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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方寶劍

  “頭!”,山熊推開衛兵的阻攔,徑直闖進逸頭的房間。


  “山熊,什麽事這麽急?等一聲通報的時間都沒有?”,逸頭正坐在藤椅上看書,合上書本,朝衛兵擺擺手,衛兵恭敬地退出去。


  “頭,這事你可要管管,好不容易把人救回來了,沒死在沙漠裏,死在自家門前是不是太不值得了。”,山熊接過逸頭遞給他的紅酒,馬上放在桌上,現在他那還有心情喝酒。


  “你是說墨言?”,紅酒在玻璃杯裏搖曳,逸頭懶散地回了一句。


  “這都吊大半天了,這沙漠裏的太陽有多毒,墨言比傅殘陽失水還要多,這樣下去會沒命的。”,山熊把逸頭的酒杯搶下來,讓他認真點。


  “山熊!”,神色一正,“這是慕辰的家務事,我……”,逸頭指指自己,又指指山熊,


  “……你,都是外人。”


  “那就看著他死?”,山熊急了,他做好了準備,如果逸頭說是,他就自己去救墨言。


  逸頭一時無言,沉思,短短的幾秒山熊覺得那麽長,無奈地搖搖頭,逸頭輕輕地說:“好吧!我們去看看。”


  正午毒辣的赤日像一個天然的大蒸蓋,把茫茫戈壁全罩在裏麵,地下烈火熊熊,上麵熱氣騰騰。


  偶然飛沙劃過,臉就像被燒紅的刀刃割過,灼燒的疼。看守墨言的護衛抹了一把汗,鑽進遮陽棚,“什麽鬼天氣,熱死了。”


  棚內聚著四五個護衛,有的猛扇扇子,有的不停喝水,有的幹脆把水澆到身上。


  “喝點水,別抱怨了”,有人勸到。


  “這是什麽破差事,下回我可不來了。吊個人就吊吧,還看什麽,這寸草不生的沙漠還怕他跑了不成。”


  “哎,少說幾句。”,另一個護衛好心拉拉口無遮攔的同僚。


  “別拉我,我說的實話,什麽破差事,做的不好是錯,做得好了也沒功。”


  “咳!”


  “隊長!”,護衛紛紛起身施禮。


  “說夠沒有!”


  口無遮攔的侍衛退到一邊,不敢再言。


  隊長沒追究,走到另一側仰望城牆,這麽熱,有水有遮陽設施都熱得不成,那孩子怕是凶多吉少。


  墨言被綁了雙手,一根麻繩係在城頭一個箭垛上,在烈日下暴曬。眉頭深鎖,雙眼緊閉,好久不見他動一下,似乎沒有了意識和知覺。


  “什麽人!”,一聲警示,隊長轉過身看到逸頭和山熊向這麵走來,看樣子來意不善。


  “這孩子我看著可憐,放了吧!”,山熊開門見山。


  隊長愣了一下,隨後含笑道:“山熊哥,可有教父大人的手諭?”


  山熊腦袋一歪,明知故問啊!還和我裝糊塗,我要是有手諭和你廢話什麽。


  “我家逸頭的意思。”,山熊搬出了尚方寶劍。


  “山熊哥對不住,不是在下對逸頭有任何不敬,職責所在,恕難從命。”,隊長話音一落,四五個護衛紛紛站起來,嚴陣以待。生怕這脾氣暴躁的山熊,一言不合就動起手來。


  “怎麽?要打架?是不是撂倒你們,我就可以把人帶走了。”,山熊偷偷瞄了瞄逸頭的臉色,見他沒有要阻止的意思,向前幾個箭步衝到侍衛身前。山熊的身手是出生入死練就的,同正統的六星夜衛比起來也不會輸,對付這幾人很輕鬆,一拳一腳,一掌一抖,慕辰的護衛就全都倒在了地上。


  爬起來,隊長自知不是山熊的對手阻止了欲再戰的手下,他很聰明沒在和山熊糾纏。


  “逸頭,這裏雖然是您的產業,可這畢竟是慕辰的家事,極限島和慕辰關係匪淺,您這樣做怕是不好吧?請您三思!”


  “靠,說什麽廢話……”


  “山熊,救人!”,逸頭製止了山熊罵人,一個小小護衛說出這番話,讓他有些意外,“你是誰的手下?”


  “我是四爺的人!”


