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熊的謀劃
老四辦完事也來向頭匯報,走到樓下,恰巧同一隊低頭晃腦的衛兵擦肩而過,他們時不時還帶著疑惑的表情往樓上望望。
這是怎麽了?不會是又挨了頭的訓吧!頭也真是的,沒事總是找茬訓他們幹什麽。他以為找幾個自願來給他當衛兵的人多容易啊!每次換屆自己都要費勁腦汁,還不一定能招來。自從知道頭訓人的本事,湊夠衛兵的人數就隻能靠硬性的命令。
如此無精打采,老四本是應該說他們的,可看他們被頭罵過,就當做沒看見,搖搖頭上了樓。
樓上又是另一番景象,不知道什麽刑具的敲打聲和□□聲不等徹底走上台階就傳進耳朵。
頭動手打人了?
老四一驚,看來事情不小啊!頭罰人很少自己動手,他動手隻有三種可能。一是這個人是叛徒,是臥底,島上所有失去忠誠的人都是死在頭手上。二是他氣急了,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這也有過幾次。三是他看重的人,想好好培養的人。山熊和自己都有幸被頭……
走廊裏,山熊靠著門對麵的牆壁,手上夾著煙,口裏慢吞吞,慢吞吞吐著一個個煙圈玩。
“出了什麽事情?頭他是怒了,還是找到叛徒了。怎麽他親自動起手來?”,裏麵都不知道怎麽樣了,山熊還有心情在這裏玩煙圈,老四真想給他一拳,讓他這麽沒輕沒重的。
“老四,不著急,不是我們的人,就是出了一點小狀況。”,山熊碾滅煙頭,低聲把剛才的事情同老四複述了一遍,
“就是這樣,你說用擔心嗎?
“這到不用擔心。不過我擔心軍醫大人真的會找頭去練搏擊。”,老四想象著屋裏淒慘的景象,抖了一下,心裏默默興慶自己沒有撞槍口上。
“我是來匯報的,隻好等一會了。”,
“我已經匯報完了。”,山熊炫耀似地向老四說。
“那你還在這裏幹什麽?”
“我是想看看頭會把那小子打成什麽樣。你說以頭的脾氣,墨言的屁,股會不會開花。聽這聲音,估計開花可能性很大”
“幸災樂禍!”,老四瞪了山熊一眼,就知道你不想好事,他可是你的下屬,有你這樣眼巴巴等著看下屬難看的老大嘛!
“老四,你冤枉我,我山熊可不是那樣的人,我是覺得頭對這個墨言不太一樣,很特別,似乎挺喜歡。剛才那種情況頭應該讓衛兵把他帶走,好好教訓一頓,或者交給我,我才是他的隊長,他很少這樣越級教訓人的。可頭就說是自己人,就讓大家散了。”
“你這樣一說,仔細想想頭對這個墨言確實有點與眾不同,你知道嗎?昨天頭把墨言帶去了他的房間,還讓人做了稀飯。”
“那就對了!老四,頭沒有子嗣也沒有一個可以傳承衣缽的人,我們也不小了,總要找個日後能繼承極限島的人吧!我是想要是頭真的喜歡這個墨言,就把他留下,給頭當個弟子或者義子。你說哪?”
“山熊,你的想法好倒是好,隻是他是慕辰的人。”
“那怎樣。”,山熊不服氣地反問,“頭幫慕辰做了多少事,和他們要個孩子敢不給。頭能收他做弟子慕辰應該敲鑼打鼓地興慶。敢不給,我們就把墨言弄死。”
“啊——”,老四大吃一驚。
“老四,我們這樣……”,山熊貼著老四的耳朵低聲耳語。
“這樣也不太地道,山熊。”
“什麽地道不地道,為了頭,你別磨磨唧唧,就這麽辦吧!晚上你再到我那裏,我們好好合計合計。”
山熊和老四在走廊不懷好意地籌劃,屋內頭也在和墨言商量。
“一會出去好歹做做樣子,路別走的太利落。就當給我點麵子。”,頭往墨言身邊蹭了蹭,堆笑地討好。
墨言抗拒地起來,站到沙發的另一邊,他不喜歡別人的接近,除了律所有人的接近帶給他的似乎直有無邊的痛苦,無邊的痛苦。
徹夜罰跪是師父冰冷的關切;棍棒是教官們最常見的問候,問候你是不是還能動;皮鞭是西堂威嚴的張揚,張揚地帶走你的體溫,帶走你的意識,帶走你清晰的視線,再睜開眼睛,一半是殷紅溫熱的血液,一半是師父隱怒的臉,和他走開後呼嘯而下的鞭鋒。
“頭,墨言就是受了傷也能正常走路,正常做事。”,墨言說著再尋常不過的一件事。
墨言的態度,頭本是應該生氣的,可他怎麽也氣不起來,反倒被相似的經曆弄的心裏一陣陣酸疼,多麽的相似啊!自己年輕的時候不也是這樣,受了傷,不致命,不昏迷,就要挺起胸膛堂堂正正走路,正襟危坐,就要像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
“墨言!”,暗自搖搖頭,算了別同他計較,和自己一樣可憐的孩子,幫他就當幫曾經的自己吧!
