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改名單
“對了,進門看到墨言了嗎?”,正討論小哥哥的問題,傅殘陽大腦突然一閃,想到了墨言,記得剛才他還在門口候著,可武哥進門時好像沒看到他隱形一樣的身影。
這四年墨言同傅殘陽幾乎如影隨形,傅殘陽上課他陪著,傅殘陽吃飯他給布菜,傅殘陽睡覺他給拿被子,傅殘陽洗澡他給放水,傅殘陽一切生活起居都烙上了墨言的痕跡,有一次墨言受罰傷勢過重昏迷了三天,傅殘陽幾乎不知道該如何生活,三天都是渾渾噩噩。
四年,傅殘陽變得寶石般越來越璀璨奪目,而墨言卻變得越來越暗淡無華,有時候傅殘陽覺得他像個透明人,他要是不想你知道,你就會像忽略空氣一樣自然地忽略他的存在。可每當你需要他時,他就會在最恰當最好的時間出現,給你當時你最想要的。
“墨言?沒看到他在啊!”
“他不在?去哪裏了?”,傅殘陽按響了呼叫器:“玲瓏,來一下。”
沒過多久,玲瓏推門進來,“少爺,有什麽吩咐!”
“墨言那?他去哪裏了?”
“三十分鍾前,傅爺讓人來把墨言帶走了。來者不善!”,玲瓏回想那幾個氣勢洶洶的大漢,心裏就打鼓,難為墨言還敢和他們走。
“不善?墨言這幾天都和我在一起,沒做什麽錯事啊?是又哪裏惹到父親了,抓他去出氣,墨言這個傻子,叫了就去,不會告訴我一聲啊!吃虧還沒吃夠……”,傅殘陽邊說,邊大步往外走。走到玄關正好遇見進門的方哲。
“殘陽,急急忙忙要幹什麽去?”,傅殘陽上衣的口子都沒扣全就要去穿鞋,方哲好奇地拉住他。
“去我父親那裏,墨言又被他叫去了。”
“又被叫去了?”,方哲蹙起眉頭,“怎麽了?為什麽又被叫去了,去多久了?不會又要抬著回來吧!”,邊跟著傅殘陽疾步往外走,方哲邊問個不停。這個教父叫去了,對墨言而言就跟閻王叫他一樣,每次去都要受不少嚇人的傷回來。傅殘陽鬧過,理論過,服軟過,可都沒用。
“等等,等等,緊急傷藥你帶沒有?”,方哲停在步狼邊上,手下打開傅殘陽身邊的醫藥箱,紗布,棉簽,藥品一頓亂飛。
“先別管那些,快點上來!”,傅殘陽想到了一種墨言可能被叫去的理由,要是真的為了那件事,估計去晚了自己就要給墨言收屍了。他可以想象他父親察覺那件事後暴怒的程度。傅殘陽想到可能的情況,心怦怦的跳,不斷催促已經把速度開到最大的步狼再快點。
墨言到教父別墅的時候,莫紮特正在門口等著他,看到他走近,莫紮特抱歉地說:“墨言,傅爺讓你在這裏跪候著。”
玄關同鞋架並排的位置正好留有可以跪下一個人的空位,墨言遲疑了一下,然後善意地還給莫紮特一個感謝的點頭,最後屈膝像所有的夜衛一樣挺拔地跪在教父家門口的玄關處。
莫紮特珍貴的地方,值得人尊重的地方就在於他對待每一個都像對待教父一般彬彬有禮,不會像其他人那樣因為你是夜衛就輕視你,踐踏你,也不會因為教父的好惡而疏離親近某個人。他也許並不會雪中送炭,但他絕不會落井下石。正如現在,他會因為說出讓墨言示丟臉的要求而感到歉意。
三十分鍾前,傅天收到一份通告的傳真,看後他的臉色陰沉的如同午夜無月的夜空。
“你們誰能告訴我書房的文件為什麽會被人動了手腳而你們,負責我安全的人為什麽會一點都不知道?”,傅天極力壓製自己的火氣,臉漸漸泛紅。
下麵站了兩三排二十幾個人,就像一個人都沒有一樣,鴉雀無聲,傅天的聲音消失,屋裏就變的落針可聞,靜的嚇人。
誰都聽得出來教父盛怒,誰敢在此時說話,別說他們一些小小護衛,就是慕辰眾位堂主長老也沒有人敢貿然迎對教父的雷霆之怒。
“說!”,傅天拍案而起,音量被怒火提升了好幾倍。
“教父息怒!”
“滾!”,傅天一腳踹開腳邊的冥夜,“你也一樣的廢物!更罪不可赦!”
