那兩袋盒飯。自己學校食堂的人山人海讓他一個人打十幾份,可能確實有點過分了。
“傻嗎?什麽時候了還管這些沒用的幹什麽?”,傅殘陽氣急敗壞地嗬斥,他真想把手裏的盒飯狠狠摔在地上,要不是雙手被占著,他才不相信以張文的身手會隻剩以身相護,再不濟把盒飯當盾牌,也不至於傷到他。
無奈地暗歎一口氣,傅殘陽重重地把盒飯丟在桌上,怎麽都是他用心護下的。
張文白著臉,僵立著,少爺似乎在生氣?這是在生氣嗎?他確定他剛才沒有碰到少爺,雖然隻剩一根手指寬的距離,但是肯定沒有碰到少爺一分。
“傻愣著幹什麽?難道還等著我給你療傷?”
飛刀一樣的凶器紮進肩頭的肉裏,看的傅殘陽直皺眉,更生氣的是張文紮著手一動不動,一副疑惑不解的樣子。
張文偷偷抬了抬頭,迎麵飛來一塊白色的物體,他下意識地接住,材質柔軟。
“幹淨的。”不知道這麽短的時間裏,傅殘陽從哪裏搗鼓出了一塊毛巾,他不耐煩的聲音裏似乎藏著關懷。
少爺的態度好奇怪!張文反複確認了手裏的毛巾,和腦海裏一個月前厲聲警告自己的形象融合。
“還好嗎?”藍田風恢複鎮定,一看這情景就知道,傅殘陽是想關心張文又有點掛不住麵子。那次的警告,是藍田風陪著去的。那次以後,張文在學校的處境就有點艱難了。
鞭尖入體足有一寸,好在是練習的九節鞭,鋒利不足,可就算如此鋒利咬在肉裏看著也挺嚇人,疼痛更是少不了。藍田風不敢想象這傷要是在傅殘陽身上會是什麽後果,不說家裏老頭子知道大少爺為了救自己受了傷會給自己記多少“竹筍炒肉”。就是大少爺為了不在這些兄弟麵前丟了麵子,忍著不出聲都能白了臉。平日打架受傷大少爺比歐陽強顯得都無所謂,嘴上說小傷小傷,別人不知道,藍田風可是見過他齜牙咧嘴的樣子。
大少爺怕疼,特別怕疼。他就是麵子薄,強撐。
“謝謝!”這聲道謝藍田風說的真心實意,“上衣脫一下吧。這樣不行,好好包紮一下。”
眼看著張文就要暴力地把紮在肉裏的鞭尖□□,毛巾熟練地咬在嘴裏,隨時準備捂上傷口。傷在肩頭靠後的位置,張文自己一個人處理起來其實很費力。整個訓練場,因為突然的變故,幾乎所有人都圍著他,離他近的除了傅殘陽,藍田風還有兩個紅血會的小弟,離他遠一點的,有怒氣衝衝往回走的歐陽強和他手裏拽著的紅纓槍的練習者,還有六七個人。更遠的,少說也有二十幾號。
這麽多人,張文寧可自己費力,也沒有向任何人尋求幫助,甚至他都沒敢看墨言的方向,雖然他算是救下了少爺,可他不知道自己的表現是不是合格,少爺似乎還在生氣。
複雜地看著張文費力的動作,不知道他是習慣了獨自舔傷口,還是夜衛都是如此。傅殘陽下意識扭頭去找他家哥哥的身影,自己從沒去了解夜衛,了解墨言哥到底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經曆了什麽。墨言從他眼前經過,傅殘陽此時才意識到,單薄的側影比剛來時還要瘦了很多。
藍田風的勸阻讓張文突然想起了什麽,他立即終止了費力的動作,向後躲了一步,顯得有些驚慌失措。
藍田風愣了一下,訕訕地收回抓到一點衣角的手。
“是我唐突了。”這還是一個靦腆羞澀的男孩啊,他誤會了張文的緊張。這麽多人盯著,可能不習慣。
“沒關係,我自己來。”張文幹巴巴地解釋。還是趕緊離開這裏比較安全,自己能拒絕藍少爺的提議,可沒有膽量違抗墨言哥的意願,自家知道自家事,當著這麽多人曝光出來,要如何收場?
張文打定主意,深吸口氣,費力地向鞭尖抓去,再次確認藍少爺老實的站在原地並沒有好心來幫忙的意圖,這就耽誤了幾秒,就這幾秒,有人搶先一步,他還沒覺得疼,嘴裏一空,毛巾已經捂在了傷口上。動作利落一氣嗬成,這手法一滴多餘的血都舍不得讓張文流。疼痛此時才傳來,張文急忙抿緊嘴,身體不受控製地抖了幾下,然後……然後就被人扶住,依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別擔心,他沒事。”他似乎在和身旁的人說話,安慰的口吻讓人心安。
傅殘陽就站在張文身邊,擔憂的眼光散去了焦急,少爺!張文鼻子一酸,他背著墨言哥,去看過別的夜衛在主人家過的是怎樣淒慘的日子,他甚至想過為了母親無論如何他都要熬過十年。他是抱著必死之心而來的。
傅哥!