  “老四的人啊!我會和傅天說他帶的人不錯。我不用三思了,思過了。我不是拖泥帶水的人,不想好不會來。人,我是要帶走的,你可以如實向傅天報告,就說我劫了他的犯人,有什麽我等著他。”,逸頭還沒到被一個護衛三兩句話就嚇唬住的地步。


  說完,逸頭揚長而去,山熊抱著墨言緊跟其後,回頭瞅了那個隊長一眼。也不打聽打聽我們逸頭是什麽人,還敢拿傅天來壓,今天就是傅天親自站在這裏,我家逸頭要帶走人,他也不敢不給這個麵子。


  經過醫生的檢查,墨言的情況很糟,可沒有性命之憂,隻是這罪沒少受是一定的。外麵熱的雞蛋打到地上都能熟,山熊抱他回來的時候,他的身體竟然冰冷冰冷的。這是缺水性心力衰竭的先兆,醫生緊急給他往身體裏灌了兩大袋平衡液,遊絲的呼吸才漸漸有了實質的感覺。醫生製定了三天的補液方案,點滴多的從早到晚,二十四小時不停地打都輸不完。


  逸頭坐在床前,耐著性子用棉棒沾了水給墨言輕輕塗抹幹澀的嘴唇,昏迷的墨言臉色終於有了顏色,不像剛才死灰一般,還以為他病入膏肓了那。逸頭舒了一口氣,這麽好的孩子,這樣死了,多可惜。


  墨言本能貪婪地抿掉逸頭塗上的液體,小舌頭伸出來舔了又舔,一副享受並意猶未盡的樣子,逸頭被他可愛的動作逗樂了。


  “混小子,把我們折騰了一番,你到挺享受。”,高興地搖搖頭,逸頭加快了手裏的動作,要不那點水可滿足不了這隻小饞貓。


  低頭抬頭間,撇到撕開的衣服裏幾道深淺的傷痕,把衣袖撩起,才發現那是幾道觸目驚心的刀傷,傷口很深,最深的有一指,但口子都不長,張開嘴足夠全部包裹進去。外翻的皮肉並沒有血汙,明顯是被人處理過,可奇怪的是並沒有包紮。記得剛才是山熊負責包紮,檢查了其他受傷的地方,都包紮的好好的,隻有這裏沒有。


  逸頭無奈地嗤笑,明顯,明顯是山熊那家夥有意讓他發現的。逸頭經曆過很多,一眼就看得出來這些傷口的來曆,疼惜地撫摸墨言消瘦的臉頰,然後將墨言的小手緊緊握住,他來的那天臉上還有點肉,這才六天就瘦了幾圈。


  門外一陣嘈雜,然後就聽山熊扯著嗓子喊:“極限島重地,閑雜人等莫入。”


  逸頭不用想也知道是誰來了,“山熊,不許無禮,讓他進來。”


  山熊狠狠瞪了傅天一眼,不情願地讓開路。


  “逸頭!”


  “我們去邊上談,別吵醒了他。”,逸頭起身到離墨言稍遠的地方入座。


  傅天尾隨其後,回頭看了看床上的墨言,感歎世界無奇不有,竟然堂堂教父也有避讓夜衛的一天。


  “殘陽怎麽樣?醒了嗎?”,逸頭關心起來。


  “還沒有,不過好多了,剩下的就是時間的問題了。”,傅天自覺地窩到逸頭對麵的椅子上,坐姿懶散隨意。


  “怪不得你有時間來興師問罪了。”,逸頭的語氣可不怎麽好。


  傅天陪笑著說:“逸頭這話說笑了,您都把墨言的病案送過去了,我怎麽會。”


  “那你來幹什麽?看他還是看我?”,嘴角輕揚,逸頭饒有興致地盯著傅天。


  傅天一時語塞,他來時隻是覺得應該來,至於為什麽而來,目的何在他到沒有深究。是啊,自己為什麽看了病案就放下昏迷的兒子急急跑到這裏來?

  傅天表情幾次變換,逸頭不再多言,有些話點到即可。


  “他還是我請的助教,就留在我這裏養傷吧!等你回程的時候再帶上他。”


  “好的,逸頭。”,傅天爽快的答應,逸頭卻沒給他好臉色。


  “傅天,我不是和你商量,是通知你。你在我的地方越權傷了我的助教,我還沒找你算賬那。”


  “逸頭~~~,嘿嘿!”,傅天摸摸頭,傻傻地憨笑。


  “少和我打哈哈,這次你做的過了,太過分了。”


  聲音驟厲,逸頭麵色突變,傅天馬上正襟危坐。


  “沙漠求生,好不容易回來,於情於理你都沒有理由這樣待這個孩子。怎麽說,他也和殘陽共患難同生死了,有什麽事也應該等他們身體康複後再做定論。如此急切地施以酷刑,為何?為宣泄你心中的憤怒,為你心疼兒子的心找一絲安慰?”


  “逸頭,身為夜衛他未能保護好主人,論罪當誅,我不認為我處置他有錯。”,傅天強詞奪理。


  “沒錯?”,傅天毫無悔意,逸頭皺了皺,壓下心中想罵的衝動。


  “逸頭你沒看到殘陽的手腕,一道道的傷痕,他把我當成墨言,不停地往我嘴邊送,還叨咕著讓我喝水。”,越說心裏越難受,漸漸哽咽,傅天緩了緩才再說:“逸頭,你說我如何不怒,不氣。”


  逸頭起身,失望地說:“你怎麽知道墨言付出的比殘陽少!”


  踱到床前,逸頭把墨言受傷的手臂展示給傅天看,幾乎布滿整個上臂的傷口豈是傅殘陽那幾道小口子能比的。


  傅天沉默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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