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到底誰丟人
“小強,你是不是漫畫看多了?不知道有多中二嗎?”,傅殘陽摟著歐陽強魁梧的脖子,用愉快的口吻埋怨著。
“那你說咋辦?古老師這麽損的招,怎麽破?”,歐陽強一點不介意傅殘陽把身體的重量幾乎都壓在了自己身上。
“傅哥,我和你說,這種事,你越不好意思,越覺得丟人,他們越來勁。我這招是最管用的。你沒看,後來他們覺得沒意思,自己就散了。”
“以前沒看出來啊,你還有這個頭腦。”,藍田風跟在他們身邊。經過這一番折騰,他們的校服不知道被誰抓扯的布滿褶皺,唯有藍公子還用個人氣質撐著校服的工整。他提著那個燈牌,五彩燈已經不亮了,不知道是沒電了還是被歐陽強他們折騰壞了。
“我家老頭子,就愛這個調調,沒事就愛罰人的時候讓一堆圍觀,我是經驗豐富。我每次都嗷嗷喊個不停,疼不疼都扯著脖子喊,一次兩次,次數多了,他聽的煩,聽的更來氣,之後我就沒有這待遇了。罰我都關起門來,他丟不起這個人。”,歐陽強無比自豪地傳授著經驗,瞅他一臉得意,估計歐陽老爺子沒少被他折騰算計。
“真有你的!”,傅殘陽和藍田風相視一笑,還真是什麽人有什麽辦法。
“我們打個賭怎樣?我要是贏了,傅哥你讓我在學校橫著走一個星期。”,自從把老大的位置輸給傅殘陽,歐陽強就束手束腳,因為傅殘陽不準他沒事欺負同學。
“賭什麽?”,三個人這麽有說有笑並排走在樓道裏,傅殘陽心情好極了。
“賭,咱們這麽一通喊,古嶽謙一定也生悶氣那,你想啊,咱們逃課不對,那他作為咱們的班主任,這麽多人逃課,到底誰更丟人啊!”
“丟人,就一起丟人唄。”,歐陽強一攤手,得意洋洋。
傅殘陽和藍田風對視一眼,原來他是打的這個主意啊,怪不得喊的那麽賣力氣。
三人相互對視,回想起來剛才的中二,又想到古嶽謙,然後爆笑起來,藍田風扶著窗台,盡力維持著一點禮教,歐陽強幹脆蹲在地上,傅殘陽靠著對麵的牆,笑著笑著,他的視線模糊起來,有什麽溫熱的東西快溢出來了,他用後腦使勁頂著牆壁,從來沒有看過,學校的天花板是這個顏色的,模模糊糊一片晶瑩的白,他笑的更大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們不是不知道這是丟人的事。
“哈哈哈哈哈哈哈”,有些事,不說他們也是一樣懂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傅殘陽……
“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到累了,笑到眼淚流出來,他們三個喘著氣,相互看看每個人都一把鼻子,一把淚的,不過是一起並肩站了一會,喊了幾句莫名其妙的話,怎麽就都成這樣了。
藍田風是他們中最好的一個,歐陽強已經坐在了地上。
突然
藍田風斂了笑,眼神一變,示意走廊的另一頭。
傅殘陽轉頭看去,嗖一下從牆壁上彈起身子,還踢了踢地上的歐陽強,讓他趕緊起來。
長長的走廊,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個人,多了多少時間。少年們的察覺,讓他開始向這邊移動。
傅殘陽飛快抹了一把未幹的眼角,小手背在身後衝藍田風使勁,示意他趕緊把燈牌藏好。
“傅哥,你扒拉我幹什麽?”,剛爬起來的歐陽強突然大聲地說,他那毫無避諱的大嗓門,順著敞開的窗戶樓下的熱鬧籃球場都能聽得見。
傅殘陽真想掐死他。回頭狠狠瞪了他一眼。
“哥。”,他趕緊表明身份,省的歐陽強又說出什麽驚人之語。
墨言也笑了,好像不認識傅殘陽一樣,仔細打量,說不出的複雜情緒,他真的長大了,長大到會算計,會籌謀,還有…肯有難同當的朋友。
藍田風察覺到探向他身後的目光,馬上拉了拉身邊的歐陽強,想讓他站過來一點,把該死的燈牌擋的嚴實一點,誰知道歐陽強傻了一樣,一點反應沒有。
墨言回身接過一樣什麽東西,伸過來,傅殘陽下意識退了一步,磕磕巴巴地搶著說:
“哥,我晚上要趕作業,小組作業……”
“.……晚上,晚上寫好作業再回去?”