他們之間隻隔著那人單薄的肩膀,說實話,墨言哥的肩膀好硬,突出的骨頭硌的張文下巴疼,什麽時候墨言哥又瘦成這樣了!
“墨言哥輕點,你肩膀好硬,硌的我好疼。”張文掩飾著自己內心的波動。少爺,張文會好好做您的夜衛,無死不悔。
張文從墨言懷裏出來,誇張地揉了揉下巴,不經意間撇開頭,掩藏起眼中的濕潤,這可能是他第一次在傅殘陽麵前露出少年心性的調皮。從今天起,他不僅僅是他的少爺了。
還能開玩笑,傅殘陽鬆了一口。
“強哥,強哥,我錯了,我錯了……”
“.…..強哥,輕點,輕點。”
耍紅纓槍的小弟被歐陽強一腳踹過來,踉蹌幾步,差點摔在傅殘陽腳下。
“傅哥,就是這小子弄出這麽大動靜。”歐陽強想到剛才的驚險,火氣又上來了,照著小弟就是一腳,這是腦袋裏裝了草嗎?就算不是故意的,傷了會長都是大罪,他這是找死。至於九節鞭,那是武術社的人,歐陽強沒動。留給路牧之自己和墨言哥解釋吧。好在,沒有真傷了傅殘陽。
“小強!”傅殘陽喊住歐陽強。
“怎麽回事?”傅殘陽問縮成一團,等著歐陽□□打的小弟。
歐陽強已經收了動作,繞到張文身邊,“多虧了你,謝了。”他不會說什麽肉麻的話,一巴掌拍在張文另一隻沒有受傷的肩膀上,好像力氣代表了他的誠意,拍的張文直皺眉。
“放心,從此以後那些不長眼的不敢再欺負你。再有,你就找我,我看誰敢!”歐陽強低聲打了包票,還衝張文眨了眨眼睛。
“包紮一下?”藍田風遞過來一卷繃帶,笑著點了點頭,“小強說的對,以後有事你不方便出手隻管找他,他不在就找我。傅哥說過的那些話 別放在心上。他就是嘴硬,還有點傻。再有人動手,你也不用客氣。讓傅哥知道他們幹的事,他們也吃不了兜著走。”
藍田風一番解釋,張文忍不住擔心少爺,歐陽少爺知道,藍少爺知道,隻有少爺被蒙在鼓裏。
“傅哥……我……”紅纓槍的小弟磕磕巴巴半天,他真的想哭,他想說他真的不知道,好好的九節鞭怎麽就斷了。
“不關他的事。”墨言幫小弟解了圍,傅殘陽看著比歐陽強“和藹可親”多了,可小弟更害怕。
墨言手裏拿著那節九節鞭,遞過來,尾部連接的金屬圈斷了一節,鞭尖就這樣飛了出來。墨言手指捏住金屬圈,一發力金屬圈在眾目睽睽之下再度斷裂。
這?!
“九節鞭哪裏來的?”墨言發問。
“前幾天剛買來的,這還有兩根備用的。”路牧之端著兩根九節鞭進來,他身後跟著九節鞭的使用者。
紅纓槍的小弟這回真的哭了,采買也是他。
“傅哥……”小弟哭喪著臉,“可能質量有點問題。”
“怎麽回事?”墨言和傅殘陽異口同聲。
“便宜!買一送二,我圖便宜就買了。我合計給會裏省點錢,咱們保護費不是……”
小弟還沒說完,歐陽強就衝了過來,照著小弟就是一頓拳打腳踢,邊打邊罵。
“我讓你圖便宜!”
“這是練習,要是那天打架,你給我弄把破刀,兄弟們還不被你害死。”
“沒腦子!!!”
“要打,一邊打去,別在這礙眼!” 傅殘陽覺得腦袋疼,自己裝窮,倒是把自己人騙了。
“小強,下手輕點。”藍田風好意提醒,紅纓槍的小弟家住在城西的平民區,父親去的早,隻和母親相依為命,從小受窮受怕了。傅殘陽待下出手闊綽,他賺了錢也改不了精打細算。也是因為精打細算的特性,藍田風看中他,讓他負責了采買。倒真是給紅血會省了不少開銷。
“你怎麽還在這裏?”傅殘陽一回頭,張文還傻站在原地,一隻手無力地垂在身側,另一隻費力地捂著毛巾止血,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感覺臉比剛才更白了。
傅殘陽頭更疼了,自己到底是少爺,還是照顧孩子的保姆,這人怎麽就不會照顧自己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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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樓,更文。擇日小修捉蟲。大家多評價留言,寫的不好,大家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