冥夜立即爬起來,更加臣服地伏跪在傅天腳下。
藍宇進門正好看到這一幕,“這是怎麽了,天?發這麽大火。”
“這份文件!”,傅天使勁攥著手裏的打印紙,“我前天擬好,昨天一早發出去,今天傳回,結果竟然讓人做了手腳,殘陽被寫在了沙漠對抗的名單上。有人擅入我的書房,動了我的文件這麽大的事,他們這些人竟然一點不知道。”
“殘陽被寫進了沙漠對抗?”,藍宇差點驚呼出來,這確實不是小事,“天,你先消消火。”
藍宇在傅天傍邊的沙發椅落座,“你們全體去找方堂主到西堂領責,這樣做事讓人如何放心把教父的生命安全交托給你們。刑罰在原有基礎上翻倍,說是我的意思。”
眾人如蒙大赦般答應著離開。
“藍,你是特意來給他們解圍的?這麽幫他們,兩倍懲罰就算了?這次對抗可不是兒戲,殘陽要是出了什麽差錯,殺了他們都不夠贖罪。”
“天——”,藍宇歎了一口氣,這脾氣。
“你也知道殺了他們也沒用還生氣,再說這事也許就不關他們的事。這些人都是挑了又挑的,別人信不過你還不信老四嗎?他們可都是老四玩死裏訓練過的,那個不是好手。這事怕是熟人做的,否者接近你的書房都是難事。”
傅天其實也知道自己是遷怒,他知道這事外人做不來。
“前天到你昨天一早把文件發出去,有誰來過?”
“殘陽!”
“嗬!”,藍宇笑了,“事情很明了了。我們這位大少爺想進你的書房誰敢攔著,他在書房裏辦事,又有誰敢偷看,就是心裏知道有可能是殘陽動的手腳,又有誰敢當你的麵說出來。我估計剛才走的人,心裏都很清楚就是沒人說而已。”
“那墨言是幹什麽的,怎麽能讓他做這種事。”,傅天的怒火從一側又遷怒到了另一側,
“來人。”
“在!”,門外的護衛刷地出現在門口,躬身侍立。
“馬上把墨言給我帶來。”
護衛領命而去,藍宇無奈地搖了搖頭,關於殘陽的事傅天就習慣的遷怒他人。
“天,不是追責的時候,還是想想能不能改變。和逸頭說說,取消殘陽的資格吧!”
“怎麽可能?逸頭的脾氣你還不知道,通告給了我,就是板上釘釘,除非我們慕辰放棄這次參賽資格。”
“放棄?你有這樣的想法?”,藍宇擔憂地盯著傅天的表情。沙漠對抗雖然隻是灰暗世界各國頂級勢力之間年輕一代的比賽,可比賽結果會影響未來三年慕辰在國際的地位,甚至會影響一些交易的份額。
“有這樣的想法。多少年的豐盈都比不上我兒子的生命。”
“天,我理解。可是這不是我們慕辰一家,還關係著華夏國。本來你想讓殘陽做你的接班人,這個對抗他就應該代表慕辰參加,你不讓他去,下麵已經頗有微詞。現在要是再因為殘陽放棄比賽資格,你知道會是什麽局麵嗎?”
傅天無力地跌坐進椅子,“那怎麽辦?難道我要讓殘陽去冒險不成?”
藍宇默不作聲,這個問題他不會回答,更不能回答。
這時,莫紮特敲響房門,“傅爺,屠長老請見,人已經在客廳了。”
屠長老來幹什麽?傅天和藍宇心神一震,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
“讓他到書房來吧!”
“是!”
墨言在玄關跪了一會,沒有等來教父的命令,卻迎來了從樓上下來,滿麵春風的屠長老。
屠長老並沒有注意地上的人,傅天門前跪個人是很正常的事,他才懶得知道究竟跪的是那一個不走運的夜衛。邊接受仆人們的殷勤服侍,他邊和莫紮特笑談幾句,然後瞄了眼衣裝鏡裏仆人的傑作。
“嗯,不錯!莫紮特這些人經過你的訓練就是不一樣的水平。我給三倍薪水,你來我屠家做管家如何?”,屠長老一點沒有意識到他是在傅天的地盤公開翹傅天的人,說的肆無忌憚,笑的更是肆無忌憚。
莫紮特笑而不答,不過看表情意思很明顯。屠長老在樓上狠狠地讓傅天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了一把,心情極好,也不以為忤,帶著自己的人往門走去。門都打開了,就差一步就邁出去,他又折了回來。
停在玄關萬分詫異地端詳:“這不是逆風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墨言嗎?怎麽委委屈屈地跪在這裏?”
“教父還真舍得!”,屠長老挑了一眼二樓。
莫紮特聽了這幾句帶刺的話,皺了皺眉,“屠長老……”
“哎~~~”,屠長老手一伸,打住莫紮特:“莫管家,我記得跪在這裏的夜衛是要給出入的客人擦鞋的,沒錯吧!”
沒人附和也沒人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