說完,傅殘陽自己先傻了,自己躲什麽啊?怕什麽啊?不是等著墨言哥發火嗎?他伸手,慫什麽啊!他觀察了一下環境,教學樓的走廊,觀眾有小風和小強,頂幾句嘴,激烈點,牆裏頭還有不少隨時可以冒出來的觀眾。這是嫌場麵不夠宏達,觀眾太少?想到要當著身後兩個兄弟挨打,傅殘陽本能地打了退堂鼓。
“對對,有小組作業要寫。”,藍田風適時地配合著傅殘陽,還不忘拉另一個證人。
“小強,你說是吧?”
歐陽強還是沒反應,藍田風狠狠踹了他一腳,
“我們會讓殘陽早點回家的。”
歐陽強終於回神了,他匆忙閃開凝視墨言的目光,一副恨不得把自己藏起來的害怕樣子,他還拉了藍田風,提醒他也別說話。
“好。”,墨言爽快地答應了。
傅殘陽接過他手裏的盒子,裏麵是三個剝好的雞蛋。
“午餐。”,墨言言簡意賅。他們喊了一通,錯過了午餐時間,下午的課很快就要開始了。
“呃——”,傅殘陽大概猜出了墨言哥眉宇間的隱怒是因為什麽了,人群中那道熟悉的背影,果然是墨言哥,他全看見了。他可不知道,他的墨言哥已經為此和古嶽謙吵了一架,還替他背了一半的鍋。
“那我去上課了?”,傅殘陽試圖脫身。
“晚上見!”,墨言的語氣充滿邀請的味道。
墨言目送他們離開,他和古嶽謙說的那句:這一次,給他一個教訓,也給我一個教訓。
絕不是場麵話。
殘陽啊,這次為兄再教你個乖。
“墨言哥。”,張文走上前來,剛才也是他給墨言遞的那盒雞蛋,“西堂的人下午五點23分到達。”
“地方準備好了嗎?”
傅殘陽他們三個勾肩搭背地鑽進了教室。歐陽強好像問了他一句什麽,殘陽推了他一把,直接跌進了教室。
“傅哥,你哥是不是特別厲害。”,歐陽強邊走,邊不停地回頭。
“嗯!”,傅殘陽正在琢磨墨言的態度,晚上見似乎另有意思啊,胡亂答了一句,才意識歐陽強在問墨言哥。
“什麽厲害?”
“打人?”歐陽強佯裝打了一寒戰,“我一定不會看錯了,你哥打架一定是那種一個可以打十個的高手。身上的感覺好嚇人。”
傅殘陽嫌棄地推開歐陽強,一天就想著打架,就你,我哥一個打二十都沒問題。
“早就準備好了。人到了直接接到地方去嗎?”,張文詢問著。
“嗯!好好招待。”
“少爺那裏,要瞞著嗎?”,張文猶豫著。
“不!”,墨言接過張文遞過來的一張海報,這是他讓張文去揭下來的。
“這次我要讓他知道。晚上,你來學校接他,接他來觀刑。”
啊?
“夜主?”
張文心中一驚,皺著眉遲遲不敢領命。夜衛受刑,主子來看,也不是什麽大事。可少爺和墨言哥?他跟了墨言哥好幾年了,他雖然怕少爺,卻也知道少爺待墨言哥是不同的。
“是!”,終究磨礪出來的唯命是從主導著張文。
“今天是最後一天啊!”,墨言拍了拍張文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擔心。
張文順著墨言哥視線,那張海報他打聽過了,肯定地回答:
“下午麵試,不遠,幾分鍾的路程。現在過去時間剛剛好。”,張文確認了一下時間。
“走吧,去看看。”
墨言和張文和不少來上課的老師打了一個照麵,一個進入,一個離開。他們前腳離開教學樓,後腳傅殘陽從另一個出口偷跑出來,麻利地翻出院牆揚長而去。英才高中好看的圍牆於他形同虛設。
教室裏,藍田風一個人寫著兩份隨堂考試卷,監考的古嶽謙竟然假裝沒看見。從窗子遠遠看見傅殘陽的背影,他還笑,笑的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