“知道你厲害,不願裝樣子就不裝吧。反正你走出去,沒有人會相信我沒有打你。”,頭指了指位於最偏僻角落的一台顯示器。
從墨言和頭的這個角度看不清顯示器播放的內容,可棍棒和皮肉親密接觸的聲音和痛苦的□□很清楚地傳來,頭特意把聲音放大,還把音箱放到門口,喇叭正對著門,這就是門外山熊和老四聽到的打人聲了。
“頭?”,墨言不明白頭為什麽這樣包庇自己,自己同頭萍水相逢,沒有交情,自己還給頭惹了不少麻煩。
“別離我那麵遠,坐這。”,頭拍拍自己身邊的位置,“你信不信,山熊和老四這會一定在門外偷聽和等著看你的下場。”
“嗯——”,墨言自然地回頭望望門口。
“去吧!去看看。”,頭在茶幾下麵按了一下,門邊上的牆壁喀一聲露出一個小洞。
他用下巴點點,示意墨言可以去看看。
墨言走過去視線探出小口,山熊和老四真的在外麵,低聲說著什麽,看他們猥瑣的表情,說的一定不是什麽好事,後背一陣陣陰風,心裏有個聲音告訴墨言他們說的一定是自己。
墨言收回目光,頭孩子氣一樣炫耀地一攤手,怎麽樣?我說的對吧!
“我們聊聊你偷聽的問題吧?對慕辰我的了解比你深,偷聽可是慕辰的大罪,輕者三百桃木杖,斷骨;重者,死!”,頭深意地望著墨言。
“我沒偷聽!”,墨言不是說謊的孩子,隻是事情涉及了少爺的性命,頭說他們要是去過就不能再離開島,當時墨言大腦嗡的一聲,隻想如何在頭他們發現前逃出這裏,他們的謊言禁不起推敲,再說聽頭的話音那座城堡裏是有人的,要是那人看到他們就完了。現在隻能咬緊牙關。
“沒有?”,頭笑了,“那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嗎?”
“我是來給您謝罰的。”,墨言恭敬地回答。
島上的午飯是限時供應,過時不候,在三個人的共同努力下,墨言他們終於趕在午餐時間結束前完成了二百俯臥撐的巨大任務。到食堂的時候已經沒有吃飯的人了,打飯的人給墨言兩人份飯菜時附贈了一個白眼。
墨言猶豫了一下,把飯菜給了展瀚海和方哲,而他自己撒了一個善意的謊言。
“你們先吃,我去見見頭,懲罰完成,總要和他回報一下。”
在逆風墨言養成了謝罰的習慣,他覺得應該尊重頭,所以他願意用逆風裏表示尊重的方法。
“謝罰?這也是慕辰的規矩。”,頭壓低了眼瞼,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語,嘴角揚了揚,“你來謝罰為什麽不光明正大地進來,而是要溜進來?”
“頭,我們這些外來的學員不是島上的人,我想來你的辦公室應該是不受歡迎的吧!要是我在門口求見,衛兵能讓我見到您嗎?”
“既然知道不行,墨言隻好出此下策,沒想到引起了這樣的誤會,請您見諒!如果你要為擅闖這裏懲罰我,墨言絕無怨言。可要是您想追究偷聽的事,墨言也可以接受,可墨言不服!”,墨言坐到頭對麵的沙發裏,不卑不亢。
“不服?慕辰出來的人不應該這樣和長輩說話。”,頭嘴上不滿,心裏卻並不怪墨言,“你還不服氣?”
“也許你沒想來偷聽,也真是來謝罰的,可有沒有聽到什麽,隻有你自己心裏知道。我不想深究,至於罰,罰過了,一罪不二罰!”,頭指了指還在播放的顯示器。
“這些你吃點。”,頭把一盒餅幹推給墨言,“吃完就走吧,我還有事。”
“您說過的話……墨言記得,這些就不用了,殘陽受了傷,需要好好休養,希望您能網開一麵或者讓墨言替代他。”
“哼!”,頭溫和的臉色驟變,皺著眉,“看來你是沒記住我說過的話,這裏沒有誰能替代誰,誰的錯就是誰的,你一直替代他,他日後能成為有責任的男子嘛?回護隻是一時,隻有自己懂得,會做才是長久的保護。別太寵他,他不小了。”
寵?自己那有資格寵他,少爺是慕辰的王子,墨言隻是一個夜衛,隻是盡自己的職責。頭您太高看墨言了。
“殘陽的罰,等他傷好再說吧。”
“那謝謝頭。”,墨言從盒子裏拿出一塊餅幹,起身離開,“您忙吧!墨言走了。”